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24章隱埋禍根
阮琴語抬眸一瞥，看到正走進屋子里的一群人，為首的婦人目光凌厲如刀，逼近嬌弱的阮琴語；阿發聞訊住口，回頭看到他們，立刻恭恭敬敬地頷首念叨︰「陳姐…吳當家…」
陳姐這會兒並不是只身一人，她身邊除卻兩個不離身的肌肉男，還多了個消瘦的老頭子，這老男人是第一次看到阮琴語，互相正打量對方；阿發察覺陳姐身上的怒氣，更明白這氣焰是從何而來，于是為了緩解氣氛，他先開口賠笑說道︰「陳姐，您貴人事多，有什麼事情阿發代勞就好了，何必您親自來一趟呢。」
阮琴語瞅了一眼阿發，不屑地皺起眉頭；陳姐冷笑一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這時候在外面玩耍的玲玲也進了屋，她小心翼翼地去廚房泡茶，生怕怠慢了陳姐這行人。
「老吳，怎麼樣？」陳姐不理會阿發的說辭，突然對身邊瘦老頭說道︰「能賣個什麼價？」
姓吳的老頭子狡黠一笑，弓起身子說道︰「陳姐，這貨色你也舍得低價轉賣？」
阿發心里咯 一沉，知道陳姐想干什麼，便搶先開口問道︰「陳姐，您不是打算把語嫣賣出去吧？」
陳姐斜睨一眼阿發，不安好氣地怒斥︰「怎麼？我賣了她，你好像不高興啊…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吃了語嫣的**藥，把我陳姐也不放在眼里了？」
阿發低著頭，緊張地說︰「阿發不敢，只是覺得…覺得這樣不妥當。」
「這個死丫頭，還沒給老娘賺一分錢，就捅出這麼多事。」陳姐啐一口，瞪視阮琴語惡聲說道︰「你盡然敢毀掉自己的臉，我陳姐最喜歡的就是你們能賺錢的臉和身子，現在你臉也沒有了，光有個身子恐怕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趁著你還是個處子賣給別人得個好價錢。」
阮琴語不甘示弱地反駁︰「你先是逼良為娼，現在又是拐賣婦女，你就不怕報應？」
「哈哈哈。」陳姐大笑說道︰「報應？什麼是報應，報應就是讓我天天有賺不完的錢，那我寧願有這樣的報應。」
「不是沒有報應，只是時候未到。」阮琴語切齒地啐道。
陳姐站起來走到阮琴語跟前，居高臨下地哼道︰「你早已經把老娘的耐性磨完了，你要是想死，給我滾遠點，少在這里裝可憐，我這里沒有可憐的人。」
阮琴語噙著淚，仰頭說道︰「我沒有裝可憐，相反，我覺得你好可憐…你自以為自己賺了數也數不盡的錢，可是捫心自問，你有沒有一天是真正活得快活，睡得安穩？沒有，因為你賺的都是那些姐妹們用鮮血換來的骯髒錢…」
「啪——」陳姐一揮手，毫不留情地掌摑阮琴語一個耳光，傷口裂開的刺痛再一次將她的心揪起來，她的淚水仍然在眼眶中打轉，她咬著唇努力讓眼淚不要掉下來，可是往往這樣的壓抑更加令自己撕心裂肺。
「陳姐…」玲玲嚇得差一點跪下，她看到阮琴語臉上的紗布滲出血跡，慌張地手足無措；阿發定了定神，用眼神示意阮琴語不要再吭聲了。
「沒有想到你這個家伙還這麼不知好歹。」陳姐彎腰下去，掐著阮琴語的下顎，惡氣騰騰地低罵︰「有點意思了…難怪我那二哥和三哥都在你身上栽了跟頭…嗯，我現在覺出一點味道來了。」
阮琴語瞪著陳姐，近距離地讓她看到陳姐臉上厚重的粉妝，她也是敗給了歲月，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如何叱 風雲，那也是逃不出命運的安排。
「陳姐這個人的弱點就是她大哥，再還有，她是個很迷信的女人，你好自為之。」這句話突然浮現，讓阮琴語全身為之一震，她能看到陳姐褐色的眼珠子里裝滿了自己的影子，那是一張被紗布包裹得嚴實的臉，臉上再也沒有恐懼，反而變得越來越鎮定。
「陳姐。」阿發及時走上前，說道︰「其實，您大可不必賣了她，我發現語嫣還有一點用處。」
陳姐甩開手，輕蔑地問︰「什麼用處？」
「我發現他每一期都能猜中**彩的十二生肖。」阿發興致勃勃地說︰「你看…我已經試過好幾期了。」說著，他拿出自己的彩票遞給陳姐。
陳姐蹙眉又問︰「這一期是鼠…你怎麼知道的？」
「是語嫣的功勞。」阿發指了指阮琴語的方向，玲玲正在為阮琴語揉著下顎。
陳姐望眼過去問道︰「你真的能猜中？」
阮琴語心里暗忖︰不知道陳姐喜不喜歡這些玩意兒，但是她不好糊弄，還是謹慎一點。
「運氣好而已。」阮琴語保守地回答。
「哪里是運氣好，簡直就是神仙姐姐。」阿發笑著說︰「五期，這已經是第五期猜中了，哪有人這麼好運氣？陳姐，您看…要不還是留下語嫣吧…」
玲玲也附和地點頭︰「陳姐，我求求您了，留下語嫣吧…這一次也不能全怪語嫣啊…」
