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石頭,我很感激你能來幫我,五郎我又欠你一次,以後只要是你的吩咐,拼性命也不惜。」
石頭舉手示意辛五郎打住。
「你有什麼計劃嗎五郎?」石頭又問道。
辛五郎只是舉了舉手中的彎刀說道,「既然有你為我出謀,我就不再愚者千慮了。」
長江東流,水牢後邊的一座山頭平地上。
風吹過山頭,石頭听後無奈,苦笑搖頭。他拿起望遠筒,海邊的瞭望台中和水牢前,每時每刻都有巡回的士兵。石頭仔細掃視著太倉水牢的每一處端角。隔著一條厚厚的水霧茫茫的江面,對岸不遠就是崇明島。
「真是密不透風滴水不漏,若要從外面打進去,我看這水牢的確是固若金湯,無懈可擊!沒有一個可攻破的死角,加之又有重兵把守,水外江面更有戰艦巡航。要是告訴我有人要啃下這個堡壘,我絕不會把寶押在他身上,這是自尋死路。」
石頭端著望遠筒審視良久,仍看不出水牢的破綻。
「難怪他們會把水師的榮耀都賭在這個囚牢上。」石頭感慨地說。他指的,便是水師的王牌軍,聞名遐邇的戚家軍。
「那我們該怎麼辦?石頭哥!」辛五郎判斷不出這是不是石頭的真話,急躁地問道。
「什麼都不用干——既然你本就打算趁著鄭氏艦隊前來時渾水模魚,那我們就在這里靜候鄭氏的進攻信號吧。雖然水牢沒有一處可攻,就意味著打哪里都一樣,那就索性整個地攻打吧!反正鄭氏艦隊向來以火力猛烈聞名,這進攻水牢的重任就由他們來接吧。」
「哎,」辛五郎點頭允諾道,「你覺得他們能攻破水牢嗎?」
「不能。」石頭堅決說道,「入海口水流湍急,江面狹小,我想鄭氏的艨艟巨艦根本無法擺開陣勢開炮。」
「那怎麼辦!連他們也不能依靠?」
石頭遙望遠處,似有祈禱地說道,「他們總有我們還不知道的變數吧。」
「石頭!你看那邊,有艦隊!」辛五郎站起來喜出望外地指著南邊說道。
石頭也立刻站了起來拿起望遠筒。
「不對呀沒看到水麒麟,那不是鄭氏的艦隊是水師的援軍,那是俞大猷!」
「西西?」一雙手搭在西西的肩頭問道。
西西猛然驚悚地回頭,只見一個銀發面善的中年男人正撐著傘站在她身後。
「叔叔!真的是你嗎叔叔?」西西顧不得大雨,頓時抱住他大哭起來。
「嗚~,叔叔,我爹爹他」西西涕不成聲地說著。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哎!孩子,你受苦了。」男人撫著西西安慰道。
「嗚,叔叔,我終于找到了你!」西西一直淚如雨下,讓男人也不禁唏噓咽哽起來。
「不會再有事了,孩子你到家了。安心放下吧,叔叔保證,不會再有事了」風雨中,男人的臉上不知是淚還是水。
王西西的親叔叔,前海疆大臣,布政使都指揮使,直隸巡撫,王有容
「以後就把這里當成家吧。」王有容走進來給西西披上一件衣服說道。「哎,大哥遭此劫難都怪我,都怪我在位時不能有力剿寇,才使得大哥會被賊寇所害!他無不自責地說,我也听說海盜襲擊了永嘉城,日夜擔憂,馬上派人來永嘉探望大哥的情況,卻只听到了大哥遇害的噩耗,連你也不見了蹤影。」
王有容緊緊握著西西的手,「幸虧天憐我王家,終于讓你還活著!西西呀,你堂弟早年夭折,我膝下又別無子嗣。大哥只有你這麼一個獨女,所以以後你就是我女兒!」
「嗯。」西西點點頭,淚眼看著屋內她父親王員外的靈位。
「我的人趕到永嘉後,只听說你和三保隨幾個海商朋友南下而去,之後又奔走海上。」
「是啊!」西西恍然如夢,「阿叔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四哥他們在崇明碼頭被官兵抓走了,西西求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不用慌張,只不過是夾帶私貨的小事。哼,若是沒有他們,哪里這里今天的繁榮!年輕人勇敢的腳步本就不應該被迂腐的陳規所羈絆。」
「那阿叔你能幫幫我的朋友們嗎?」
「小事一樁,我保證會讓他們全都完好無損,平安地出現在你眼前。」
「啊,那我先替朋友們謝謝阿叔了。」西西高興地依偎著王有容。
「只是」
「只是什麼?"西西見王有容面露難色,又沒了笑容追問道。
「只是,我听說其中那個叫李依四的。他勇武果敢,又極重情義,確是一介不可多得之人才。他曾在月港為了兄弟與海寇李光頭惡戰,對你又是情真意切。我欲把他招為王家的女婿,西西你意下如何呢?」
「全憑阿叔做主。」西西嫣然一笑道,原來叔叔是假裝著在戲弄自己。
「哈哈哈!」王有容一手撫著西西的肩頭,撫頜大笑了好久。
「那好吧,西西你就先休息,剩下的就交給阿叔去辦。」
西西別過王有容,紅著臉笑著跑出屋去。出門時,一個干練的年輕人與她擦肩而過。
「要想在您麾下再添猛將,李依四也許不在話下。不過嘛,他的船長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搞定的。」說話的,王有容的幕僚,得力干將,孟覺。
「怎麼?」王有容抬起頭,看著孟覺疑惑地問道,他正有事要吩咐孟覺。
孟覺說畢,拿出一張通緝令道,「那個人,你在海上追了他那麼多年,依然不能及他後塵。」
王有容拿起通緝令,端視良久。
「原來如此,他們長得真像!」
王有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