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龍淵仿佛听見馬涓涓輕聲喚她的名字,想睜開眼,卻發現眼皮此刻竟似有千萬斤重,怎麼也睜不開!恍恍惚惚,他又沉沉的睡去,而且還做了個詭異的夢,夢中他好像是在慶功宴上,左擁右抱,遍身金縷,周圍那多熟悉的面孔圍著他高呼「英雄!」「救世主!」。正春風得意,只感覺步步飄仙,卻是發現什麼東西不小心踫到了自己的額頭,仔細一看,是「達摩克利斯之劍」,他頓時驚得滿身冷汗,轉身欲逃,這時周圍眾人卻突然瞬間變身,一個個伸著長長的獠牙,猙獰的慢慢向他聚攏!
「救命呀!」他想趕快從夢中醒來,卻是怎麼也擺月兌不了夢魘!奮力掙扎,卻是半分也動彈不了,那獠牙已經咬到他的脖子,他的手臂,他的後背,全身血液都像是要被吸干,
「啊!」龍淵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長長的噓了口氣,只听他自言自語道︰「原來我是在做夢!」手撐著床板,正要起身下床,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不是他的衣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吱!」房門突然打開,只見樂歡和軒門滿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你醒了?」樂歡一反常態,不見了平時的嬉皮笑臉,一臉嚴肅的問道。「恩!發生什麼事了?」龍淵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問道。
樂歡眉頭一皺,正要說什麼,卻見軒門搶先一步,厲聲問道︰「你是誰?怎麼會貼身藏有這本書?」只見他手中握著一本泛黃的破書,原本就冰寒的臉上驟降到零下幾十度!
「《鍛體九宮》秘笈?」龍淵一看他手中的書頓時荒了神,伸手到胸口模去,此刻卻是空空如也,連他貼身藏得兩塊玉佩都不翼而飛,「你翻我身了?」
「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軒門斜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看出這兩位室友來者不善,龍淵一邊在腦海中搜尋關于他們的資料,一邊冷笑著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是誰?」
軒門一听,臉上寒意更勝,全身突然精光暴漲,小小的宿舍此刻卻彌漫著強大的殺氣,只見他突然身子一抖,身如鬼魅般的突然移到龍淵面前,伸出那猶如利爪的手,向他脖子索去!龍淵心中大驚,但他卻臨危不亂,一個側身,拐膝向軒門陽泉打去!
只听「砰!」的一聲,他們面前卻是突然出現一道冰牆碎落,龍淵忍不住被震到床角,軒門更是不濟,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龍淵心中駭然,平時以為這小子只會裝酷,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實力,看他不似是個武夫,能瞬間有如此威能肯定是借助魂偶的能力,人偶合身,天哪,他竟然已經達到人士的境界!不過他對自己這一拳之威卻頗感意外,自己什麼時候能跟一個人士有一拼之力了?其實他是托了睚眥的福,萬囚林睚眥已經凝結金偶真身,作為他的主人龍淵自然獲益匪淺,不僅身體強度有所強化,連滯留許久的《鍛體九宮》也悄悄突破了第四宮,實力自然有質的飛躍!
軒門與樂歡對望了下,他其實心中驚得更甚,他們可是清楚龍淵的底細,一個小小的天啟師,怎麼可能能接住自己的全力一擊呢?難道他真的修煉了這本《鍛體九宮》煉成一個鍛體師了?可是非蠻荒族人怎麼可能能修成鍛體之身呢?
「青草,其實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你身上這本書關系重大,所以你~」樂歡突然轉變了語氣,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嬉皮笑臉的室友。
「沒有惡意?剛才若不是我反應快,恐怕現在都不能張著嘴跟你說話,你竟然說你們沒有惡意?」龍淵瞬間打斷他的話,沒好氣的說道。
「咳咳!」樂歡干咳兩聲,面色有些尷尬,軒門剛才確實下手過重,他也不好反駁,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說︰「若不是這樣我們怎麼能窺測你真正實力呢,你真的是一個鍛體師?」
龍淵乍一听鍛體師這三個字臉上有點疑惑,好像書中寫的是蠻荒一族的職業,難道那本《鍛體九宮》是傳自蠻荒一族?
