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葬 第31章 激烈

作者 ︰ JY

更新時間︰2013-03-16

徐亦哲猛然把劍往地上一插,鋒利堅硬的劍刃「吭哧——」一聲插進石板地面里。他雖然很生氣,他本來覺得蓋婭特別偉大,但此刻,他卻突然覺得蓋婭自私而卑鄙。但因為他又是秦海越的父親,這樣做也是出于保護男兒的父愛。所以,他也找不到可以撒氣的地方。他覺得這對伯利恆來說,簡直太不公平了。他慢慢地朝伯利恆走過去,在他腳邊蹲下來,他伸出手握著伯利恆的手,說︰「伯利恆哥哥,我會保護你的。要不是你在靈琢里一直幫我,我早就死在里面了。你的命是蓋婭救的,他要,咱們就給他。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我就給你。」

伯利恆輕輕地笑了,他的眼眶泛起一圈紅色,「傻孩子,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好好留著。就算沒有這個要命的‘契約’,我也會以我的生命保護秦海越的。因為我對蓋婭起過誓,如果自己立下的誓言都不尊重,那麼活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任何尊嚴了。我們王爵和長老,從來都是為了榮耀和信仰而戰的,不是麼。在我還沒有做長老的時候,我哥哥鬼山縫靈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徐政頤也一定能夠有這樣對你說過吧?」

伯利恆拍了拍他的頭,又說︰「而且,我現在身體里面的葬法都斷了,就是個廢物,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呢。所以,沒什麼值得傷心的。你說是吧。」

徐亦哲鼻子一酸,忍不住小聲地哭了起來。盡管他的外表比之前在福澤的時候看起來要成熟了很多,個字也長高了,但實際上,他的心里還是當初那個懵懂而善良的少年。?秦海越看見徐亦哲拉著伯利恆的手,而且居然還為了他哭,心里忍不住別扭起來。他走過去,抬起腳在徐亦哲背上踢了踢,高傲地一揚臉,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而且又不是什麼壞事,多惡劣一個人做我的替死鬼,不好麼?就算不用死,平時為我擋兩刀、擋兩箭什麼的,不也挺好麼?」

徐亦哲猛然站起來,他比秦海越高一個頭,所以,他俯視而下的目光看起來格外凌厲,再加上他此刻凝重得有些怕人的表情,秦海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徐亦哲說︰「秦海越,這一次,我不和你計較。但是你听清楚了,下一次,你要再這樣和伯利恆說話,我一定代替你父親好好教訓你。」

秦海越突然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徐亦哲會這樣這自己說話,但轉瞬間,驚詫就轉換成了強烈的忌妒和憤怒,他抬起手用力地甩了一耳光在徐亦哲臉上,啪的一聲,寂靜的石室里,這聲耳光顯得更加清脆。

「你以為你是誰啊!」秦海越看著徐亦哲臉上迅速出現的五指印,心里隱隱有些後悔,但是他倔強地轉過身,朝石室外面走去。

"攔住他,瑪琪迪爾還在外面。」伯利恆急促地說道但聲音听起來依然虛弱無力。

桑樹愛突然顯影在秦海越的面前。

「滾開!」秦海越沖著桑樹愛吼道。

「你要出去干嗎?你打不過外面那個人的。你沒看我胸口和肩膀兩個血洞麼?我還會隱身呢,都被打成這樣。你一個男孩子家的,胸口被抓個洞?不太好吧?」桑樹愛沖秦海越眨眨眼,嘴角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配著他英俊的眉眼,和溫柔磁性的嗓音,有一種安撫人的力量。

果然,秦海越沒那麼激動了,他哼了一聲,語調緩了下來,「外面的人是瑪琪迪爾,他是現在的四位長老。比我們厲害多了。」

「四位啊?怪不得那我打不過他。你六位,我七位,差好幾個級別呢。」桑樹愛繼續微笑著安撫秦海越。

秦海越也嘆了了口氣,不像剛才那麼生氣了,「不過說起來,我們這里還有兩個王爵呢!不過一個王爵現在葬法寸斷,是個廢人,而另一個王爵從頭到尾都是廢人。」徐亦哲從遠處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和他計較。「而且,我們這里還有一個高位長老,二位長老烏列,但他現在靈印被封了,也沒辦法出手」

「你錯了。」烏列慢慢地走過來,望著石室外面。

「錯了?你不是二位長老嗎?」秦海越疑惑地問.

