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第7章疑竇生(5)
不知過了多久,景陽在心里暗暗勸慰著自己︰已成這般,她唯有接受現狀。軒轅烈並不比軒轅宸好對付,或者說軒轅烈根本就是一個不按常理行事的人。
她在浴桶里呆了很久,直至听到秋江的聲音,她手提著一大桶的熱乳,搖搖移來︰「公主,王爺已經回府了。您若腰疼今兒好生歇息,王爺剛才傳話來,說今兒不過來了。」
「腰疼?」景陽一臉茫然,除了那些印痕,她並沒有感覺到有何不適。
秋江「吃吃」笑出聲來︰「昨夜,公主與王爺動靜夠大,若有不適也是正常的。」
動靜夠大?
可為何,她什麼也記不得。
如果與秋江說,昨兒一切都記不得了,定會被人取笑,況且這種事景陽也說不出口。她還不至于如此糊涂,或者說不是她真的不記得,而是昨兒這內里定有詭異。
「怎麼個大動靜?」
秋江瞠目結舌,未想到景陽會問出這樣的話,目光相遇,是景陽的追問︰「告訴我!」
秋江面容一沉,帶著羞赦,道︰「公主和王爺,都……叫得好大聲……」
這種事,就算有巨大的痛苦,她也不可能叫嚷出聲。更不可能讓此事令下人笑話。
不,她是萬萬不會這樣的。
如果脖頸、雙臂的印痕是刻意留上去的,那麼昨夜在她房里的女子是誰?
秋江一句無意間的話,點醒景陽,她離了浴桶,轉入錦屏後面著杏黃色的小內衣,上繡粉色桃花,花間有一對翩飛蝴蝶。
很快,景陽就留意到一個細節,肚兜後面的結不曾動過。旁人不留意,可她的結法是反手蝴蝶。景陽自幼習慣用左手,只是後來為了習字,在家人強迫下改用右手。常人打蝴蝶結,都是從扣下面繞結,而景陽的結卻是上面打結,蝴蝶結成為一個倒立狀。此刻身上的結便是倒立蝴蝶的,褻褲上的蝴蝶結亦是如此。
如此說來,昨夜他並不曾踫過她,只是解去她的喜服、中衣,為什麼要在她的褻褲上留下血漬,還有那錦帕上的血又是誰的?
整好羅衫,景陽隨意綰了個髻,湖色繡碧葉錦袍,心情倏然開朗,只是她不明白,為何軒轅烈要在新婚之夜這麼做,如果說他是為了顧全她的顏面,景陽可不相信。
黑暗降臨,籠罩四野,月上東穹,如冰如潤,撒下淡淡清輝覆蓋四野。
景陽想到真相,心情好轉。
軒轅烈本要去某位妾侍夫人哪兒,突而轉往景陽居住的百合院而來。
院門微合,幾位奴僕正在各自忙碌,燭光搖曳,映出景陽靜坐窗前的倩影,像一副光影洇出的墨畫。她久久的對燭沉思,軒轅烈快走幾步,近了內室,才看見她坐在窗前,手里捧著一本《北涼地域志》發呆。書名用兩國文字書寫,細看之下,卻見里面的文字亦是兩國文字,桌上還有摞厚厚的《北涼地域志》,足有一尺多高,因為有兩國文字在其間,是如今天下學習兩國文字最好的書籍。
景陽學得很認真,對于腳步輕柔的軒轅烈竟絲毫不覺,秀眉微顰。
軒轅烈滿是驚色,忍不住道︰「你在學北涼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