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第4章察景陽(4)
景陽忍不住地笑了︰「這倒不會。」
秋江轉動著水靈的黑眼珠︰「公主該不會心里已有主意了吧?」
「沒主意。擔心無益,倒不如坦然應對。若是北涼皇帝要我嫁太子,本宮還能說不?或者讓本宮與別人聯姻,又能反對?」景陽無奈淺笑,「身為女子,即便貴為皇冑,也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本宮唯有等候。」
「秋江,你說陛下會將公主許給太子還是瑞親王?奴婢覺得太子根本就不喜歡公主,奴婢听說,兩日前進入太子宮的女子是太子殿下自幼青梅竹馬的姑娘……」
秋江唯有說不出的疼惜︰「想我朝堂堂景陽公主,金枝玉葉,在大越時幾時受過這些委屈。公主,你若心里難受,不妨痛快地哭一場吧?」
「哭又有何用,該來的總會來。」
秋池越發地著急起來︰「奴婢快急死了,擔心公主遇人不淑。往後這可怎麼辦呀?」
「靜靜等著吧。」
景陽說得很平和,可她的心里早已經按捺不住了。北涼皇帝見太子、瑞親王已經兩個時辰了,透過鏤空窗欞,望著漫漫長夜,滿天星斗,滿宮燈光,這樣的靜謐,可她的心卻靜不了,浪潮一波卷過一波,一浪追著一浪,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嫁給太子軒轅宸,最好的結局便是嫁予溫潤的瑞親王。
秋池道︰「唉,這偏偏是北涼皇宮,否則奴婢真要出去打听一番。他們到底想如何安置公主?是死是活也得給個實話吧,這都快五更了,硬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本宮累了,想歇一會兒。」景陽說著移往偏殿羅帳,還未躺下,秋池早已經急得不行︰「公主,這樣下去總不是法子,不如去求求北涼皇帝,求他看在大越厚待百花公主的份上,也給你尋個好夫婿呀!」
「听天由命罷,結局好了,安養余生;結局不好,到頭來不就是一死罷了。」這句話,曾是零陵公主所說,而今從景陽口里出來,皆是無奈的感傷。
躺在羅帳,睫翼合攏,像兩片撲閃的羽翼停止了飛翔。眼楮可以合上,可是心事卻不能關門停止掙扎。
秋池不安地道︰「我還真是越來越不了解她了。想當初,她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願和親,那樣一個快樂活潑的人兒,如今就變成這般了。」
秋江走近羅帳,為景陽蓋好鋪蓋。
二人離了羅帳,在一旁的案幾前坐下。
秋江低聲道︰「你就別再說了,她心里也不好受。一入北涼就遇到這等事,怎麼能輕松得起來。我們背景離鄉,彼此得多照應才是,你就別再往她心上添煩堵。」
後殿書架旁,北涼皇帝依舊關注著里面的一切︰「你們如何看此次和親的景陽公主。」
軒轅宸眉宇微擰。
軒轅寒沉思片刻,道︰「和青霞、零陵有些不同。」
北涼皇帝道︰「哪里不同?」
「以前的和親女子,要麼溫婉,要麼溫順,可這次的女子顯得堅韌。」
對,就是堅韌,柔軟帶著韌性,就像春天里剛發出新綠的柳枝,柔是她的美,韌是她的質,這樣一個女子怎不讓人心生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