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踏足陣法,才知道此陣的恐怖之處。四周一片茫茫大霧,能見度低得仿佛下一秒就能遇到妖魔出世。
歐陽傾帶著烈火如歌走的正東方,另一邊越北和雲崖暖還有清風朗月一起走的正西方。本來洪襲越死皮賴臉要跟著越北一起去的,結果被歐陽傾一句「你去了也只能是累贅」給堵回去了。
東西兩方同時出發,進去之後,兩方分散開來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小傾傾,你有沒有感覺到,霧越來越濃了?」進來之後,往日嬉皮笑臉的烈火如歌也變得異常正經。
身在陣外的人根本無法感受到陣中的奇妙,只要你稍微一用內力,陣法就會自動吸收,並且給人以十倍的壓力。
怎麼形容呢?就是反彈吧。
所以,在里面他們只能慢吞吞地以常人的速度行走。
「不是真的霧越來越濃了,而是幻境。我們已經深入其中了,這個迷霧就是用來迷惑我們的。」歐陽傾搖頭,一邊想著要怎麼樣才能避免不和烈火如歌走散。
「迷惑我們?我們不會走散吧?要不,你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免得等會兒走散了遇到還要自相殘殺。」
其實,烈火如歌也就這麼可一說,想要開個玩笑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卻讓歐陽傾只覺得眼前一亮。
「沒錯,是個好主意,這樣就不用擔心走散了。」歐陽傾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探索性地模向自己的腰間。
烈火如歌被她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咳咳…我就這麼一說,你要是真把我系在腰間了,怎麼走路啊?要是等會兒遇到什麼野獸出沒,你一個人也不好對付啊。」
開玩笑,他覺得歐陽傾這女人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說風就是雨的。真要那樣做,他的面子里子不就丟光了?
「你想多了吧?」歐陽傾奇怪地看著他,「把你別在腰間,你不嫌麻煩,我還嫌你是個麻煩呢?我是看這件衣服有條腰帶,正好可以把我們倆的一只手系在一起。」
說著,歐陽傾取下用來做裝飾的腰帶,其實,她還真沒想過帶點什麼裝備。若是像那些特種兵一樣,出門帶一套裝備,就什麼都不用愁了,哪里像她現在還要用腰帶當道具?
「哦,你不早說!」
于是,一條黑色腰帶,就系在了兩人的手上。好在腰帶夠長,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誰也不會干涉誰。
正東,也就是日出東方。現在是傍晚,恰好是日落的正對面。雖然他們看不到日出日落,但憑著歐陽傾天生的方向感,還真沒走錯。
在陣法中最困難的可能就是行走了,這個陣法會吸取一切生靈之力,也就是他們的精力。所以隔一段時間,又必須吃東西補充體力。即便山中這一塊兒不是太大,他們也像是走了幾十年那麼漫長。
「烈火如歌,你看前面。」歐陽傾指著一處樹木怪石嶙峋的地方扯了扯烈火如歌的袖子。
卻發現,自己一扯,帶子就輕飄飄的了,她心里咯 一下。
陡然轉身,哪里還有烈火如歌的身影?她的腰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開了。她記得自己給烈火如歌打的結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手法,而是和黑道上很專業的綁票一個性質的結。怎麼可能,被扯開呢?
本來想要轉身尋找烈火如歌,卻又听見了另一邊越北給自己的傳音,說是那邊已經找到了坎位。越北所休息的術法只要擁有對方的一根毛發,就可以傳音,倒是方便得很。
「尋歡,雲崖暖受傷了。」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不疾不徐,只是若仔細听,也能听出緊張的成分。
「怎麼回事?」歐陽傾皺起了眉,她和烈火如歌走散了。而另一邊,卻是受傷,果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麼?
「咳咳…是我打傷的。」
這下,越北姑娘的聲音里真的帶了那麼一點兒不好意思了。可不就是她打傷的?
