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三章風月驚變(本章節作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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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已去,蒼穹灰黯,夜色漸隆,山風清涼,一彎新月從青山翠峰中緩緩爬出。
那男子擔心過了宿頭,腳步快了些,秦雲楚隨同那男子趕了一陣子路程,翻過一道山梁,忽見得峰巒峭壁,數峰簇擁間溪流汩汩流過樹林,匯成激流,從峰岩上飛瀉而下,形成聲勢驚人的百丈瀑布。那瀑布流水順著山勢,傾落到半山腰中,遇上陡峭石岩,又經山風吹來,有如漫天的毛毛細雨,飄灑而下。月光照來,又似飛花碎玉,四散飄落。
兩人沿著林中一條小徑又走了一程,只見清溪流淌,一道獨木小橋飛渡兩岸,橋那頭是一片山坳,山峰簇擁,數點青松掩映著熙熙攘攘三兩戶人家,燈火初亮,裊裊炊煙隨風飄蕩。
遠遠地從山林的不知名處傳來幾聲幽幽鳥鳴,偶爾還伴有蟬噪蟲語聲,真是映照了南朝詩人王藉詠會稽山的詩句「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然而這清幽之景在這樣荒亂的時代,又有誰能夠有這樣的心境去體會這情這景呢?只怕此時王藉穿越回來也無法詠出那樣的清雅詩句了。
「那里有人家,咦,還有家客棧耶。」秦雲楚歡呼不已,踮腳遙望,手指著遠處村口一片樓房。樓房外挑著個招子,寫著「悅來客棧,賓喜而歸」八個秦國篆體文字。
江南一帶乃魚米之鄉,山清水秀,人杰地靈,自古為繁華勝景之地。春秋時期,江南原屬越國領地,都城名為會稽。後至戰國時代,越王無疆興師伐楚,楚威王起兵抵御,大敗越軍,乘勝擊殺無疆,攻取越國土地,越國由此屬楚。
悠悠浮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戰國末年,秦皇嬴政為統一天下,征伐六國,公元前223年楚國敗亡,秦佔楚地,楚之子民也都盡皆歸于秦統。
此時,秦國已滅六國,但因各地文化差異,嚴重妨礙了社會經濟的發展和文化的交流,也影響了國家政策法令的有效推行。嬴政為更好地統治天下,便命李斯等人統一各國文字,又頒布行文法令,下令各地人民僅允許使用朝廷規範的「秦篆」文體,又稱「小篆」。
這種字體是在戰國時候秦人通用的大篆為基礎上,吸取蝌蚪文簡潔的優點,創造出來的一種形體圓潤簡略的文字。
二人來到客棧前,還沒進去,一個店小二便迎了出來,打量二人,雖見秦雲楚是個窮酸小子,但見那男子手提三尺青鋒,一副冷傲之態中透著股威嚴之勢,笑臉相迎道︰「客官里面請,小店還有上房空著,酒菜也齊全,但叫客官有任何吩咐,小人便隨時候著。」說著便將二人引入客棧,這客棧雖是有些簡陋倒也軒敞,房間也是居多。
這客棧地處通往吳縣的官道,北來南往的商賈文人,江湖游客卻是不少,其又處于前不沾村後不著鎮的要害之地,客棧中自不冷清。
二人進得客堂,定了房間,又叫過酒菜,便尋了處僻靜的角落坐了,那男子似喜歡清靜,不喜熱鬧之人。
秦楚雲趕了大半日路程,肚子早已餓的咕咕亂叫,飯菜一上來,便也顧不得模樣,只向他大叔風兮寒打了招呼,便自個兒狼吞虎咽起來。
這時,只見四個人走進了客棧,四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很大,正在談論著那些「刀頭舐血」的江湖勾當,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就是「黃河幫」的人。
黃河幫人多勢眾,在江湖中雖算不得第一大幫,但也是有頭有臉的幫派,其幫主趙德勝的霹靂拳更是威震武林,幫中好手也是不少,但半年前黃河幫歸順了朝廷,幫中的人也隨同趙德勝成了秦國的爪牙。
風兮寒認得這四人正是黃河幫的把舵,江湖中人當面稱他們為「黃河四雄」,背地里多叫其「黃河四害」,欺良禍害,作惡多端,其中那醬紫長臉的高個瘦子就是老大「風雷鞭」史寒松。
風兮寒瞧了這四人一眼,微哼一聲,又自顧低下頭品嘗著杯中的酒。只因這四人的身份,他似不願被對方認出他來。
