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雅似乎有些為難,看來她還沒壞到那種程度,只是嘲諷的笑了笑︰「六妹,如今我已漏出來了,殺不殺你,我都逃不掉……到今天這地步,也非我所想……你要怨,就怨這黑暗的皇室,這吃人的權勢……」
「三姐,殺了那麼多人,你晚上不會做惡夢嗎?」月璃恢復似笑非笑的神態,嘲諷的語氣說道,「大皇兄有沒有來找你啊?听說……他死得非常慘哦……」
「才沒有……」上官明雅急忙否認,臉上現出不屑和輕蔑,五官扭曲到變形,猙獰道︰「本來我沒想讓你這麼快就死,但你不該試探我的底線,本來還以為你會多裝一會的,沒想到……」
「你所想的一切都不會成功的,你以為我會毫無防備就來皇宮嗎?經過這麼多事情,即使再天真再駑鈍的人,也得變得謹慎起來,更別提遇到三姐這樣聰明的人,早知道你不是善與之輩……大皇兄之所以栽在你的手里,全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去防備你這個小人!」
上官明雅哼了一聲,森冷道,「什麼叫‘小人’?你以為他又好到哪里去?!他一直把我們姐妹當狗般戲弄,這一切都是他的游戲,要是他將我們都殺掉還好,那也只能認命,可恨的是他冷眼看著我們的爭斗,當成樂子般……一樣都是為自己的目標而努力,他卻更加殘酷,而母皇,她……她什麼都知道,卻不去阻止……」越說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咬著牙身體不停顫抖,「他只知討好母皇,幫母皇分憂解難,奴婢膝,圖的是什麼?不就是垂漣母皇的皇位嗎?如果他胸懷天下,對我們仁厚一點,我也不會眼紅生恨,那位置他坐就坐了……可是,可是……」
「就算是這樣,也輪不到你來置啄!你做不到他能做到的事情,就會眼紅生恨,甚至殺了他!你不想想,你不努力,光眼紅,母皇就會把皇位傳給你嗎?想要皇位,就拿出君主的樣子來,你表面上一副寬宏大度的樣子,卻滿心算計,連親兄妹都不放,這樣不累嗎?最後你能得到什麼,古人常說,孤家寡人,就是說的帝王,你沒本事比別人強,沒法幫母皇平定四方,就會欺負自家人……你這樣的人,如此配當女皇,如何征服天下?!」
「哼,你自然是看慣我!我干嘛跟你說這些?!」明明是不屑又冰冷的話語,但上官明雅的眼中透出來竟是無邊的孤寂,「我配不配也不是你能說的算的,反正你跟我不是一路人,無論我說什麼,在你眼里,都是強辯而已……既然你們都認為我是奸險小人,我不擇手段,那我又何必充大度?
哼哼,今天你落到我的手上,就別指望安然出去了…你的這條小命,就當作是我給那些自以為能撼動我的人的一個禮物吧…」
陰狠地冷笑,出現在上官明雅的臉上,緩慢地抬起了右手……這只右手只要輕輕地搖動一下,那就是……圍殺她的指令啊……
「且慢!」
孤立無援的她,只能出聲自救……雖然,這個舉動,在旁人眼中,是黔驢技窮的困獸之斗。
上官明雅也是這樣想的。自信有絕對的把握,所以她也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停下來欣賞對手做垂死掙扎時的愚蠢情狀。
慢慢地放下手,上官明雅優哉游哉地看著上官月璃︰「哦?你是還有話要說,還是交代遺言?」
月璃嗤笑一聲,「三姐你比我大,交待遺言這種事情,還是比較適合你,我家里嬌夫溫柔,美侍體貼,實在是舍不得……」
上官明雅眼中滑過一抹驚訝,很快隱去,平定自己的心,她只不過在虛張聲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月璃彎起嘴角,笑得好不開心︰「真是不錯的一場戲呢,竟把你也引了出來……努力了幾個月,總算有成就,撒好了網,等你這條大魚上鉤!」
「什麼?!」上官明雅完全坐不住了,秀麗的臉上,再怎樣的老練也隱藏不了眼底那抹焦灼。漸漸地,這抹焦灼隱了下去,另一種陰暗狠絕的情緒浮了上來︰
「哼!空口說白話!就算我真的入了你的圈套,可別忘了你現在在我的手上。我會在你想動我之前,先解決了你!」
「哦?你這麼有自信?」
上官明雅心中一動,扯了扯嘴角,說道︰「除非……你有本事換掉我親手培養的‘明衛’……」
「明衛」便是指眼前這些黑衣人。他們是上官明雅心月復中的心月復,是她親自挑選十歲以下資質不錯的少年,在與外界隔絕的地方培養長大,只認她一個主子的死士。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這是實話,若她有能力將觸角滲透到「明衛」之中,那麼要對付上官明雅又何必費那麼多周章?
