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一百一十二章有錢不賺是傻瓜
話說這水運隊說話之間就要解散了，他們那麼大的財產怎麼處理呢？把一干領導作了大難。糧管所的人近水樓台先得月，就想渾水模魚趁機吃白食，水運隊的人堅決不干，說哪能讓國家的財產就這樣打了水飄飄。他們捎信上來要趙家莊的趙宗彪小老虎下去談談，他們認為趙宗彪是這一帶最能干的人。
吃了晚飯，吧嗒著辛烈的旱煙，趙宗彪在院子里踱著方步，這麼大的水運隊，自己一個小老百姓，怎麼吃得下呀？但冥冥中他似乎又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絕對要抓住！譚妙芸見丈夫走進走出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建議，你先下去看看，有買頭就定下來；如果資金不夠，還可以和你那個供銷社的同學錢四海副主任聯手嘛，他供銷社不是有的是錢嗎？這邊，水運隊急于月兌手走人，說不定你們兩個家伙這次就能撿一個泡紅苕（大便宜）呢。
趙宗彪一拍大腿︰「看我這豬腦子，怎麼就沒想到錢四海呢！還是‘墊鋪蓋’聰明！」抱了譚妙芸就啃了起來。
譚妙芸嘻嘻笑著，輕輕打一下丈夫︰「還‘墊鋪蓋’呢，不給你提建議，你倒是把那事兒給忘記了，只怕有好長時間都沒有交公余糧了哦！」
「看這一天都忙糊涂了。呵呵。」趙宗彪攤攤手表示，拉了老婆就往臥房里走。
聰明的譚妙芸明明知道趙宗彪時不時朝大隊代銷店跑，又沒買個什麼東西，不是尋花問柳又是什麼！也不說破，一是當初有話，只要找一個比自己強的，自己就不去爭風吃醋了。那位金枝玉葉、細皮女敕肉的，還教過書、跑過世外，不是比自己強嗎；二是自己對李得龍裝模作樣、神神道道、小人做派也有些看不慣，就讓自己的丈夫報復你一下，給你戴一回綠帽子又何妨！
但自己也是個女人，也需要滋潤，也需要愛，這也是當初約定的！可是，自己這會兒還是個大肚子哦。
趙宗彪看著個大肚子，一臉疑惑︰「怎麼辦？可不能影響下一代呀。」
譚妙芸抿著嘴，想了一想，義無反顧的說︰「從後面吧。嗯？」
兩人相擁而臥，互相撫模著對方，漸漸有了那種感覺，譚妙芸又把小嘴兒喂過來，又是好一陣盤桓。臉酣耳熱之後，譚妙芸把雙手撐在床上，把臀部高高翹起，從後面連少許也看得見，那個小洞洞在一陣一陣的收縮，並有水水溢出，眼見得匯聚起來都快要滴到墊單上了。
此情此景，話已入港，**正酣，趙宗彪才將粗硬的大**輕輕進入水鄉澤國，饒是有些饑渴了的譚妙芸往後送個不停，他依然動作輕柔。中年的夫妻就保持這種姿勢，像推大磨一樣，你來我往，圍繞一個中心，（丈夫）捉住（老婆）胸前兩個「基本點」，一直工作了個把小時，直到雙方汗流浹背、精疲力竭、飄飄欲仙，方止。
趙宗彪和水運隊的人接上頭，有些好奇的問道︰「清江沿岸，有那麼多的單位和能人，你們怎麼單單想到了我趙宗彪啊？」
水運隊的人如實回答︰「第一，趙家莊隔我們水運隊最近；再一點，在這一帶，你也是最有膽量的一個；第三，你家里也最富裕。呵呵。」
趙宗彪表示︰「我能力有限，只願意盤下你們的面粉加工廠。」
水運隊的人說，我們這麼大一坨財產，不能分開處理，任誰接手，都是一錘子買賣。
趙宗彪就問︰「那現在有人願意接手嗎？」
「清江上下、南北兩岸要的人多了去，但就是都出不起錢。」
「要多少錢？」先試探試探再說。
水運隊的人笑著伸出一雙手十個指頭︰「十萬。」
「 ，天價呀。那誰有這麼大的喉嚨，你們……」這在當時可是個天文數字哦，饒是趙宗彪有心理準備，還是免不了大吃一驚。
「當然，如果你真心要做這一筆交易，價錢還可以商量嘛，我們這就要走了，時間又緊迫。」事情逼急了，水運隊的人只有實話實說。
「如果我真的接手呢？」
水運隊幾個領導咬咬耳朵︰「八萬可以成交，對你說，光一個電站就值這麼多！」
「你的電站送不出去電，還不是聾子的耳朵。五萬。」趙宗彪討價還價。
