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69章有人歡喜有人憂
武新章去港南鄉林管站的分配結果宣布後，李局稍作停頓，瞄了一眼旁邊的肖副局長，沒有看出對方有什麼異樣的神情，他又直視了武新章一眼，武新章似乎早有思想準備，其臉色異乎尋常的平靜，更令人稱奇的是，眉宇間竟透出一絲喜悅！李局明白這份喜悅是自己極具煽情的語言作用的結果！
如果一個人輕易被幾句誘惑力的言語所打動，從側面也反映了此人的單純與幼稚！
肖副局長與武新章倆人的表現讓李局對自己原先的判斷產生了動搖，難道武新章背後的高人不是肖？如果另有其人的話，原計劃實施的策略須做改動！
李局端起水杯咂了一小口，語氣婉轉地問道︰「武新章同志，給你半小時的考慮時間，如果不服從局黨委的決定，我們只好將你的分配函退回人才中心，你只好回家等待另行分配，如果同意，讓司機小明帶你去超市買些生活用品，一個小時後我親自送你去港南鄉！」
李局話音剛落，武新章起身說道︰「我服從組織安排，沒什麼可買的，現在就可以啟程！如果局長忙的話，讓司機一人送我就行了！」
沒想到武新章如此爽快的答應，並且很謙虛！
「一些工作需要領導親自安排，你一個人去單位報到也不符合程序，以前新來的同志都是由副局長陪同前往，今破破例我親自去，港南鄉的藺書記，我們曾經在一起共過事，正好借此機會去看看他！既然大家沒有異議，會議到此結束，肖副局長你負責安排他們三人的辦公用品，張主任，叫上小明到工行取出一萬元，給，這是銀行卡！正好順道還一位親戚的賬！」說著李局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卡交給已經走到近前的張主任，接了卡的張主任轉身向外走去，人到門口又回身問道，「李局，密碼沒改吧？」
「還是原來的密碼！」
武新章暗想︰但願李局說的那位欠款親戚是他武新章！
李局的幾次小動作都沒有逃過肖副局長的眼楮，他不明白一個走過場的分配會、李局神秘兮兮地究竟是為什麼！
肖副局長非常後悔在探究唐辛發身份一事上自己的魯莽，從海州回來後，他不止一次反省自己的幼稚，怨恨自己政治嗅覺的遲鈍，此事讓他進一步認識到官場之水的深不可測，自己做了多年的正職夢，為了夢想成真，多年來自己耗費的不僅是心血，還有大把大把的票子，雖然有一個密不可宣的關系一直暗中幫助自己，但考慮到縣官不如現管，多年來自己同樣與分管干部升遷的組織部曾部長保持聯系，海州之行，雖然本意並非針對曾部長，但曾部長如何想，外人無法得知！說與曾部長一點隔閡都沒有無異于自欺欺人！
肖副局長清楚，當一個人將一件事情作為秘密而試圖加以保守而這秘密卻被人不經意間發現，本身就是一種隔閡！一旦隔閡產生再去彌補恐怕不是簡單地耗費點心血、扔點票子可以解決的！
微服私訪的鬧劇結束後，肖副局長暗下決心，要求自己在李局卸任前謹言慎行，因此在幾位學生的分配問題上任由李局安排！
陳向伸、謝曉柔、武新章的背景是私下里同事間議論時听到的，同事們也當著他的面做過假設，肖副局長總是一笑帶過從不妄加評論，至于謝曉柔與武新章誰留誰下，因為謝玉清拜過他的門子，因此，他傾向于謝曉柔留下，這也是為何分配結果有悖于往年常規而他卻保持沉默的原因！
坐在對面的王副局長與他一樣，明眼人一看便知，謝玉清事前做的工作十分到位！
當李局說到港南鄉林管站趙站長在基層工作了十五年，夫妻一直兩地分居，是應該考慮將他調回局里、接著又鼓勵武新章好好干、爭取進步競爭站長一職、看到武新章躍躍欲試的樣子時，肖副局長同樣用不屑的態度來看武新章，並在心里嘲笑他的幼稚︰拿領導幾句安慰的話當令箭，以為不久的將來自己真的成了站長似地，其實，林管站充其量三至五人，站長一職是局內部任命，在干部履歷上稱不上級別，看來武新章的官癮還挺大的！
听了幾句不貼實際的甜言蜜語，就像灌了**湯一樣一時竟找不著北，僅此一項足可以證明其能力一般般！
而當李局超乎尋常說要親自送武新章去港南鄉時，肖副局長意識到事情遠非他想的那樣簡單，會上所有與武新章有關的話題絕非僅是安慰和做做樣子，記得以前，新來的職員和新分來的學生，作為正局的李局從沒有親自出馬，今，李局提出要親自送武新章上任，緣由何在？
從一開始分配會上的封官許願、到現在打破常規親自相送，李局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分到基層不是垂頭喪氣而是喜形于色，是武新章的青澀使然還是在此之前與李局達成了某種默契？
李局應該明白，現如今他的執政生涯是用來計算，即使他有大的本事在其任職的最後一能將武新章調回局里？
如果武新章樂于下到基層，一個林管站站長的頭餃就能使其滿足？那他圖的又是什麼？
肖副局長在心里連續問了幾個為什麼，他似乎覺得不能給任何一個問題找出答案！見李局拿著水杯走到門口，他才心事重重離開座位，再次望望武新章，然後對旁邊的唐辛發說︰「你們仨先去認認自個兒辦公室，待會兒我給你們分發辦公用品！小武，安頓好後，抽時間回趟局，我以個人名譽給你接風洗塵！」說話間已來到武新章的面前，用右手在武新章肩頭上拍了兩下，爾後緊緊地握住武新章迎上來的手，「好好干，對于年輕人來說，基層工作是一種最好的鍛煉，人的一生最大財富是經歷，有經歷才有經驗，經驗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是能力的體現！」
對于肖副局長所言，武新章還是認可的，他因為激動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握住對方的手使勁地點頭，以示對領導的感謝！
旁邊的王副局長禮節性地向武新章揮了揮手，平淡寡味地說︰「小武，局是你的娘家，有空經常回來看看！」說完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兩位局長相繼離開，對于幾位年輕人來說少了一份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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