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請來她,還捉你做什麼?!」冥魅笑得陰毒,如貓兒叫般︰「這世上也只有你才能威脅到她,只要捉了你,她就會亂了分寸,一敗涂地,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你真無恥,她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能忘記以前的事情嗎?」
他血紅著眼楮,吼道︰「怎麼忘記?要是你曾被一群女人侮辱玩弄,我想你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月璃愣了愣,他曾被一群女人玩弄過,就是因為上官晨曦沒有救他?所以他才恨她,才想要報復她?!
冥魅鄙夷地掃了她一眼︰「我不用你同情可憐,待會兒我玩完你,就將你扔給本樓里最老最丑的小倌們泄火,你覺得可好?」
月璃吃驚地瞪著他,這廝也太狠毒了些。她剛要反擊,就听到一聲 的聲音,只見一襲翩若驚鴻的身影闖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白一黑,三人很快就將外面的幾人解決掉,一身白衣勁裝勾勒著修壯的腰身,束起黑發,清冷如月的臉龐上帶著濃濃的擔憂。
冥魅一把掐住月璃的脖子,問道︰「誰?!」
冷寒酷酷的將已擺平的人推開,冰眸駭人的盯著他,「放了我的人!」
冷寒,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了?明明你是我的人才對。月璃非常有些不爽,但心里甜絲絲的。
冥魅無視冷寒的言語,鄙夷地瞟了月璃一眼︰「你這壞東西,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人?!」
月璃輕哼一聲,搖搖手腕的金鐲子︰「我收了他的嫁妝,可不就是他的人麼!」
「真掉價!」
冷寒握起雙手,問︰「放是不放?!」
「放?我還指望用她引上官晨曦上鉤呢,你說我放不放?」冥魅的聲音變冷,掐她脖子的手用力,讓她咳嗽了幾聲。
冷寒臉色一沉,聲音更加冰冷︰「你捉了我們王爺三天,可曾等到她現身?」
冥夜和步飛煙跟著進來,皆目露寒光地盯著冥魅,已現不耐之色。
月璃眨眨眼,她竟然昏迷了三天,有木有這麼強悍?可是她昏迷了三天,為何他們才趕來,而上官晨曦竟然沒來救她?
冥魅一愣,卻挑起妖嬈的唇角︰「她最是狡猾,自己不出現卻派你們來,也證明上官月璃還是很有分量的。如果是別人被捉了,她一個人了不會派來吧!」
冷寒眼中火苗已 啪的燃燒起來︰「那是她的事情,你跟她的恩怨本就不該牽連主子,你膽兒夠肥的,敢動我的主子下手,我就不會放過你!」
步飛煙和冥夜已躍了過來,兩邊夾攻,霹靂巴拉的打,黑夜里竟能瞧見劍身摩擦出的火花,冥魅已有些不支,而冷寒在旁邊旁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上一劍,他眼楮一轉,冷哼一聲,將上官月璃用力一推,冷清和冥夜早就防著他這招,劍一收,冷寒身邊一閃,將上官月璃擁在懷里,他的心跳如鼓泄露了緊張的情緒。
而他身體僵硬的很,應該是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
冷寒抱著月璃離開,冷冷道︰「他就交給你們倆了!」
出了地牢,月璃乍看到陽光有些難受,冷寒掏出手帕捂著她的眼楮,拉著她的手慢慢地往外走。
漆黑也看不見,讓她很沒有安全感,「不等他們嗎?」
冷寒冰眸流轉,浮起一絲溫柔︰「沒關系的,他們不會有事。」
一路上,冷寒的劍聲一直沒停,時不時就有人橫空殺出,都被冷寒一一抵擋,突然間他問︰「听到上官晨曦沒有來救你,你有沒有怨氣?」
月璃搖了搖頭,「沒有,她一定是有理由的。」
「你就這麼相信她?」
「嗯!」
「冥魅一早就給上官晨曦傳了消息說你在他的手上,想要回你就親自去絕艷樓贖人,可是三天了,冥夜才告訴我你的下落……」
月璃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上官晨曦到底在做什麼呢?不救冷寒,甚至從前不救冥魅,是不是代表這些人都沒有價值。
而現在連她都不救了,是不是表示她這個妹妹也是負累,沒有救的必要了。
她手指悄然地順著冷寒的胳膊攀爬,問道︰「那你陷身丞相府時,她也沒有救你,你恨不恨她?」
冷寒冰眸冷顏忽閃了一下,卻說︰「不恨!」
「為什麼呢?」
「因為我不是為她賣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就像你說的,沒有愛就沒有恨!」
「……那你會恨我嗎?」她拿掉手帕,悄悄地看了他一眼。
冷寒似乎在思考,半晌,才回道︰「不會!」
「咦?哦……」月璃有些失望,原來他也不愛她呀!
「愛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恨你……」冷眸瞟了她失落的小臉,他心中溢過一絲苦澀,喃喃說道。「就算有一天你棄了我,我也不會恨你,因為恨一個人太累太苦了,相比之下,愛一個人要簡單的多。」
月璃眼中光芒閃亮,這冷冰別看平時跟木頭一樣,說起情話來一點兒也不差啊!