看他眉頭深鎖,樂歡還以為他怪自己不夠坦誠,猶豫良久,只見他突然身子一正,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天翻地覆,臉上不見了玩世不恭,他緩緩的說︰「不管怎麼說,你可是我一步步從萬囚林背回來的,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倒不是想圖你回報,只是希望我們們坦誠布公的談一談!」
「你救了我?」話剛問出口,龍淵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原本不知藏身何處的記憶突然一下子涌現出來,他跌坐在床上,面色慘白。
樂歡看他行為詭異,臉上陰晴不定,猜他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他接著說道︰「青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如果力所能及,我倒是願意幫幫忙的,哦,忘了自我介紹下了,我其實不叫樂歡,我本名叫長孫朔,出雲帝國的太子!」
「皇兄,你~」軒門一听他自報家門頓時急了,剛想出聲阻止,卻被樂歡打斷,指著他說︰「他是我弟弟,本名叫長孫門軒!」
「出雲國?」龍淵出身皇室,自小便熟知**大陸上的各方勢力,但他卻從來沒听過什麼出雲國,「好像沒這個國家吧!」
樂歡突然笑了起來,只不過那笑聲卻無比淒涼,笑聲驟停,只听他幽聲道︰「焚天城听過吧,那就是我們的國都!」
「焚天城!那不是開羅國的國都嗎?」龍淵非常十分驚訝,他記得幾年前天龍帝國還和開羅帝國發生過邊境摩擦,當時他還和父親榮威王爺徹夜研究過開羅地圖,清清楚楚的記得開羅的國都正是叫這焚天城!突然他恍然想起一件事,失聲道︰「難道是~」
「沒錯!沒想到你這麼聰明!出雲國已經是過雨煙雲,而我們此刻也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藏匿于天行學院!」夕陽西斜,一縷陽光照在他剛毅的臉上竟說不出的落寞,當所有的苦楚不能為人道,卻要強裝著微笑,龍淵不由佩服起自己一直忽略的這個室友了。
其實龍淵在听到長孫朔這三個字時便已清楚眼前這兩位的來歷,不過听他們自己娓娓道來,龍淵知道自己真正可以交到兩個朋友了。記得他好像是自己預定的敵人之一,但那又如何呢?敵人亦可以是朋友不是!他突然產生了一個詭異的想法,自己為什麼老想著書上寫的是怎樣怎樣呢,書上寫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當然,自己的身份還得繼續偽裝下去,無論什麼情況,自己的安全必須得擺在第一位的,不然這里可不會有「gameover」。見他無限感慨,龍淵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輕聲的說道︰「國家被別人佔了,搶回來就是!若是天下都是太平盛世,我們上哪兒去給我們的墓志銘搜尋故事。」
簡單的幾句話,卻是听的樂歡滿眼精光,對呀!自己一直想的都是怎麼去報復開羅國,卻從來未曾想過要去光復出雲國!樂歡突然轉過身來,雙眸死死地盯著龍淵,不過卻不見了剛才的死寂,就像空洞的世界突然射來一縷陽光,這就是希望!「謝謝你!」重重的說出這三個字,樂歡轉身對軒門做了個出去的手勢,就欲踏出房門。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了嗎?」龍淵見他們這就要走,張口問道,只見那快到門口的腳步突然一頓,不過接著又繼續向前邁去!身後傳去一句話,「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兄弟!」
學院的某個角落,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對著天空發呆,難道他們在賞月?天空突然拉過一道雲彩,碩大的月亮頓時被遮住了大半!「哎!好久沒見過完整的一個滿月了!」細听這聲音,正是剛剛離門而去的樂歡,另一個不用說,自然是冷面寒霜的軒門了!
「皇兄,你剛才不僅放過他,還自報門戶,這到底是為什麼?我想憑我們的實力想留下他不是難事。」軒門似乎對剛才的事還耿耿于懷,雖然對這個哥哥的決定從未有過異議,這次也不免發問。
樂歡暗自搖頭,他這個弟弟在修煉魂偶上可謂是天賦異稟,但對這些人情世故之事卻是一竅不通,看來自己以後還得多提點提點他!「今天影堂傳來的密報你看了嗎?」
軒門沒想到他為什麼有此一問,這跟剛才自己的問題看上去像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隨口回答說︰「看了,不就是說天龍帝國剛剛立了榮威王爺家的小王爺為太子嗎!」樂歡听後白了他一眼,「還有呢?「
軒門騷了下後腦勺,其實今天傳來的那個密報時他正在忙著修煉一招魂術,所以就隨便看了一眼,哪里會記得這麼仔細呀!立在那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這一幕被認識的人看到肯定會懷疑自己眼花了,傳聞中的「冰王子「竟然也會笑,而且還笑的這麼好看!
一看到他的笑臉,樂歡是什麼脾氣都不會再有的了,只好無奈的說道︰「密報上說在當日宣布立儲時,這位新儲君卻並未到場,而且據影堂調查,他已經離家出走好幾年了!」
軒門雖然馬虎卻並不笨,若有所思的說道「我看這事有蹊蹺!」,樂歡臉色也漸漸嚴肅,只听他緩慢的分析說︰「這個情報里有兩個問題,天龍帝國竟然立一個消失了幾年的小王爺為太子,這只有兩種情況,要不就是龍威大帝愚蠢至極,要不就是皇室內部出現了一些問題,而這位新立太子只是一個緩兵之計!當然,龍威大帝不可能是傻子,所以一定是後者!」軒門听後,贊同的點了點頭,這樂歡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僅根據這點情報竟能將皇宮內的事分析的如此透徹!「那另一個問題呢?」
「這正好跟我們的青草相關!」樂歡臉上突然浮現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跟他相關?」軒門疑惑的問道。
樂歡接著說︰「你沒發現青草身上有很多疑點嗎?首先是我們同寢室這麼久你可曾見過他提過他的家人?其次是他身上藏得東西,無論是那玉佩還是那幅《仕女鬧春圖》,普通人家決然是不會染指此物。再次便是那幅《鍛體九宮》秘笈,還記得上次大長老怎麼說的嗎,他說這本秘笈是上次驅逐之戰時被天龍帝國掠去,而如今卻出現在青草身上,所以我懷疑~」
軒門突然失聲叫了出來「他就是那位離家出走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