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較量 第二百四十章 人販子風波

作者 ︰ 靜毅

人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有利益,誠如斯言。李得成和趙宗彪在李德財決不能負刑事責任這個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意見,並為之努力,獲得了成功。但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各自打著自己的信九,或者說是各懷鬼胎。

從李得成這方面來講,如果李德財進了大牢,他李得成不是顏面無存嗎?雖說親戚只望親戚負富,弟兄只望弟兄窮,但再怎麼說,還是切肉連著皮的骨肉同胞不是?

從趙宗彪這方面來講,他趙宗彪本來就有一個同情弱者的天性;加之李德財從不參與李得成的陣線,與他趙宗彪一直和睦相處;他也是一家的好勞動;更還有李小英的那一層關系呢……

李德財自從被趙宗彪過硬取回來,他家里就幾乎每天都有兩三個人在加工廠干,秀兒進了養殖場。這倒讓有些人不高興了,如李得成一家和李援朝的老婆陳傳貴。他們認為這趙宗彪那是又在剝削窮人,是在發不義之財,如骨鯁在喉。

這李得成和陳傳貴在各自的家里就時常嘀嘀咕咕的,很是不爽。李援朝一直對這個老婆沒個好臉色,不理她。李得成家里就不同了,他是一家之主,在家里說一句話,那是一言九鼎,板上釘釘。他們一家人就商議,不如讓那個秀兒外出打工去,肯定比在趙宗彪那里掙的錢多,也挖了趙宗彪的牆角不是?

胡麗瓊和女兒李興商議,問她有沒有讓秀兒打工的地方,要盡早把她給介紹出去。

鬼使神差,李興把家里的這個想法又告訴了陳傳貴。陳傳貴和李興一樣都痛恨趙宗彪,說只要有合適的地方,合適的人,一定幫著介紹介紹,我們一起努力吧,一定不能讓趙宗彪撿了這麼大一個便宜。

也是合該有事,那天下午,趙家莊來了一個貨郎擔子,賣一些針線、剪刀、火柴之類的小東西。這個家伙,能說會道,機智奸猾,一雙眼楮賊溜溜的。剛好李援朝這天有事外出了,不在家。

那個家伙用小恩小惠買通了陳傳貴,實在也是兩情相悅。這陳傳貴正值盛年,那李援朝一向不大理她,偶爾做一回,也是蜻蜓點水,草草了事,讓她欲罷不能又無計可施。這陡然看見一個既生猛又有錢、有貌的男人,陳傳貴哪里能放過?起眼動眉毛,秋波暗送。那貨郎擔子一個跑四方、吃百家飯的人,什麼沒見過?哪有不懂的?他便在陳傳貴家里住了一夜,

兩人不僅在溫柔鄉里,盤桓了一夜,難舍難分。陳傳貴希望與貨郎擔子還有下次,說玩的舒服極了,再來了不要錢。貨郎擔子討好賣乖說,你這個身材,這個皮膚,這個手段,完全可以在城里去掙大錢。如今城里的有錢人都好這一口口兒呢。

兩人還說好了請貨郎擔子給佷女兒秀兒在城里找一個打工的地方。兩人計劃,貨郎擔子這幾天就在張家寨鄉政府一帶活動;陳傳貴這邊給秀兒做工作,工作做通了,就讓她到鄉供銷社去找李興。由李興再聯系貨郎擔子,由貨郎擔子負責給秀兒把工作找好。

這陳傳貴一心要把這件事做成功,幾次三番到趙宗彪那里假裝去趕場,偷偷讓秀兒有時間了一定到她那里去一下。這秀兒在趙宗彪那里打工,因為回蓮花洞太遠,平常就吃住在老板家。經不住陳傳貴的一勸再勸,她還是抽一個晚上到了陳傳貴屋里。

陳傳貴對秀兒說,我本來也不反對你在趙宗彪那里干,好處是跟爹娘近,但掙的錢少不說,也見不成個世面,說不定到時候婚姻都成了問題呢。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ど嬸娘要是還年輕幾歲,沒有成這個家,早就出去闖了……

李援朝疑疑惑惑看著自己的女人,不知她葫蘆里埋的什麼藥。

陳傳貴一番話直說得秀兒心上心下,躍躍欲試,主要是想擺月兌貧窮的處境,再就是思春,到了年齡的女孩,就像打圈的牲口,那是攔不住的哦!