看著她瓦亮瓦亮地盯著他看,他冷月般的俊顏上浮上一層紅暈,徑自背對著她蹲子,垂眸恭敬道︰「你太慢了,我背你回去吧!」
月璃慢慢爬上他的背,雙臂摟著他的脖頸,雙腰夾上他性感的腰身,有一種酥麻的感覺溢滿全身。
不知何時,冥夜跟了上來,告訴兩人步飛煙在後面斷後。讓他們先走,月璃有些不悅,冷寒面無表情倒沒說什麼,突然冥夜疾步上前,欲言又止道︰「王爺……其實主子不知道你被捉走了,才沒去救你……回去見了主子,莫發脾氣……」
月璃轉過頭看向冥夜,咧了咧嘴︰「我被捉的時候你也在,竟然沒有稟報她嗎?冥魅不是還給她送信了嗎?」
冥夜的表情有些閃爍,「那天主子從王府離開就被宣進宮了,一直都沒出來過,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找你,直到你醒來,我才收到冥魅的恐嚇信,說你在他手上,讓我轉告主子,只許她一個人前去救你……可我沒說,銷毀了字條,便去叫上冷寒步飛煙一起去救你!」
這冥夜說的話很是奇怪,里面有很多疑點,冷笑道︰「為什麼不告訴你主子我出事了,想必你進宮很簡單吧?」
「這段時間女皇盯得她很緊,丞相也死咬著她不放,而杜皇夫一直跟在她身邊,我不告訴她是不想她分心。」
「你還真是體貼啊!」
冥夜沒有說話,月璃又問了一句︰「你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任由我被捉走,還有你知道他們來捉我時,為何不通知冷寒步飛煙來保護我,反而拉著我跑呢?」
冥夜明顯的顫了一下,開始了不言不語,顯然是不願意說。
呵呵,選擇沉默是嗎?
這些事情,總有一天她會搞清楚。
冥魅冥夜,兩人似乎還有著某些聯系。
而冥魅,現在是為誰賣命的呢?那以前讓他經歷那些事情的主謀又是誰呢?無論如何,能讓一個內心只有主子的人,變成如此墜落的模樣,是很殘酷的。
到了府外,冥夜只說了一句︰「不要妄圖對冥魅的事情好奇,不管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變了,你已經夠麻煩了,不要再摻入更麻煩的事情中去。」
說話,他就消失在原地,無蹤無影。
回去之後,初塵和一眾男侍都跪在地上淚眼汪汪,「王爺,您可回來了!」
準備好沐浴用品後,當月璃說不用他們伺候後,初塵的臉色變了變,其他的男侍的神色也不太好看,尤其是紅衣和綠遙,居然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在沐浴更衣後,初塵滿臉愧疚,蒼白著一張小臉向她請罪︰「王爺,幸好您平安無事,不然初塵萬死難辭!」
月璃心中泛冷,接連出事,她不由得懷疑這個初塵有大問題。「以後你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伺候了。」
初塵臉色變了變,哀聲求道︰「王爺,初塵知道錯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能繼續留在王爺身邊伺候就好……」
「我又沒趕你走,你以後就跟著凌皓月吧!」這倆人關系不是很好麼,不責罰他不趕他走已是底線了。
紅衣語帶哭腔地道︰「王爺,你也不要我們伺候了嗎?」
綠遙更是哀聲求道︰「王爺,我們做錯了什麼,惹得王爺不快?請王爺不要生氣……」
初塵似乎淒苦的一笑︰「王爺,你始終是不相信我?本來,在王爺的心中,初塵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是不是?」語氣中的自卑,毫無保留地透了出來,听在她耳中,又是一陣酸楚。
但她本就是冷情的人,而以前的上官月璃也是冷酷的人,犯不著討好這些人,而她要做的是,要根除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將她玩弄在鼓掌之間。
就連冷寒冷清步飛煙北堂悠然等人,她也存著征服的心思,一但征服了,就沒有精力放在他們身上。至于凌皓月她更沒了心思,感覺神馬的,也懶得去理了。
她覺得自己還是太多愁善感了?話說回來,也不知怎麼地,她竟能深切地感受到別人的心情,也許這才是讓她心軟的原因吧。看來,有的時候還是應該強硬一點啊,不然,到哪里都被人吃得死死的,這種感覺可不好。
府里所有護衛黑壓壓的跪下一片,初塵跪在最前面,冷寒步飛煙也跪在兩邊請罪。
準備好飯菜,紅衣和綠衣焦灼不安地望著她,又看向初塵,而初塵紫色的大眼楮忽閃忽閃,則一直一臉渴望卻又不敢說地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你們都起來吧!冷寒步飛煙,過來陪我一起用飯。」
初塵又帶著期待的目光瞅著她,讓她心里毛毛的,心又軟了︰「過來伺候吧!」
初塵臉上立刻露出歡快之色,拿起一雙筷子為她布菜。
他身為王府總管,掌管王府的所有事務,權力不可能說不大,但目前還沒有能替代他的人,月璃想了想,就讓他先干著,如果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他又來做什麼?潛意識里,月璃不想看到他。他如一根芒刺在喉,讓她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想到他那絕美容顏和優雅的氣質,此刻的自己衣衫不整,也太沒有形象了。
紅衣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為她換了一件稍正式的衣裳。換好後,綠遙將凌皓月引了進來。
凌皓月的肚子已微突,仿佛弱不勝衣的感覺。整張臉也顯得越發清瘦了,卻依然眉如遠黛,眼如春日,俊秀而絕美。
他不夸張,不驕燥,不蠻橫,不幽怨。向她展開一抹春日般和煦的微笑,向她行禮道︰「見過王爺!歡迎回府!」
那從容的神情,仿佛她不是失蹤三天,而是只是出去游玩了一下,讓她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巴不得她回不來,一點也不在意她的生死。
怎麼說她也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目前的庇護者,怎麼能保持這樣的淡然呢?!
