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黑水 28.第十三章 洪水與盜賊(二)

作者 ︰ 冷銅聲

第27節第十三章洪水與盜賊(二)

船浮了起來,直向院牆撞去, 的一聲,船歪了,險些把人晃下去。

院子里全是水了,水打著漩,悶鳴著,凶狠地沖擊、吞噬著一切。

幸好李家房舍建築得很結實,又是很長的房子連為一體,再加上離江邊較遠,避開的水的鋒芒,最終只是扭曲變形,沒有塌陷下去。

船被牆擋住,才不致于隨波漂流,免去了被洪流卷吞的危險。

除了李家房舍和極少數別家房舍,其它的都被洪水沖垮了。

大家扯起一塊雨布擋雨,但是沒起多大作用,雨太大了,可以說是無孔不入,沒有什麼能完全把它阻止在外。

驚恐、煎熬……到夜幕降臨時,水波漸漸平靜下來。

繼強、繼福他倆怎麼辦呀!春不停地念叨著。

不用擔心,他們應該會有辦法的,繼興安慰她。

繼偉、繼春、繼生、繼光在這次水患中得到磨礪,表現得也很勇敢。

頭幾繼生還往外跑,他巴不得雨,可以靜心與人下棋或賭博,但今永強沒讓他出去,因為他感到可能會出現水患。果真如此。

繼光是從江邊到家里來回跑腿的,誰讓他腿腳快呢!他剛隨同父親從江邊回來的,沒來得及再過去。

春逐個向孩子們濺滿污泥濁水的臉上看去,看不清楚的,但她堅持眯縫起眼楮細辨,然後伸出手,一個個幫他們揩拭。

繼偉的懷里揣了好幾本書,都被水浸透了;繼春只來得及把寫有密密文字的本子帶出來了,這些文字他從不讓人看的。有幾次繼偉要看,被他不客氣地回絕了。問他寫的是什麼,他說寫的李家的隱秘的歷史。繼偉嘲笑他,你會知道得更多嗎?繼春答,當然,我知道的比李家任何一個人都多得多。比老爸還多?不會比他少。你這麼能?因為我有想像。自此繼偉給他起了個綽號︰夢想家。這個綽號太符合他的性格了,沒多久,幾乎所有的人背地里都這麼叫他了。不過當著他的面叫的不多,因為他跟人接觸較少,別人也不敢對他過于隨便。

房子里的水過了窗台,是沒辦法進去了,但是棚還可以。他們把船劃到東屋脊下面,把漂在水面上的梯子弄過來。繼興用繩子把船拴在一根木樁上,然後把梯子支在船上,一頭豎在入口處。下面眾兄弟把穩了,繼興幾下子就躥上去了。他在上面扶住梯子頭,下在繼光把著,大家一個一個上了棚。最後繼興下來,和繼光一起泅水進了屋,把一些日常必需品和重要的東西撈出來,運到棚上。

之後繼興和繼光兩兄弟劃船出了院子,模索著去尋找那兄弟仨。這邊由繼偉、繼春守護著父母。

中途他們不斷听到喊救命的聲音,多數是在樹上。幸好鎮子里到處都是樹,沒想到現在它們成了救命稻草。

宋江是抱著一個木盆自救的,圓圓和方方攀在一棵就要沒入水中的樹上。繼強、繼福的船被洪流卷翻了,他們游到一座快沒頂的房屋前,爬上了屋頂,那房屋岌岌可危,隨時有塌陷的可能。

他們來得還算及時,再晚些會有一些人沒命的。沒多大工夫,這條船上就擠滿了人。可是鎮子里那麼多的人,他們都給沖走了嗎?

這時遠處傳來叫喊聲。

大家循聲看去,全都驚呆了。

隱隱地,東南方向有一座小樓在黑夜里閃著朦朧的光,里面及陽台、樓頂上面人影綽綽、語聲竊竊。

「那是哪里?」繼強問。

大家搖頭。

「過去看看。」繼強吩咐。

船劃了一會兒,就被漂在水上的一些雜物纏住了。清理雜物時,發現有兩具尸體橫在船頭。船太滿了,沒辦法載尸體了。大家不禁一陣唏噓。

終于到了小樓前。

繼興早就喊了,是妖樓!

大家慌張了,這樓不是給燒掉了嗎?怎麼,它又……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小妖女又回來了?里面的人都是妖嗎?那大家可都沒有活路了。

奇怪的是,水雖然把樓包圍了,但是並不進入院子,小樓四周像是安裝了避水裝置一樣。水齊到陽台高,像一堵牆把帶小院的小樓圍護起來。

快撤吧!大家小聲叫嚷起來。

「他們不是妖,是我們鎮子上的人!」圓圓叫起來。

陽台上的人、樓頂上的人還有院子時的人發現了他們,沖他們喊起來,讓他們趕緊進來避難。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跑這里來了?

一問才知他們是給洪水沖到這里來的,是這座不進水的樓救了他們的命。至于小妖女,並沒有在里面,她肯定被火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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