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19章初夜之劫上
天氣好的時候，玲玲和菲菲她們三五成群地坐在外面台階上嗑瓜子聊天，這樣的娛樂節目既能促進感情也能維持和平；以往玲玲都會為阮琴語搬個小凳子，雖然昨天鬧得不愉快，可是玲玲依然將凳子放在門口，等著該坐的人出來。
阮琴語听到外面的笑聲就知道是她們又開始鬧起來了，這些女子多數都沒有讀太多書，文化比較低，所以談論的事情無非就是男女之間情事八卦；對于涉世未深的阮琴語來說，這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談資自然而然有些招架不住。
阮琴語吃了早飯拿著那本「白小姐」的書走了出來，她看到小凳子像以往那樣放在門口，而周圍的女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似乎並沒打算佔用這塊地兒；阮琴語掃視一眼玲玲的方向，與玲玲的目光對視，她有些內疚地微微蹙眉，然而玲玲卻背過身不再看她。
之所以會選擇看這本莫名其妙的「白小姐」，是因為其他的情愛小說都不是阮琴語的菜，她在這本白小姐的書籍中至少還能猜猜謎語，有時候一條謎語猜完之後就過了一上午，時間悄然流逝的感覺令她暫時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阿發從對面屋子里走出來伸了個懶腰，他一眼就看到阮琴語捧著那本包小姐的書看得津津有味；于是他好奇地走過去，蹲下來與阮琴語平視。
「你那天說會開馬，呵呵，居然被你蒙對了。」阿發笑了笑，說道。
阮琴語瞥了一眼阿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我可不是蒙的，我是按照這里面的謎語提示猜出來的。」
阿發瞅了瞅白小姐的書本，又看著阮琴語問道︰「你真的會猜這里面的謎語？」
阮琴語點了點頭，皺著眉頭說︰「有的的確很難理解，並且我覺得這里面的謎語也會誤導人，我想這是那些編造謎語的人故意留下歧義，這樣一來好控制你們買彩票的人。」
阿發饒有興致地笑道︰「真是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那你猜猜看，下一期是開什麼動物？」
阮琴語轉了轉眼珠子，聰慧一笑︰「開龍。」
阿發見她自信滿滿，便說道︰「好，我信你一次，買龍。」
「發哥。」有小跟班前來在阿發耳邊嘀咕兩聲，阿發臉色突然沉下去，他看了一眼阮琴語，心事重重地說︰「我走開一會兒，你慢慢猜謎。」
「嗯，好的。」阮琴語沒多心，低著頭繼續翻看白小姐。
阿發和幾個跟班一直穿過巷子走到大路邊，這里停靠著一輛寶馬車，車上坐著三哥，他面色凝重，見阿發迅速靠近，于是打開車門走下來。
「三哥。」阿發喊了一聲。
「她們怎麼樣了？」三哥模了模自己的鏡框。
「都還不錯，玲玲的病況也控制了，還是三哥帶來的藥膏管用。」阿發一五一十地匯報。
「大客戶我是找到了。」三哥轉身睇著阿發，面無表情地說︰「你今晚上準備準備，新來的那個語嫣可以賣個好價錢。」
阿發頓了頓，警覺地問︰「為什麼這一次不是陳姐來…」
「怎麼？我就不能代替一下陳姐？」三哥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一抹詭譎，啐道︰「阿發，你只管照我的吩咐去辦，人要按時交上來，其余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告訴陳姐的。」
「那好吧。」阿發猶豫地點頭答應，與三哥對好地點之後他們各自返回。
阿發再次回到他們的居住地已經是中午了，菲菲出去買了外賣分發給姐妹，可是玲玲沒有吃，她一個人睡在床上沉默不語，像是回到阮琴語剛來的時候那樣的安靜。
阮琴語看到玲玲這個樣子自己也弄得沒有心情吃飯，她卷縮著全身若有所思地躺在沙發上，也許是習慣了望向窗外，那一點和煦的陽光照得她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阿發將菲菲叫住，和她商量了幾句，兩人都在為阮琴語今晚上第一次接客的事情計劃著；玲玲側身睡在床上，將他們的計劃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其實我擔心的是三哥有私心。」阿發嘆息一聲，說道。
菲菲抿了抿嘴，問道︰「三哥有什麼私心？他說語嫣的初夜賣了兩萬，這還有私心？」
「不是這方面。」阿發看著菲菲說︰「也許是男人的直覺，那晚上我看到三哥的眼神里有一種…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也感到後怕。」
菲菲嗤笑說道︰「三哥這個人你是根本模不透的，誰不知道他這只笑面虎在陳姐和大哥面前為所欲為，連二哥都能算計，他還有什麼事情不會做？」
「我擔心語嫣。」阿發謹慎地說。
「阿發。」菲菲不以為然地啐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也這麼憐香惜玉了？說實話，這事情我勸你最好不要沾手。」
「不是我想沾手，二哥這個人記仇，我攬上身不是找死嗎。」阿發撇了撇嘴，說︰「不管怎麼說，你先安排著，反正晚上這個局不能不去。」