「我是二位長老沒錯,但是,就算我靈印沒有被封,我也打不過瑪琪迪爾。我早在永生島上,和他一起獵殺山鬼的時候,就知道了,他的靈力和靈術級別,遠遠超過我。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他和他的王爵瑪琪迪爾,他們兩個的排名,都也要低于他們的實際實力。或者說,一直以來,他們的實力都被嚴重的低估了。」

「但現在高麟城不是也在你身上試驗了很多種攻擊元素麼,你現在的實力也比之前有了飛躍吧。還是打不過瑪琪迪爾?」秦海越不服氣地說。

烏列沒有接話。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搖頭是表示承認自己打不過,還是說自己不知道。

「不能老待在這兒,得想想辦法,否則天一亮,大家就都被抓了。」桑樹愛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苦惱的樣子,他看著沉默的眾人,于是提高音調說,「這樣吧,你們按照我的計劃來。我保證你們能逃出去。」「

怎麼逃?剛才不是一直打到現在麼,沒勝算的,對瑪琪迪爾來說,沒有所謂的疲憊,勞累,痛苦,傷病……他能夠在那里站一百年,站到我們都變成一堆骨頭。」徐亦哲哭喪著臉,在地上坐著,巨劍丟在一邊。顯然,剛剛高強位的戰斗和隨後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也忘記了剛剛桑樹愛沖自己下跪的怪異舉動。

「听著,等下秦海越你把弦網割開,但是不要有任何舉動,你們就站在石室門口,不要出去,只要你們不出去,他就不會行動,我隱身悄悄靠近他,然後我突然將他抱住,瞬間移動到石室里來,你們記得靠牆站立,給我留出通道。一旦我把他拖進石室,你們就趕緊往外面跑,秦海越,你用弓弦密密麻麻地把洞口封起來,能封多少根就封多少根。你們出去之後,就立刻逃出心髒,只要到達地面,他們要想再追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那你呢?」伯利恆輕輕地問道。

「至于我啊,你們就別擔心了。」桑樹愛拍拍雙手,動作說不出的瀟灑,「對于我們歐洲的人來說,就算是打不過別人,但是,別人想捉住我們,也不容易呢,風的特性你們還不清楚麼,來無影去無蹤啊。哈哈哈。」桑樹愛開心地笑著,兩排潔白的牙齒,讓他看起來英俊極了。

「可是……」徐亦哲剛張口,就被桑樹愛打斷了。

桑樹愛說︰「別可是了。就這麼辦把!記得,動作要快,而且,別擋道。我可不保證我能一直抱住他。而且,抱著一個男人,多別扭啊。要是抱美男,我可就不撒手了。哈哈。」

徐亦哲嘆了口氣,「好吧。你自己小心。」

龐大的宮殿在滿天星斗的映照下,顯得靜謐而又神聖。

連綿起伏的無數個宮殿尖頂仿佛一把把利刃,聳立在雪域山峰的頂端。尖頂上五彩斑斕的琉璃窗戶光芒流轉,月光和星光混合反射出迷人的光靄。

床榻上,有人輕輕地起床,他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一路朝前,安靜而輕盈地走動著,他縴細而光潔的腳踝,在月光下看起來仿佛象牙雕刻而成。