她和雲崖暖走著走著就走散了。卻在尋找對方的途中感覺到了危險的靠近,一來二去,兩人就動起了手來。
越北姑娘知道這陣法的妙處,自然不敢使用內勁。也好在她沒用內勁,否則受傷的就不是雲崖暖,而是她自己了。
也好在,她學的都是玄門的功法,其中有一種符咒可以定身,她也想到了對方是雲崖暖的可能。于是,就用了定身咒。雖然不能完全定住雲崖暖,卻給了她反應的時間。原本,她是想出聲詢問對方是誰的,誰知,雲崖暖愣是被定身了都不安分。于是,情急之下某女一個回旋踢,踢中了男人最寶貝的命根子。
踢完之後,听到雲崖暖一聲悶哼,她就知道,自己惹禍了。
而雲崖暖,他其實很無辜好不好?他看到的眼前根本就不是越北,而是一頭幻獸。本來以為就是歐陽傾要他們破除陣法的那只,他就動手了。可誰想,竟然是越北?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地踢中,他也暫時沒了還手之力。也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對方哪里是幻獸,分明就是與他一路同行,又走散了的越北。
「這樣麼…沒事兒,你們找到坎位了?」
「嗯,找到了。」對于找八卦陣中的方位,對于玄學大師級別的人物越北來說,自然是簡單的。
「我這邊也找到了,要現在啟動嗎?」她還真擔心自己在啟動了離位,引出幻獸之後被烈火如歌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搗亂。
「你那邊,是不是也出狀況了?」听歐陽傾在猶豫,越北好像也猜到了。
她覺得尋歡那邊出狀況才正常,憑什麼就自己這一邊出了?
看吧,明明看似心思純良的人,其實也幾月復黑哦?
「你…」宮本浩野確實被氣得不清,于是,他慌不擇路地把這個火氣撒到了歐陽傾身上。
「曹小姐,你別忘了,我們是合作伙伴。現在有了三合會的,就想過河拆橋了嗎?」
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
就像宮本浩野這樣的!
「哦?宮本先生是這樣認為的麼?」女子面上的嘲諷之意毫不掩飾,「我想,宮本先生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過河拆橋?你還不配…」
什麼叫做秒殺?
當歐陽傾輕描淡寫地嘲諷說宮本浩野不配的時候,他就已經被秒殺了。人家那語調,那神韻,那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從容,自信。讓人一看,自然覺得她的話是正確的,然後再看宮本浩野,一副衰相猙獰的面容,不是不配,是什麼?
相較而言,所有人的心,都偏向了歐陽傾一方吧?
「你…」宮本浩野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剛才真的是後悔去惹這個女人。原本還以為這女人是個好欺負的,哪里知道,女人這種生物,也有裝精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他是一定要跟著他們一起的。不管是三合會還是曹妮美幾人,都是他們能夠順利進入陣法的關鍵。
「宮本先生不要急著生氣,雖然你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是本小姐這個人向來都好說話,就不和你計較這些了。」
歐陽傾故作大度地擺了擺手,宮本浩野心里氣得要死,表面上還要對她千恩萬謝。
一邊兒的越北看著也樂了,她越來越喜歡眼前的女子。總覺得她和記憶中的某人的影子相互重疊,好像她們就是同一個人似的。
她剛想要再仔細看看她的面相,卻被她的話打斷。
「剛才這位小姐的方法我已經明白了。其實,要破陣也無需那麼麻煩。滄瀾聖帝在設計此陣的時候就運用了太極之法,生生不息的觀念。眾所周知,太極八卦圖周圍各八卦符號各對應八等分的扇形區域,八卦的陰陽比例都能符合相應扇形區的陰陽比例,坎卦、離卦兩部分所對應的太極圖扇區,可以理解為離正東,日漸東升,內爻謂之陽始長陰始消,故陰中有陽,為陽爻。坎正西,日漸西落,內爻謂之陰始長陽始消,故陽中有陰,為陰爻。所以,我們只要找到處于正東的離位,和正西的坎位,破壞掉陰陽二位就可以了。」
歐陽傾的話不疾不徐,因為有剛才越北的解釋,所以她說的,大家也大概能听懂。洪襲越看向越北,示意她自己決定。他覺得,這個宮本浩野口中的曹小姐,不是個簡單的主兒。還有她身邊的幾個男人,真是讓人不得不留意啊。
論長相,他洪襲越自然不差,甚至他可以自信地說自己長得確實很英俊。但若是與這姑娘身邊的兩人比起來,還真是…這麼說吧,他只能安慰自個兒,和人家不是一個款型的。
但是,這兩人的長相,絕對是時下姑娘小妞們趨之若鶩地類型,還是不多見的稀有品種。
他們倆的氣質,怎麼看也不是那種屈居人下的。更能說明,這位能讓這樣的人言听計從的姑娘更不是個簡單的角兒。
「你叫什麼名字?我想,曹妮美肯定不是你的真名。」越北看著歐陽傾,對她的建議沒有給出表示,卻問了她另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