「我們那二十多間房子，都是上好的木料，做工也精細，還有那麼多的附屬設施，當初就沒想到會撤離。七萬。」水運隊的人心說，這家伙真狠啊，一開口就煞了三萬下來。
「房子再好，已經不值錢了。要不，你們拆了，當木排運出去，看弄得回來幾個錢。我也實話實說，真的只想買你們的加工機械。四萬。你們是大單位，我是單打鼓、獨劃船，還冒著搞資本主義的風險。你們給說說，即使你們同意四萬，我怎麼弄得到這四萬塊啊！」趙宗彪模透了他們的底氣不足，又急于月兌手的心態，再次大膽砍價。
「嗨，四萬啊？那你給說說什麼時候交錢？」水運隊的人又以目示意，似乎默認了趙宗彪的砍價。
「一個月怎麼樣？」趙宗彪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一下子砍下來六萬啊，但還是靜下心來試探著問。
「不，半個月！」板上釘釘。
「好，四萬，半個月就半個月！」雙方擊掌為誓。
趙宗彪和水運隊把價錢敲定以後，著實高興了一陣子，可冷靜下來一想，自己哪里有這麼多的錢呢？這才又想起譚妙芸說的，可以找一下老同學錢四海的話。他沒有回家，直接去找老同學錢四海。
錢四海見了趙宗彪非常高興，說從骨子里就感覺我倆投緣，從上次你收購那豬那羊以後，我就認定你是一塊做生意的料，一定要請他到家里喝酒暢談。他老婆在百貨門市上班，身個較矮，長相一般，燙了一個波浪頭，走路不看人，服務態度不好。大概那個時候的城里人都是這樣一個德行吧，大概那個時候供銷社的女職工大都是這一副德行吧。她拉著個胖兒子，已經走在下班的路上了，錢四海讓她多整幾個菜，說哥們兒要親熱親熱。
錢四海的老婆是城里人，岳父是縣供銷聯合社的主要領導，雖說人長的不怎麼吸引人，因為要依靠岳父這棵大樹，也就勉為其難，廝混唄。
端起酒杯，錢四海說︰「趙宗彪，我們老同學一場，都這麼些年了，各自在忙，也沒有怎麼聚過，先敬你一杯，算是不忘老同學。」兩人干了。
錢四海酌了第二杯︰「這第二杯，我知道你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願意與你做生意。大家伙兒這會兒不是全在蹦蹦跳跳搞什麼文化大革命嗎？他們搞他們的‘革命’，我們賺我們的‘大團結’！哈哈，喝，醉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孔方兄在笑著等我們呢！來，今兒個一醉方休！」
「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是真的。賺錢好，賺錢好。」趙宗彪喝了一大口酒，附和著說。
女人天生愛八卦，錢四海的老婆也不例外，這時候湊過來，露出崇拜的表情︰「趙宗彪趙大哥是吧，你厲害呀，你前幾天把個張雲天和秦小芸收拾得服服帖帖，街上都傳遍了呢。」
趙宗彪淡淡的回應︰「他們那是自作孽，不可活。」
「錢四海，我說你可要注意一下喲，怕哪天我也像趙宗彪一樣，把你整個臭名遠揚！」女人在錢四海的額頭上戳了一下，笑呵呵的提醒道。
「死老婆，別跟著瞎起哄，我哪有哇。呵呵。」錢四海也呵呵笑著，做投降狀。
「沒有就好，有的話，我今天當著你的老同學的面，算敲一擊警鐘啊。勿謂言之不預也。」老婆笑著又趕緊去給他們炒下酒菜。
酒酣耳熱之後，趙宗彪講了這次和水運隊的生意，錢四海听後很震驚︰「這可是一筆大生意呀！你這個家伙很有戰略眼光啊。你可知道嗎？地區馬上要組織人炸灘，清江要通機帆船啊。今後還有清江梯級開發……這筆生意，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呀。可是，你拿得出那麼大一筆款子嗎？」
「嗨，我這是瞎貓兒逮著了一個死老鼠啊。」趙宗彪攤攤手，「哪里拿得出來，這不來找老同學了嗎？」
「你手里到底拿得出多少資金？」
「杵起天，一萬。」
「你找我，算你找對人了，是明智之舉，只是你打算和我借錢呢還是找我做合伙人？」錢四海畢竟是生意人，這會兒還是盤算開了。
「我怎麼敢和你借那麼多的錢，肯定是合伙。」趙宗彪快人快語。
