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那年我當教導（18）
4月24日
中考第一、二、三診斷考試開始，每半月一診。
5月9日
從診斷的成績看，有所突破，但還需努力，奢望不能太高。
6月10日
還有二就要考試了，化學教師老張晚上到我家里來，情緒低落的對我說，讓我重新派一個教師去區中監考，我急忙問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搖搖頭，是不是家里出什麼事情了？他還是搖頭，哪是什麼原因呢？要知道，中考監考是僅能夠掙得到較多一點補助的考試，對于他這個我鎮中學唯一一個民辦教師來說求之不得的事情。我知道，張老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化學教師，因為文憑問題屢屢轉不了正，我們這里學得好的學生，都被選拔到縣中和區中學去了，像他這樣年年教前三名的教師早就該調到重點中學去了，因為一直是民師身份所以留在了我們這里，他的教學能力和努力無人比擬，年年讓他教畢業班，年年派他監考，都是沒得說的事情。這次怎麼啦？在我一再追問下，他才礙口識羞的對我說，他已經打定主意辭職了，準備到鎮上水泥廠當推銷員，因為「民轉公」看來希望不大，近五十的年齡了，拿大專文憑也非常艱難，何況國家正在清退民師，中學正在推行本科文憑要求。家里有老有小這點民師補助哪里夠開支喲，哪里還有錢和精力讀書呢？他說，他們老表——水泥廠的廠長來家里請他三次了，工資加提成還是比較誘人的，他嘆口氣，好像淚汪汪的說，他也舍不得走，但沒有辦法。
最後，我留他吃了頓便飯，與他喝兩杯酒，算是作別，靠著門框，看著他漸漸消逝在昏暗路燈里的身影，我的眼楮有點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