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較量 36.第一百零八章 二姐受傷

作者 ︰ 靜毅

第36節第一百零八章二姐受傷

好長時間沒有了二姐趙曉荃的消息,母親余雪芹就對小老虎說,哪怕生產再忙,我們是不是去看看你二姐呀,我家里盡是事,又抽不開身……趙發通不願意去,說看見張雲天就有些不舒服。

趙宗彪就勸道︰「還是爹去一趟吧,讓媽在家里多做一點事情,也算爹對家里做了一份兒貢獻。就算走出屋門,去外面散散心也好吧。」

趙發通心里也想著二女兒,只得成行。趙曉荃見父親來了,自然高興。吃了晚飯,等趙曉荃把家務事忙完了,爺兒倆才拉起了家常。二女兒言下之意,透出對生活的諸多不如意和無奈。父親卻不以為然,說任什麼家庭,都有個磕磕踫踫,這很正常,很正常,即或心中有怨言,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操持家務,相夫教子吧,等你們的兒子、女兒一成人,就什麼都好了。

父親末了問道︰「今天晚上雲天會回來嗎?」

趙曉荃不無痛苦的搖搖頭。

「明天早上讓外孫文攻去把他喊回來,我和他說道說道。」當岳丈的充滿信心。

第二天早飯還沒好的時候,張雲天被放了大假(中學兩個星期一放)的大兒子文攻叫了回來,提著一個大包,貌似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趙曉荃把菜炒好,兩個兒子把菜端在了堂屋的桌子上。張雲天在臥房屋里拿出小半瓶苞谷燒,和岳父分了喝了,然後就吃飯。

趙曉荃出來一看,翁婿都不說話,只顧埋頭吃飯。父親好多年沒來過了,怎不還喝點兒呢?是不是沒有酒了?她用心用意炒了好下酒菜的喲。她就到臥房屋里去找。

她很快在張雲天提回來的包里找到了五瓶「瀘州老窖」」,那可是好酒哦!心里真不是個滋味兒︰我的親生父親、兒女的親外公就不能喝你一點好酒?不比你那些狐朋狗友親多了,重要多了?

她陡然想到,幾年前,新房竣工,張雲天提議整一回酒,說普通老百姓新房建起了,還接客呢,也有個氣氛不是?也讓四親六故看看我們辛苦一場的勞動成果吧。

兩口子準備了好幾天。為了給丈夫撐面子,也顯示一下自己娘家還有幾個人,讓張家人看看,還顯示娘家人通情達理,趙曉荃捎信回去叫娘家來幾個人,禮物可以不帶或少帶,湊湊人勢就好。

趙宗彪沒有來,只母親、譚妙芸提前來給自己幫忙打點廚房那一套。趙宗仝、趙宗晟、趙宗禮來了,要說這幾兄弟的禮物當然也是輕微,不是都不富裕嗎?來個人就是大人情呢!

酒席上,說為了照顧娘家人,張雲天把這三弟兄安排到公社葉部長、許財糧、供銷社副主任錢四海等貴賓那一桌。

過了一陣子,趙曉荃出來觀陣,他們這班干部斗酒很厲害的,怕自家幾個兄弟吃虧。她特意走到堂弟趙宗禮後面一看,心里涼了半截︰丈夫陪著一桌的干部職工大喝大嚼,猜拳行令,堂弟端著一碗枯飯,前面有一碗合渣、一碟豆豉……

她知道,趙宗禮有次過年,曾一口喝干了一瓶燒酒。她忍著淚,恨恨的給趙宗仝、趙宗晟、趙宗禮夾了幾箸好菜,躲進廚房揩眼淚去了。前人說得多好啊,「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那無錢無勢的人還活不?

當然,客人剛邁過門檻,張雲天受到了一次如雷轟頂的痛罵,而她自己又受到了一次拳打腳踢。

但不管怎樣,這三兄兄是再也沒有踏進過張雲天的家門。後來黃春芝兄弟媳婦兒捎話說,除非張雲天他的爹媽死了,要我們來送葬,我們就過來……

今天,今天這五瓶「瀘州老窖」該是招待哪一路尊神的呢?不行,讓老娘先嘗嘗!她扭掉瓶蓋,就著怒氣,一口喝了一兩多。準備喝第二口時,她突然想到,不能當著父親的面鬧,讓父親擔憂,應該讓父親大人先把酒喝好。

于是,她提了一瓶「瀘州老窖」,興沖沖的走出來,向張雲天眨眨眼楮︰

「怎麼不喝了?他姥姥啊,多喝點,走路才有勁兒呢。我剛才叫攻攻去買了一瓶好酒,張雲天,你和姥姥嘗嘗吧。」

她的大兒子改名叫張文攻,二兒子改名叫張武衛,順應時代潮流,張雲天在孩子們上學時專門改的。張雲天對自己的杰作,很欣賞,不時在人面前提起,而她喊慣了「攻攻」、「衛衛」。