似乎看出她的不悅,凌皓月揚起一抹比桃花更美的笑意,胳膊動了動,卻依然沒有什麼動作,心情從激蕩不已到平緩無聲。
「你能平安無事……太好了……」他的聲音竟然發顫,是激動,還是害怕。
他似乎極是不願意讓人看到他失態的樣子,轉過臉去望著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轉過身後,淡然而溫和地開口道︰「我已稟報母親,她會去彈劾丞相私開楚館,意圖行刺王爺,為王爺出這一口氣。」
初塵踏進門來,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擔憂道︰「你身子不舒服還到處奔波,有沒有累到,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凌皓月看了月璃半晌,恢復淡然而溫和的樣子,才回頭對初塵說「也好。」然後看向月璃︰「皓月先告退了。」
對于凌皓月,她不是容不下,而是看不習慣他的態度,老是那麼淡然而平靜,好像她是一個氣量狹小的幼童。而他的突然失態,似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而初塵對他的關心遠勝于她,讓她更加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在郁悶些什麼,只覺得自己成了人人利用的工具,非常不爽。雖然她沒有期待能高高在上把別人踩在腳下的場面,可也不能都不把她當回事啊。
這種郁悶氣壓一直維持到第二天早上,伺候她供稿有的紅衣和綠遙都神經繃緊,大氣也不敢喘,而初塵也處處小心,整個房間都被低氣壓籠罩著,悶悶地仿佛能听見心跳。
「別梳了!」初塵剛把她的頭發梳順,正在找合適的頭飾,被她一嗓子吼得震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初塵湊近了些,輕聲問道︰「王爺是哪里不舒服嗎?」
月璃瞟了他一眼,想說心里不舒服。
初塵臉色變了又變,紫色大眼里閃爍著討好地光芒︰「不如我把冷公子叫來?」
月璃臉色一黑,那個為了妹妹而對她委曲求全的人,這些天只顧著尋找她妹妹的蹤影,也不見蹤影,恨不得她永遠不找他才好。
「冥夜,出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月璃喊道。
一陣輕風拂過,一身黑衣勁裝的冥夜出現在她面前,冷冷地道︰「見過王爺!」
「起來吧!昨天你們將冥魅怎麼樣了?」她隨意地擺了擺手,發現他仍然跪在那里。
「請王爺恕罪……被他逃了……」冥夜半垂著頭,有些決絕地說道。
「不要告訴我,你和冷清兩個人打不過一個冥魅,他有三頭六臂不成?」她有些好笑地說道,看到冥夜的身子一僵,臉色慘白起來。
初塵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有些不悅地瞪向冥夜。
冥夜抬起眼,愣了一下,似乎不知該怎麼說,嚴肅的臉上突然現出一抹決絕的神色,垂首道︰「屬下辦事不力,致使冥魅有機會擄王爺離開,請王爺降罪!」
在她看來,冥夜雖然是皇姐的人,但也不一定靠得住,就他的種種跡象來看,好似大有問題,特別是提到冥魅時,他總是有那麼大的反應。但他一個外人,如果沒有內應協助又怎麼控制府里那麼多的明哨暗崗,記得上次出事後,府里的護衛大整頓了,為什麼會悄無聲息?
一想到暗害她的人,就在她周圍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就讓她不寒而立。冥夜顯然是調動不了這麼多人的,能這樣做的顯然不是個小角色。
比如掌管王府所有大小事的初塵?
或是擅長下毒又老是變來變去的步飛煙?
還是冰冷冷的冷寒兄妹?
甚至是老是溫和淡雅的凌皓月?
或許陰險狡詐的北堂悠然的可能更大些!
她陰沉著一張臉,冷冷說道︰「你回皇姐身邊去吧,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
冥夜身子一僵,臉上盡是嚴肅,似不屑般冷冷道︰「王爺,雖然我要保護你,但也是听從主子的命令……」
初塵立刻狠狠地瞪向他,眼里的火苗似乎要將他燒出個窟窿。「王爺,這人太不知好歹,要不要……」
月璃擺了擺手,看來冥夜名為保護她,實為監視,而且他從骨子里就沒看起她,把她當成累贅了吧?!果然對上官晨曦忠心耿耿,可惜對她就不一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