「好的，我一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菲菲笑了笑，撅著走進了里屋。
躺在床上裝睡的玲玲听到阿發和菲菲這麼說，突然心里暗叫一聲不好，看來這里面的確有問題，她不能眼看著語嫣被二哥陷害而坐視不理，一定要想到辦法對付，否則語嫣肯定會很慘的。
「語嫣。」菲菲走進里屋喊了一聲，阮琴語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暫時還不熟悉這個名字。
菲菲以為阮琴語又耍小性子了，于是好言又道︰「哎喲，你一個上午悶悶不樂，又發什麼小姐脾氣了？」
阮琴語轉過身來看到菲菲，微笑說道︰「菲菲，我沒有發什麼脾氣，只是發呆了沒听到你叫喚我。」
「哈哈哈。」菲菲笑著靠近阮琴語坐下，語重心長地說︰「是這樣的，你來這里好像也有半個月了吧…上一次陳姐走的時候交代過要我好好地照顧你，當然，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照顧談不上，只是覺得作為前輩的我，很多事情都應該教會你。」
阮琴語听出菲菲話中有話，她想了想，說道︰「菲菲，你有話就直說吧。」
「嗯，其實呢，來了這里你就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菲菲站起來踱步說道︰「做我們這行看似簡單，卻也復雜；你初來時我也瞧得明白，你就是個小女孩，雖然年齡上長我們一兩歲，其實就閱歷來說，不如我們半分。」
「這一點我不可否認。」阮琴語認真地回應。
「所以…你听我一句勸，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過天空。」菲菲注視著阮琴語，從牙縫中擠出一字一句。
阮琴語是個聰明人，說到這份上，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半個月了，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菲菲說這些話無非是想給她敲個警鐘。
阮琴語依然心如刀割，她每天都說服自己相信現實，然而現實的殘酷又一遍遍地撕裂她的心扉；她還是一張白紙，當自己正準備開始絢麗的人生，畫滿屬于自己的色彩，可是到這里後全都終結了，她非但不能擁有色彩，反而被人潑灑了污跡，是一輩子的污痕，是抹也抹不去的黑色。
「我知道你心里難受。」菲菲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後遞給身前的阮琴語，說道︰「要不來一口？」
阮琴語木訥地搖了搖頭，菲菲繼續呢噥︰「我已經不記得第一個客人是誰了，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東西。」
阮琴語斜睨一眼菲菲，她明亮的雙眸中含有太多的復雜，但是這里面似乎找不到濃烈的恨意，時間太久，稀釋了她對第一個客人的仇恨，只當是一場憤慨的宣泄可以和阮琴語分享。
「你如果三五年之後同樣也記不住他的樣子。」菲菲幽幽地說︰「無所謂，其實他們也不會記得你的樣子，說不定他們記得住你**的尺碼卻記不住你眼楮的大小，哈哈…你說這算得了什麼？男人跟女人不都是那種事，只要心看開了，什麼都不會去想了。」
阮琴語深吸一口氣，冷冷地問︰「什麼時候？」
菲菲一怔，繼而忙說︰「今晚上八點，在威尼斯酒店，六星級的哦，我都沒去過，一定是個很大的客戶，要你初夜，一出手就是兩萬…」
阮琴語微微一顫，菲菲將煙頭扔在地上，然後撲上去抓住對方的手，興奮地說︰「我告訴你，你要是想舒舒服服，就把這個大客戶抓住，既然出手就是兩萬，肯定不簡單，你在他身上撈得越多你就越有價值，陳姐一定會把你安排在金屋村，到時候你就不必留在這個窮地方受苦了。」
「有區別嗎？」阮琴語不屑地問。
「當然有區別。」菲菲夸張地瞪大雙眼，解釋說道︰「這里面的區別可大了，在這里你就不值錢，不值錢的女人誰會在乎？哼，做得一天到晚的也比不上金屋村的一個客人。」
阮琴語從沙發上下來，站起來說︰「菲菲，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我想再提一個要求好嗎？」
「嗯，你說。」
阮琴語遲疑片刻後，開口懇求道︰「我想再給家里打個電話…我實在是太想他們了，說實在的，我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如果讓我听到我父母的聲音，也許我有活下去的信心，否則我不能肯定我能不能活得過今晚。」
菲菲震驚地望著阮琴語，她收斂了笑意，鎮定地說︰「語嫣，你…你知道的，這里面的規矩…」
「像上次那樣，你和他們看著我，我真的一個字都不會說。」阮琴語拉著菲菲的手，幾近崩潰地苦求。
菲菲轉身思慮一會兒，而後說︰「這樣吧，我準許你發一條短信，等到你晚上完成任務之後我一定請求陳姐讓你跟你的家人通話，並且這一次一定讓你好好地和家里人聊天。」
「可是…」
「你知道的，你到這里半個月什麼都沒有做，陳姐最討厭麻煩的人。」菲菲勸道︰「我私自答應你準許你發短信都是很冒險的事情了，你也別讓我難做，好嗎？」
阮琴語垂著頭沉默了好久，她沒有想太多，只能妥協答應菲菲的安排；一條短信也好，至少能報平安，至少能讓她自己暫時穩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