「怎麼合伙呢？」錢四海看著趙宗彪問，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初步想法，你出了大頭的錢，自然是以你供銷社為主，我只有一萬，充其量也就喝點湯兒吧。怎麼樣？呵呵，喝酒。」
「喝。你的意思是由供銷社出面，盤下水運隊那一大坨，你算秘密股東是吧。」心有靈犀一點通。
「就算是吧，公家出面，總比私人出面要好得多，現在這個形勢，你看……」這也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吧。
「你現在還是生產隊的副隊長吧，叫他們讓你抓副業吧。由你牽頭，在生產隊帶幾個人，我再招幾個臨時工，利潤分成就按三比一，我還給你們生產隊交一筆副業款，怎麼樣？」錢四海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可以。不過，三比一，這樣你不是虧了？」
「我還去跟他們還煞一萬下來。」錢四海想也沒想就說，「我倆誰跟誰，我們不還是老同學嗎？再說了，這件事，你是首功呢。」
「還煞一萬下來，有把握嗎？」趙宗彪還是有些不放心。
「差不多。」錢四海滿有把握的表示，「現在是他們找我們，不是我們找他們，不怕他們不低頭！」
水運隊的人見錢四海一口咬定只出三萬，覺得虧大發了，一度想放棄這一樁生意。可錢四海態度堅決，說你們不同意就算了，我這四萬塊還可以做幾筆大生意呢。水運隊的人一再商量，雖然價錢是低了點，但撿一個比掉一個總是好些吧！又沒個競標的！只得忍痛成交。
移交過後，趙宗彪和錢四海讓邵瘸子暫時負責看守，把小賣部也交給他打理。邵瘸子很高興，煮了一胯麂子肉，炸了清江黃骨頭兒魚款待他倆。
吃肉、喝酒的時候，邵瘸子向趙宗彪提出，能不能讓他跟苗翠花組織一個家庭？她在趙家莊好像也是朝不保夕，惶惶不可終日的樣子。趙宗彪把邵瘸子看了又看︰「你是真心的？」
「是真心！」
「我那小伯娘成分不大好，可能那些干部不會同意的。」趙宗彪有些顧慮。
「不要他們同意得，我只要你小老虎一句話就行。」
「只要小伯娘她自己同意，我沒有意見。不過，你還可以看一下，李得龍、李得成近來好像正要搞一些小動作呢。」趙宗彪心里說，雖說你邵瘸子與我小伯娘有一腿，但不到萬不得已，我那小伯娘是不會下河的。
錢四海和趙宗彪找到李長年，說了供銷社想與生產隊聯手搞副業，為生產隊增加收入的話，李長年不敢表態，正在游移不定的時候，剛好李得龍和李得成過來了。李得龍提出你們這是不是搞資本主義啊？我們現在可一天就在批判那個東西呢。
錢四海大聲說︰「這是哪跟哪啊！農、林、牧、副、漁，全面發展，你懂不懂？你不搞副業，不壯大集體經濟，社員哪有收入？都一天搞斗爭，斗爭完了，回家喝西北風啊！再說，你那個代銷店今後也可以從河下往上進貨，不也方便多了！」
言下之意，你若不同意，我就掐斷你的貨源。李得龍不好再說什麼了。李得成提出︰「能不能考慮由你們公社供銷社跟我們紅旗大隊合作？大隊也掙點兒收人，也有個活動經費，好開展上級部署的各項運動啊。」「實話告訴你，我只跟第一生產隊合作，只跟副隊長趙宗彪合作。」錢四海決絕的打斷了李得成，「我才不管你大隊搞不搞什麼運動呢！」。
「那是為什麼？我們紅旗大隊只有趙宗彪會做生意嗎？」李得成有些想不通。
「是的，你們趙家莊的人，只有趙宗彪我還有些瞧得起，只有他辦事，我才放心。幾萬塊的家當，你說，我敢大意嗎？」錢四海大大咧咧的表示。
協調的結果，趙宗彪依然是主抓基建的副隊長，和錢四海一起兼管水運隊那一攤子生意，具體操作由趙維負責，供銷社方面派了個人來管賬外加幾個臨時工。趙宗彪把基建隊的人抽了幾個，三個知青被抽下去了，他們無牽無掛，又沒有私心，還懂電、懂機械。
加工廠的機器開始轟鳴，除了加工面條、大米、玉米之外，還加工餅子、桃片糕等。羅莉莉負責小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