秀兒當夜就沒有回趙宗彪那里,第二天一早,陳傳貴就把她送到了李興那里。把人交給李興,讓她去聯系貨郎擔子,陳傳貴就哼著小曲兒回了,她覺得自己完成了一個神聖的使命。

李興接過了貨郎擔子的三千塊錢,就把秀兒交給了他帶走了。

第二天沒見秀兒,趙宗彪正在納悶兒,說這個丫頭也太不知事理兒了︰你回去看爹媽,總得打一聲招呼吧。可第二天、第三天還沒有動靜兒,趙宗彪不得不派他的一個弟弟回去探听消息。

這回去一問,才知道出了問題,兩邊都沒人。臘姐這次不干了,賴在趙宗彪家里哭鬧,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李得成兩口子乘機煽風點火,說肯定是趙宗彪使壞,先奸後殺也或許先奸後給賣到遠處去了……

陳傳貴听到消息,也不說破,一個人在家里偷偷的樂。

趙宗彪兩口子焦頭亂額,一邊好好安撫李德財兩口子,答應一定給他們把女兒找著;一邊四處急著打探消息。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繡花針。幾天過後,有人向趙宗彪證實,那天晚上秀兒到過陳傳貴屋里。

可陳傳貴不知厲害,怕趙宗彪去秀兒打工的地方又把她弄回來了,一口咬定沒有見著秀兒。

趙宗彪又到張家寨去問訊,孫玉娟向他證實,說那天早上,她看見陳傳貴和秀兒到過李興屋里。

趙宗彪去問李興,李興很緊張,高低不承認。這已經不是一個打工的問題了,拿了人家的錢,就是人販子了。

趙宗彪心里一沉,知道這下肯定貓膩大了,問題變得復雜了。

臘姐知道情況後,跑到供銷社找李興,李興躲了。

她回來在李得成和李援朝家里大吵大鬧,要死要活,東西也砸了不少。她把幾十年的窩囊氣全撒在兄弟家里了。硬是逼李得成、胡麗瓊、陳傳貴要人。這下子比在趙宗彪家里鬧得厲害多了,因為事情也差不多弄清楚了。李援朝冷眼相對,一言不發。

秀兒是臘姐和她前夫的產物,看見秀兒就像看見了他的死去的前夫,那是患難夫妻啊,那是一個念想啊。所以她才拼了命在趙宗彪家里,李得成家里,李援朝家里鬧,一定要他們交出她的女兒。

剛好這年夏天搞嚴打,集中打擊倒賣人口、偷盜、搶劫,車匪路霸什麼的。趙宗彪和李德財到派出所報了案,並把自己弄到的線索,諸如陳傳貴、貨郎擔子、李興全說了出來。

怕不保險,趙宗彪又找了區委阮書記,說如此。

阮書記笑著問趙宗彪為什麼為這件事這麼上心,趙宗彪說,人是從我的廠子里走丟的,擔著干系呢。說不定是有人想嫁禍于我呀,還請阮書記幫忙催一催,也算為我們這些個體戶辦了一件大實事哦,秀兒也算是我廠里的一個工人呢。

「原來是這樣,我一定催他們抓緊辦,若不是你說,這件事,只怕還要拖一拖呢。去年為搞計劃生育,那個臘姐還把我們臭罵了一頓呢,老葉同志到現在還躺在醫院里,要死要活呢,那不是李德財的幾個兒子的杰作嗎……」

趙宗彪態度誠懇的請求︰「你大人大量,就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了,拜托,拜托!」

「放心吧。」

有了阮書記的表態,打拐專班就加快了工作進度。很快,陳傳貴被請走了,李興也被請走了。幾個回合下來,就弄清楚了,陳傳貴只能算幫凶,她實在不知李興把秀兒弄到哪里去了。她只想給佷女兒在外面找一個工作,也不知道那貨郎擔子是一個人販子,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呢,只有天知道。至于對趙宗彪的齷齪,她是萬萬不會說的哦。但這件事起因于她,自然月兌不了干系!

李興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剛開頭幾天,還死扛,一是說不知道,再就是說那秀兒自願去打工,與我有什麼關系?當辦案人員出示了協查通報里面貨郎擔子的照片,以及他在別處拐賣婦女兒童的證據,要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時,她才傻了眼兒,知道人家來真的了,不得已和盤托出。

案子釘死了,按當時的政策,販賣人口,是要坐牢的。這可急壞了李得成兩口子。他動用所有的關系救人,連李長鎖也老天趴地的出動了。

可這是嚴打呀,講究一個從快、從重啊。

沒有辦法,救女心切,李得成兩口子厚著臉皮來求趙宗彪,說兒女共人心哪,讓他幫忙去求一下阮書記或縣里的領導,救一救他們的李興。這還是趙維給李得成出的主意。

趙宗彪並沒有立即應承,隔了幾天才去找阮書記。

阮書記很奇怪,說︰「這,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你這到底算怎麼一回事兒啊?听說你趙宗彪跟他李得成那是冤家對頭呢。」

「我和李得成關系不好不假,他的女兒當了人販子也不假,但念在他舐犢情深這一點上,我覺得還是讓人感動的,人同此心,我們都是做父親的人哦;再說,那李興再壞,也還是個孩子嘛。」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李興和一班嚴打揪出來的壞人,包括陳傳貴,被五花大綁在鄉里游街示眾,並在大會上批斗。和昔日在台上發言、喊口號的那個女女圭女圭,那是判若兩人啊……

李興雖說沒有坐牢,但人已經被供銷社給開除了。這一回,那老李家,面子算是丟盡了。

嚴打一結束,李興就到南方去了。後來做了小姐,給李得成大把大把的寄錢。要說這李得成兩口子捧著熱耨耨的票子,那是又高興又慚愧啊……

這好多年過去了,秀兒依然杳如黃鶴,音信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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