第3節誤入風塵中（3）
蘭萱醒過來時，色已大亮，蘭萱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鑽心的疼痛，她想坐起來，去衛生間去沖洗一下，卻渾身無力，一下倒了下去。她緊緊地咬住牙，掙扎著爬起來，一步一步地挪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沖洗著身上的污穢，想著他們在自己身上的獸行，蘭萱渾身發抖，一種委屈又涌上來了，想恨恨地哭出聲來，蘭萱突然發覺自己竟沒有了淚水……她對自己說︰「就是死，也不！」
那女人又進來了，見蘭萱躺在那里不動，說︰「吃飯吧，不吃飯可不行，身子可是自己的，餓壞了身子可不值得。」蘭萱知道她和光頭一伙的，用恨恨的目光盯著她。那女人似乎感覺不自在，「你別這樣看著我，其實我是好心勸你，咱都是女人，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回事，做都做過了，還在乎什麼，和這個男人是做，和那個男人也是做，有什麼區別？女人又不失去什麼，還能賺其他任何工作都不可能賺取到的錢，如果想快樂的話，說不定你還會有享受，何樂而不為呢？你這女子真不知是怎麼想的？」蘭萱听著惡心、叫一聲︰「你滾！」女人撇撇嘴，「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一轉身出去了。
一連三，蘭萱滴水未進，粒米沒吃。到第四，蘭萱感覺一點力氣也沒有，生命似乎如細水一樣從她的身體內流失，死亡的氣息在房間里起來越濃了。她閉上眼，讓黑暗一點點地把她籠罩，她突然想她的一笙哥，心底里呼喊著︰「哥，你在哪，妹要走了，你怎麼還不來啊！……」意識一下消失了。
那女人進來，發現蘭萱一動不動，推她也沒有反應，便驚慌地叫起來︰「快來人，人快死了……」
蘭萱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病床上，旁邊坐著一個她不認識的女子，長得很端正，「我這是在哪？」女子見蘭萱醒過來了，驚喜地說︰「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這是診所，你快不行了，他們才把你送到這里了。他們知道我是你的同鄉，就讓我過來照顧你。我叫陳蓮，你就叫我蓮子吧。」「你真的是老鄉？」「不但同省，咱還是一個縣里人呢。」蘭萱一下地坐起來，抓住陳蓮的手，激動地說︰「你幫我逃走吧。」陳蓮忙用捂住蘭萱的嘴，輕聲地說︰「他的人守在外面，逃不了。」希望的光亮閃了一下又滅掉了。「報警，你幫我報警！」蘭萱又說，陳蓮搖搖頭，「唉，沒用，他們是本地人，和當地派出所的人熟得很，你一個外地人，斗不過他們的。真惹惱了他們，弄死你，分分鐘的事，而且做得一點聲息也沒有，他們照樣活得逍遙自在，可你死得比一只螞蟻還不值。再說，你死了，你的親人怎麼辦？他們會傷心的。」
蘭萱絕望了，睜著眼楮，看著房頂，長久地沉默著。
陳蓮就在一旁勸慰著︰「我15歲時就出來打工，打了半年工，沒拿到一分錢，就想換一個工作，結果就被他們騙來了。一開始我也要死要活地不肯做，我還是處女呀，從來沒被男人踫過，但後來被他們折磨得沒辦法了，只好接客。說穿了就是過不了自己的關，一旦過了自己的關，其實也就沒什麼，有人是用苦力賺錢，有人是用本事賺錢，我們是用身體賺錢，而且這賺的錢還不少。我現在是不想走，走了，到哪里賺這麼錢啊？」
「也就是說你能走得了？」蘭萱問。「那當然，他們騙你來也並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想你替他們賺錢，你替他賺得差不多了，他們就不會限制你的自由，我現在要想出去，他們是不會派人跟著。」
蘭萱依然沉默著。
「你現在想走，他們肯定不讓，你就在這里先做幾個月再說。其實那事眼楮一閉也就過去了，真的沒什麼。」
蘭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心里說︰「一笙哥，我真的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