但事實上史寒松自進了客棧之後,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人,他們很快要來了酒菜,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可是酒菜並不能塞住他們的嘴,這幾人看起來心情很好,喝了幾杯酒之後,史寒松更是豪氣粗言,大聲地笑著︰「老二,咱們昨日把江南七怪打得成了狗熊,真叫他媽的一個痛快淋灕。」
另一人笑道︰「這七個狗崽子敢動大哥看上的東西,也不打听打听咱們的名頭,黃河四雄是他們惹得起的。那不是脖子上架著刀子,嫌死得不夠快。」
第三人也大笑道︰「他女乃女乃個熊的,二哥你還不別說,那姓曾的也還算有兩把刷子,與小弟接了幾招,但他那刀席風卷還未砍下,小弟的奪命錐便將他脖子刺了個大洞。」
第四人道︰「四弟那是好本事,但比起大哥那還差得遠,想大哥的風雷鞭一人便挑了江南三膿包。還有三月前,那叫蒙天奇的反賊一手快劍在江湖中自有些名頭,令那些膿包官差大感頭疼,但遇上了大哥,不也手到擒來,交給官府,大哥便官運亨通,連帶兄弟幾個也沾了福氣。」
先前的第二人道︰「不是我吹牛皮,若論鞭法之快狠,當今天下只怕再也沒有人比得上咱們大哥了!」
史寒松舉杯大笑道︰「昨日殺了江南七怪,咱們便當他們是叛黨草寇,砍了腦袋交到上頭去,那他娘的必是大功一件。只可惜讓韓世忠救走了那小妞,不然兄弟幾個也不用在這里干喝酒了。」
一旁的人接口道︰「大哥放心,兄弟們便是踏破鐵鞋也要將那小妞弄來給大哥睡上幾日,嘿嘿,那妞兒確有幾分姿色,細皮女敕肉的,保準大哥會日夜爽過痛快。」
說到這里四人都婬笑不已,向史寒松拍胸膛保證。
忽听一人「嘿嘿」冷笑道︰「好噱頭,好本事。」
黃河四害听得那人之言,都是大怒,望向那人,只見這人衣著寒磣,形貌猥瑣,是個窮儒。
四人中趙老四不屑一笑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個窮酸,敢在這里打擾爺們酒興,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那窮酸道︰「抱歉,抱歉,我窮酸要錢無錢,要貌無貌,身份低賤,還怕髒了閣下的手。」
趙老四「哼」了聲道︰「听聞窮酸與江南七怪有些交情,想是來為那七個膿包討命的吧。」
那窮酸道︰「不敢,不敢,窮酸命賤,前些日子與江南七俠打賭喝酒,窮酸以一敵七,僥幸贏了江南七俠,是以這七個怪物還欠窮酸一頓酒喝。」打個「哈哈」又道︰「常言道‘人死債消’,但窮酸向來人窮,卻又好酒,今日酒興發了,無錢買酒,無賴只好嫁接債主,向幾位討杯酒喝了。」說著,作個討勢,欺身上前,這一式「叫花子討酒,不得不給」端得巧妙凌厲,手掌一翻,五指如鉤抓向趙老四喉嚨。
趙老四用奪命錐在江南七俠中排名第五的曾隱脖子上戳了個洞。那窮酸也是以牙還牙,想硬生生地抓破趙老四的喉嚨,眼看抓到,趙老四手臂一圈,奪命錐突然向後,移動了尺許,那奪命錐是精鋼打就,而且鋼錐身上染有劇毒。
趙老四看到那窮酸伸手已抓及鋼錐,便向後一縮,那一縮只縮了尺許,並不能避過不被那窮酸抓住,而他也沒有這個意思,他只希望那窮酸能夠抓住鋼錐,則他鋼錐向後一拖,鋼錐上的斜稜,便可以將那窮酸手心勒破,令他身中奇毒而亡。
可是那窮酸何等精明之人,一見自己尚未抓到,趙老四的鋼錐便向後縮去,已然知道他鋼錐上有古怪,那一縮,分明是誘自己去抓他的鋼錐,因此霎時之間,巧中變計,手臂猛地向下一沉,袖中銀筆掣手,斜斜點去,仍是刺向趙老四喉嚨,這貳人動上了手,前後只不過三四招,可是卻短兵相接,驚險百出,招招致命,看得人駭然叫絕。
這窮酸人稱「銀筆窮儒」,他一生武功精華便在那支筆上,只堪堪十幾招,趙老四已然不及,招招受制。
忽听一聲「不好」,卻是史寒松驚叫出口。只見窮酸一個「帶」字絕,橫空一燎,劃破了趙老四的咽喉。趙老四捂喉倒地,鮮血從喉嚨中直冒而出。
窮酸暗道︰「可惜了!沒在他喉嚨上戳個洞。」護著門戶,以防余人出手偷襲,跳出圈來。
史寒松一躍而起,身子在半空中略微一頓,在這一頓之間,雪亮銀鞭帶著「颼颼」風聲,閃起條條銀虹,一招「蟒蛇撲食」,連顫兩顫,已然擊向那窮酸,疾揮而出。
客堂中人群一齊怪叫道︰「好!」
那窮酸也暗自佩服,跟聲叫好,筆勢輕靈,以靈動制剛猛,但一一寸長一寸強,史寒松大沾上風,只逼得那窮酸不住後退,身形卻始終籠罩在史寒松的銀鞭之中。
秦雲楚看得焦急,道︰「大叔,那使筆的不是使鞭的對手,這書生怕是要落敗。」他先前听得史寒松等人的談話,又听得他大叔講起這四人的行徑,對黃河四害大感厭惡,只盼得那書生能打贏史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