陳姐猶豫起來，吳老頭走到陳姐身邊說︰「那邊的人一直沒有給個明確的時間，最近風聲緊，只怕轉移起來有點困難。」
陳姐嘆息一聲，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你們都為她求情，我倒是好奇，不過，我更加好奇你是不是真的像阿發說的那樣期期都能猜中…」陳姐踱步說道︰「如果下一期你還是能猜中，我就放過你，否則，不光是你…阿發和玲玲也都同樣要受到嚴厲的懲罰。」
阮琴語忿忿地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跟這件事毫無關系。」
陳姐瞥了一眼阿發，又看著阮琴語冷笑︰「你難道不知道嗎？那晚我接到的電話就是阿發的…」
「陳姐，我…」阿發還想解釋什麼，卻被陳姐打斷︰「你放心，要是她真的像你說得那麼厲害，你也就不必擔心後果了。」
阮琴語百感交集地望著阿發，此時時候不早，陳姐帶著自己的人一起離開了城中村；阮琴語想找個安靜的時候對阿發說聲謝謝，可是她覺得阿發有意無意會躲避自己，並且她內心也一直很矛盾，她早已經將阿發和這里的人歸為人渣，也許阿發是唯一一個還沒有磨滅良心的人，他說過他也無可奈何，為了家為了生存，他選擇了昧著良心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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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感覺有人跟蹤自己，于是想轉個彎逃跑，然而後面的人邁出更大步趕上她，並喝道︰「玲玲，站住。」
玲玲嚇得一怔，忙扭頭一看，追趕自己的就是阿發；阿發擋住玲玲的前面路，在暗巷中攔截了玲玲
「發哥，有事情嗎？」玲玲戰戰兢兢地喊道。
「你很少這麼客氣地喊我一聲‘發哥’，怎麼？心虛了？」阿發慍怒地質問。
玲玲縮著脖子想轉身避開阿發的質問，可是阿發就是咬著她不肯放過。
「阿發，我…那個…要去接菲菲了。」玲玲抿了抿嘴，顯得不耐煩。
「你說，電話是不是你打的？」阿發怒氣問道︰「是你拿著我的電話打給了陳姐，對不對？」
「陳姐說是你。」玲玲底氣不足地說。
「你還狡辯。」阿發氣不過，拉著玲玲強迫她面對自己，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害慘我了。」
玲玲低著頭，憂心忡忡地說︰「可是那個時候是你自己把手機掉在了樓梯口，能怪我嗎？」
「喲呵，你現在肯承認了。」阿發氣急敗壞地啐道︰「剛才你怎麼不澄清？」
「反正陳姐斷定是你，我能怎麼說。」
「你告訴陳姐，是你瞞著我通風報信的。」阿發掏出手機遞上去，可是玲玲這會兒卻害怕地推開手機。
「你自己說就好了，干嘛要拉上我。」玲玲固執地說。
「現在是你鬧出的事情，當然你說。」阿發憤怒地咆哮︰「你為了救語嫣，卻拉我下水，我告訴你，萬一三哥知道了要報復，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玲玲緊張地說︰「三哥去了外地，怎麼會報復你？就算以後回來了吧，事情過去那麼久，三哥不會記得的。」
「你傻啊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哥這個人陰險狡詐，報復心極強。」阿發語重心長地嘆道︰「這件事情陳姐不追究了不代表他不記得。」
「三哥…三哥看起來挺和氣的，也許他會放過這一次呢。」
「哼，如果是二哥，我倒不必擔心。」阿發泄了氣，說道︰「算了算了，如果三哥報復你，你也是死路一條。」說著，阿發將手機放回自己口袋。
「阿發，真的對不起。」玲玲內疚地說道︰「我當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我想如果我不這麼做，說不定語嫣會死的。」
阿發抿著嘴說道︰「我看語嫣對你也不錯，有空你勸勸她，和陳姐這幫人斗下去，遲早要出事的。」
「嗯，我會的。」玲玲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去接菲菲吧，我先出去辦點事。」阿發說著離開了暗巷，看著阿發離去的背影，玲玲也顯得心事重重，她其實也不笨，當然明白阿發的顧慮，可是事已至此，唯有祈求阿發能躲過此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