他在鏡前輕輕地月兌下黑色天蠶絲編織而成的睡袍,重新換上了新的紗裙,他摘下手腕上和脖子上那些貴重的首飾,把濃密的瀑布般長發輕輕地綰了個簡單發髻。

他走出宮殿的大門,腳下是幾千級台階,深不見底地籠罩在凌晨的寒霧里。宮殿建築在雪峰的頂端,從官邸的大門到正殿,有一段長得驚人的台階,從山腳下,一直通到宮門前。

遠處,連綿不絕的雪山在天空里構成了一條起伏的亮線,月光照耀在千萬年的積雪上,仿佛一條流淌的星河。

空氣里都是寒冷的粒子,夜風讓人清醒。龐大的雪域,在這樣的月色下,看起來有一種清冷雋秀德美。

此刻,台階的頂端,站著一個高大挺拔,面容美氣逼人的男子。他仿佛一直在等待男子的到來。

「我好了,高凱羅斯,我們走吧。」男人嬌媚的聲音,听起來說不出的悅耳,悅耳中又帶一絲嫵媚,風情萬種。

「是風後陛下。」高凱羅斯彎腰,畢恭畢敬地舉起雙手抱拳在前面。他手里拿著一把修長的極窄刀刃,看起來仿佛一枚狹長的柳葉。」

「你怎麼還叫我風後陛下啊,等會兒出去了,你這樣叫,那不天下大亂了麼.」風後提起紗裙,走到台階上,嫵媚地笑了笑,嬌滴滴地說,「從現在開始,不許這麼叫了。」

「是,高凱悅大人。」高凱羅斯不苟言笑,聲音听起來同他的刀刃一樣,冰冷而又堅硬。

「誒,你這個人啊,就是不懂得變通。你覺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風後的名字就叫高凱悅麼?」高凱悅嘆了嘆口氣,風吹開他鬢角的幾縷長發,他的面容在月光下如男神一樣完美。

高凱羅斯看得呆了,但隨即,他馬上強制自己收住心神,低下頭,問︰「陛下,那如何稱呼你呢?」

「就叫我,主人,就好了吧。」高凱悅笑著,一雙瀲灩的眼楮彎彎的,有一種迷蒙的美。

「是,主人。」高凱羅斯笑了笑,他那張仿佛刀削斧鑿的臉,終于有了點柔和。「?你啊,就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啊,就溫柔很多。很好的一張英俊的臉,每天都像剛剛從冰窖里拿出來一樣,那個男孩子會敢和你說話啊,凶巴巴的。高凱羅斯,你年紀不小了吧?你看,還沒個歸宿。」高凱悅一邊往台階下走,一邊和他說道。

「屬下的職責就是保護主人的安全,其它的暫時都沒考慮。」高凱羅斯重新恢復了他那張不過有效的臉。

「誒,好吧。」高凱悅拿他沒辦法,這麼多年,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仿佛一塊冰冷的鋼鐵,寧不彎,也焐不燙的。「你的靈獸能飛麼?」

「能。」

「那我們就坐你的靈獸吧。我的那只啊,就不放出來了,它太嚇人,又難管教。沒事兒還是別放它出來為好。」高凱悅銀鈴般地笑著,剛笑了兩聲,發現在寂靜的宮殿里,顯得太吵,于是他掩了掩嘴,沖高凱羅斯眨了眨眼楮。「哦對了,我也不能再叫你高凱羅斯,這個名字全國都知道。叫你什麼好呢?」

「那就去掉中間,叫我伊斯把。」高凱羅斯說。

「你膽子不小,伊斯?李晨曦會打你的!」高凱悅笑著說。

「那主人,您決定吧。」高凱羅斯低下頭,恭敬地說。?「要麼就叫你凱凱凱凱吧。」高凱悅說,臉上是逗弄他的表情。

「凱凱凱凱……陛下,我年紀不小了,凱凱凱凱這個名字……」高凱羅斯臉上泛起幾絲尷尬,讓他這個平時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人看起來,顯得格外有趣。

