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5章談婚事(5)
她以為,或許在關鍵的時候能換來軒轅寒的同情、憐惜,可並不是這樣,她依舊會嫁給一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粗魯男子。天下的女子都希望能嫁一個知冷和熱的丈夫,而對于景陽來說,那只是一個遙遠的夢,太過奢華。從她懂事開始,追求的便是活著,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奢求。
「公主……奴婢答應過顧妃,會好好照顧你的。」
一個婢女如何照顧主子,景陽在心里暗笑,一個人真要照顧別人,首先得先照顧自己。連自己都顧不了,又如何去顧別人。
「你的心意我領了,替我準備香湯,我想好好洗個澡。」
這一忙,連沐浴都忘了。
北涼的夏天並不炎熱,天氣涼爽得像南國的秋天。可因為穿戴厚重,她滿身都一股汗味。
不多會兒,秋池就僕從備好了香湯,泡在湯里,身心俱暖,景陽依在桶沿,須臾間已沉沉熟睡。
秋池一旁侍候,看著睡熟的景陽,耳畔回響起顧妃的交托︰「秋池,到了北涼你可得照顧好公主,你是在我身邊的長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可一定要照顧好她……」
作為公主的侍婢,是該做些什麼了。主子好了,她們做侍女才有好日子過。這一路行來,她已經深深地明白,她們的命運和公主是連在一起的。不是為了公主,只是為了自己。
想得入迷,外間傳來秋江的聲音︰「秋池,我睡好了,你去睡會兒吧,公主這兒有我侍候。」
秋池奔離內室,壓低嗓門︰「公主一邊沐浴,一邊就睡著了。」
秋江低聲道︰「你去歇著吧,我來侍候!」
秋池哪里還能睡得著,當她第一眼看到軒轅寒,她就覺得普天之下沒人比他更適合公主。可如今,公主卻要配給另外一個男人。瑞親王府里的婢女們不說,軒轅寒是皇上、皇貴妃最心愛的兒子嗎?只要他要什麼,他們都會滿足,如果軒轅寒提出要娶公主呢?
想到這些,秋池覺得自己應該出去走走,對,她去找軒轅寒,讓軒轅寒進宮求皇上、皇貴妃。
如果,不曾有秋池的登門相求;如果,不曾有秋池那番杜撰的「情深意濃」,也許景陽的人生不會充滿這麼多的坎坷。
秋池借要去王都采辦胭脂、水粉為由離了行館,看門的使團也未詳加追問,便放她離去。在街上轉了一圈,找人尋清瑞親王府的方向,秋池一路快奔來到瑞親王府。
天下有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都少不了一個精干機靈的婢女從中周旋。秋池想到《崔鶯傳》里的紅娘,她也能學學紅娘。
午後的太陽燦爛奪目,世間萬物擁抱在陽光之下。秋池覺得景陽和軒轅寒也應該站在陽光下,就如那園中的蝴蝶、水中的鴛鴦,雙雙對對,卿卿我我、恩恩愛愛。如果她不知軒轅烈是怎樣的男子,也許什麼都不會去做,可知曉了,就不能袖手旁觀。公主金枝玉葉,拉不下顏面,可她不同,她是公主的婢女,亦不需要所謂的顏面,只要主子好,日子過得稱心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