父親不知就里,來了興致,違心的笑著對張雲天說︰「雲天,你來,我們父子今天來個一醉方休!兒子們對老的都是大致干談、粗枝大葉,還是女婿女兒孝順,我說不定還有點老來福呢,你們家業興旺、夫妻和睦,我高興。來,喝!」

趙曉荃又到廚房炒菜去了。張雲天抑制住火氣,扭了扭瓶蓋,扭不動,更來氣了,「咚」的一聲磕破了酒瓶嘴兒,把酒只兩次就分光了,最後一口干了,將酒瓶扔進了廚房,險些踫壞了蹲在灶門前火塘邊的瓦罐。趙發通貌似渾然不覺,也干了酒,簡單囑咐幾句「和氣生財」之類的話,就踉踉蹌蹌上路了。

趙發通剛走了半里路,還看得見二女兒家的屋頂,酒性就涌上來,便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抽煙,隱約听得哭喊叫罵之聲,撕心裂肺。仔細一听,啊!是二女兒趙曉荃在哭罵,是二女婿張雲天在怒吼……

父親把看二女兒的情況粗略的講了一下,說估計有點兒問題,饒是他輕描淡寫,也還是把個余雪芹擔心了一飽餐,母子連心,連連催促趙宗彪早點過去看看,做弟弟的,再也坐不住了。

趙曉荃估模父親已听不見了,就再次跑進「客房」,拿起先前喝的那瓶酒,一口氣喝了一半,還準備喝時,可喉嚨發燒,無法下咽了,腿也有些站不穩,提了瓶子猛沖出房門,向迎面奔來的張雲天狠狠擲去。沒有命中目標。用力過猛,許是酒醉,偏了。

張雲天想就勢來抓她的頭發,趙曉荃風風火火,他一把沒有薅住。趙曉荃竄進廚房,端起險些被酒瓶打壞的瓦罐,狠狠砸在堂屋的飯桌上。「嘩啦——啪」,杯盤碗盞紛紛粉碎。正準備尋找武器時,張雲天已挽住了她的頭發……

他罵︰「你媽勒個逼的,好不講道理!我剛陪趙發通喝酒,就是那個老不死的……」

她哭喊,失悔呀,你害了我一生呀,不要命了,今天拼個魚死網破……

她這一次傷的最重,被打得最慘,也醉糊涂了。

他騎在她的身上,雙手揪住她的頭發把後腦勺往下摜……頭發被一縷一縷撕扯掉,門牙又被打掉一顆,有三顆板牙已經松了,去年曾被他打掉了一顆門牙,打松了今天掉的這顆。

她奮力用雙手去抓刨他的手和臉,腕關節卻被丈夫扭月兌臼了。被他用皮鞋猛踢,青一塊紫一塊,下午開始可怕的血崩……

她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他還是不撒手。此情此景,已經懂事的攻攻撲上來解爸爸的手,二兒子衛衛哭喊著把媽媽的頭發往下扯,讓媽媽疼得輕一點……

攻攻解不開老子有力的大手,還被打紅了眼的老子揍了一拳,踉蹌欲倒。沒辦法,衛衛跑到廚房抓起一把菜刀,氣勢洶洶要砍斷老子的手,張雲天不得已才放,心說真是「將門虎子」呀!

趙曉荃萬念俱灰,唯有以死相拼。好在酒涌上來,不覺得怎麼疼痛。她扯斷了張雲天的表帶,撞碎了他的金表,撕壞了他的上衣,咬傷了他的手臂……

張雲天罵了一陣後,給傷口上了藥,提起黃挎包,叼著煙,到公社去了。

中午,趙曉荃在娃兒們的哭喊聲中悠悠醒轉。她微微睜開眼臉,張雲天不在,知道他已經走了。本來,她已沒有生的念想,但看著搖晃她的大兒子,跪在地下拾掇她的散發的小兒子,不知世事、正在喊「餓」的小女兒……她決心活下去,把三兒孩子拉扯大,為自己報仇!(這仇能報嗎?)

孩子們把他扶上床,自覺輪流守護在床前。攻攻去找醫生,衛衛為媽媽煮荷包蛋。唉,荷包蛋里油鹽少,鼻涕眼淚多,味淡而情意長……

區里、公社的干部自告奮勇幫助張雲天書記解決家庭矛盾,連區里的公安特派員也跟著來了,說湊湊人勢吧。

干部們說,作為一個干部家屬,趙曉荃,你做得不對呢,你不僅不支持丈夫的工作,這是拉張書記的後腿呢——衣服、手表損失不小呢,還不說精神損失。

趙曉荃充滿敵意的看看一屋子的干部,說我身上的傷,你們看到了嗎?你們是不是要我支持他亂搞女人啊!你們官官相衛,我也不想多說,現在只有一條,堅決要求和張雲天分開過,自己帶著兩個兒子和小女兒,那是她唯一的寄托哦。

干部們無話可說,張雲天開頭不願意,後經婦聯主任反復做工作︰「你們先這樣吧,都消消氣。」也就只好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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