「又叫我陛下,記得要叫主人。就凱凱凱凱吧。就這麼定了。」高凱悅笑著擺擺手,打斷了高凱羅斯。

「是,主人。」高凱羅斯說道。

「好了,走吧,把你那個寶貝放出來吧,我還沒見過它呢。」高凱悅把裙子稍微提高了一點,露出他潔白的腳踝。他腳底踩著一雙玉石做底的鏤空鞋屐,讓他的腳顯得縴細而輕巧。高凱羅斯右肩膀上一陣炫目的白光涌動而出,一匹巨大的渾身高麟城鬃毛的雪狼,出現在台階上,它的眸子溫潤而馴服,它低著頭,走到高凱悅的面前,兩條前腿溫順地跪了下來。

「你的狼能飛?」高凱悅抬起腳,跨到它的背上。

「嗯。」高凱羅斯點點頭,目光里是格外驕傲的神色。「對了,主人,要麼,你就叫我‘狼王’,好麼?」

「好的,凱凱凱凱。我們出發吧。「

空曠的石室里,此刻,只剩下桑樹愛和瑪琪迪爾兩個人,彼此對峙著。?徐亦哲四人,已經按照剛剛桑樹愛的計劃,順利地逃出去了。石室門口,是秦海越的弓弦編織而成的網,桑樹愛看了看,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姑娘,看來是真的怕,密密麻麻地不知道編了多少層。估計靈力也消耗不少吧。

對面,瑪琪迪爾手上沾滿了血漿,如同一個殺戮天使般安靜地站立著,桑樹愛背對著石室的出口,看著瑪琪迪爾鎮定地微笑著。瑪琪迪爾眼神里閃爍著疑惑,和不解。

「你啊,一定在奇怪,剛剛我被你打得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為什麼,現在卻敢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和你對峙,是麼?」桑樹愛的笑容魅惑而又俊朗。

瑪琪迪爾沒有說話,他什麼都不懂,他也理解不了桑樹愛那麼復雜的對白。他只知道,自己的任務失敗了,關在石室里的人逃了出去。

「剛剛小朋友們都在,我也不好意思亮出真家伙來和你打,現在好了,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了。我啊,可以好好地和你較量一下呢。」桑樹愛一邊說著,一邊身上漸漸涌動起一陣黑霧。

瑪琪迪爾已經感應到了他體內靈力的彼岸花,所以,他擺出了防御的姿勢,隨時等待著桑樹愛朝自己發動進攻。然而,桑樹愛一動不動地微笑著,只是,纏繞他全身的黑霧越來越濃,黑霧旋轉纏繞,最後,竟然幻化成了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風。又長又大的披風在桑樹愛身上迎風招展,包裹著他,縈繞著他,活像一副幽靈的羽翼。

瑪琪迪爾突然閃電般朝桑樹愛躥動過去,他眨眼的瞬間,就已經逼近到了桑樹愛面前。桑樹愛卻一動不動,仿佛束手就擒地等待著瑪琪迪爾的雙手將他洞穿。

然而,在瑪琪迪爾的雙手剛剛觸踫到桑樹愛身體的瞬間,那件詭異的黑色披風上就突然爆炸出幾股又粗又壯的幽藍色劇烈電流,接著,仿佛無窮無盡的閃電突然從披風里躥動而出,「砰——」的一聲,瑪琪迪爾的身體被飛快地反彈了開去,他重重地撞在石壁上,然後摔下來砸在地面,牆壁在他的身下裂開了幾條巨大的裂縫。

「唉,」桑樹愛嘆了口氣,「看來你果真是,什麼都不懂啊。」

說完,桑樹愛一步一步優雅地朝趴在地上的瑪琪迪爾走去。他的步伐空靈而詭譎,仿佛一個完全沒有重量的幽靈。他走到離瑪琪迪爾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站定了。他看著瑪琪迪爾掙扎著,站起來,和自己再一次對峙著。

「為了讓你不要再浪費力氣,我啊,就快點解決你吧。」桑樹愛說完,微笑著,從披風里伸出雙手,他用右手輕輕地摘下他左手的手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說,「應該一只就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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