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第十八章情歸何處（九）
繼強和圓圓的婚事不得不向後推遲幾個月。浪客中文網.lkz.
一是繼生的事給大家鬧得沒心情，尤其是永強，幾乎都在發脾氣；二就是繼強的腿傷，傷口已經潰爛，失血也太多，要痊愈得需要時間。
那圓圓吃驚地發現，她好像懷孕了。之後隨著肚子漸大，她斷定自己是懷了孕了。婚期的一再拖延對她的煎熬是語言無法形容的。
她幾次找春要求盡快跟繼強結婚，春當然也著急，可是繼強腿傷不好，如何結得？況且婚期已經後推，吉日已定，就不能隨便更改了。
眼見著肚子已經大到把衣服都稍稍頂起一點來了，而且做事也越來越不方便了——圓圓面臨三條選擇，一是主動交待罪過，二是私奔，三是自殺。而主動交待罪過無疑等于自殺。可私奔……以前她就多次求過繼光，都被他拒絕了，現在她一心一意跟著繼強，跟繼光都形同陌路了，更加不可能了。可是畢竟她懷了他的孩子啊！但按繼光的倔拗性格，他也未必會認。這才是最最悲哀的。左思右想，還是先交待罪過吧，當然不能供出繼光，只說是被壞人強迫所為，求得繼強的諒解。她不能死，為了孩子她不能死。這是底線。除非李家人把她處死。她自己是不會自殺的。她一定要把李家的根給保住。
最先發現圓圓懷孕的是春。她還暗自高興呢，以為她懷上的是繼強的孩子。她裝作不知道，怕圓圓難為情。她只是提醒圓圓多穿件衣服，少出來走動（避免被別人發覺），不讓她多做活，還偷著做些好吃的給她補身子。這使圓圓的日子好過些。但內心里的羞愧感幾乎要把她壓垮了。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連去看繼強都少了。她不敢在他面前多露面了。她謊稱頭痛，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出來。她既想主動交待，又想著讓繼強自己知道——她拿不出勇氣向繼強主動說明。每就像刀架在脖子上那種感覺。
那終于下決心找繼強交待了。不交待也不行了，已經很明顯了，他自己也會看出來的。塌下來也要頂著。她的眼楮里溢滿不屈的淚水。
剛到繼強房間門口，就听到里面傳出來吼叫聲和摔打東西的聲音。怎麼回事？她听出是繼強的聲音。他從不曾這樣啊！她止步不前了。是他知道了自己的事了嗎？應該是吧？她吁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讓他先知道好。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過了好一會兒，里面的聲音才弱下來，漸漸止息了。她听到春在里面勸他的聲音。肯定是春透露了消息。可能是春偷偷向他報喜，或者詢問，或者……而繼強和她從來沒有過……繼強可以不費事地就判斷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她還听到繼強因壓抑不住而迸濺出來的一兩聲哭泣。極度的痛心與絕望。她相信他現在愛上她了。好不容易愛上她了。可是卻發生了這樣讓他無法接受的事。
她就這樣站在那兒，像是在等著崩地陷好把她埋葬一樣。
好久，春出來了。
春一看見她，愣了一下，之後就哼了一聲，從她身邊刀子一樣切過去了。
一種巨大的平靜感不知從哪里飄過來，輕輕落在圓圓的心上。一時間她變得無所畏懼了。她用手撫模了一下肚子時的孩子，好像在說，乖，不要怕，媽媽會保護好你的。
她走進繼強的房間。繼強正仰躺在炕上，臉色慘白，死人一樣的。她站在那兒，望著他。像一個母親望著她受了委屈的可憐的孩子一樣。
繼強抬起頭來，看到是她。也許從她一進來他就感覺出是她了。他看著她，目光像火一樣穿透她的肚子，烘烤著里面的孩子。他的頭沉下去，之後，他猛地起身，坐了起來。他的神情一會兒像暴怒的獅子，一會兒像殘忍的狼，一會兒像受了箭傷的撲騰著雙翅的鳥，一會兒像溫柔的羊羔，一會兒像無奈的……
你說吧，繼強像要喊，但話一出口，卻變得有氣無力了，你說吧！
圓圓跪下了，說，我有罪，我懷上了別人的孩子。
誰的？誰的！
不知道，圓圓說。
是強盜的嗎？
不！不是！
那是誰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的。
我不管是誰的，一律打掉！
不！
是有人強暴了你是不是？那個人一定是壞人，壞人的種不能要！
不！不是壞人的！
那是誰的？我要砍了他！
我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不是壞人。
那是誰的？你說出來！
我不知道。
繼強吼了一聲，沖下炕來，一拳把圓圓打倒，繼而又一腳，把她踢起來，撞在牆上，落在地上。如果不是他有一條腿用不上力，這一腳，他非把她踢出窗外不可。
除了本能的哼叫外，圓圓咬緊牙關，盡量不叫出聲來。
我斃了你！繼強跛著腳從牆上把槍抓在手里，對著圓圓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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