這「明衛」,可是上官明雅最後的保命屏障呀…
像是看不得上官明雅舒口氣似的,月璃大殺風景地來了個轉折︰
「我雖然不能撤換‘明衛’,但我能改變‘明衛’主人的決定。」
「啊?!」上官明雅完全不信。
「你的‘明衛’是誰給你培養的?」
「你什麼意思?她絕對不會背叛我!」
月璃打了個響指,緊閉的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門口站著的是武林盟主周素顏。
看到上官明雅明顯變色的臉,月璃笑了,周素顏一臉歉意的看著上官明雅,欲言又止道︰「三殿下……我……」
「為什麼?」上官明雅極不信周素顏會背叛她,用盡力氣般沙啞道。
「上官月璃抓了我的內人和孩子做要脅……對不起……我……」周素顏幾乎不敢看向上官明雅的眼,低著頭,聲音雖低卻听得很清楚。
上官明雅卻不依不饒,幾步上前揪住周素顏的衣袖︰「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真的不明白嗎?」周素顏仿佛豁出去一般,反過來拽住上官明雅的小臂,對著她說,「自上次我就毒素難清,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想過安定的生活,不想再打打殺殺了,我厭了也倦了,而且,我不甘心就這麼被人利用,就打算那樣過一輩子!」
「你這樣做,她也不會放過你!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了武林盟主的名頭,你的仇家會放過你嗎?」上官明雅吼道。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周素顏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能听!不能听!那都是蠱惑的言語,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定,絕對不能動搖,上官月璃跟她保證過,會送她們一家到安全的地方,遠離這些紛爭,上官明雅做的一切都是不對的!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就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一己之私?!」周素顏不屑地截斷道,「自己的人生,難道只能為別人而活?!你才是最自私的人,不顧我們的死活……」
月璃抿了抿嘴,關乎到自己的利益,本就不牢靠的合作關系就會士崩瓦解,這是很正常的啊!人都是自私的,誰也沒權力說誰。
周素顏要是沒了利用價值,上官明雅也會將她一腳踹開,所以說,無所謂誰先背叛誰,只是背叛的籌碼夠不夠而已。
「這都是命……」
月璃的人已漸次滲透入皇宮,甚至于,想安排誰進來就安排誰進來,更別提有軒轅無垢的護衛團在幫她,更是如虎添翼。
上官明雅的明衛也有誓死效忠的人,互相殘殺之下,上官明雅臉色非常難看,擺了擺說,這些秘密訓練的精英們,人數遠不及潛伏于皇宮內外的人,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掌」,就算他們本領再大,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逃出重重圍困,更何況,月璃的人也並非膿包,尤其是,有冷寒、步飛煙等人助陣,還有軒轅無垢的護衛團,可說是穩操勝券。
也正因為如此,月璃更能透過上官明雅陰狠的眼神,看出她的無奈和不甘。
唇邊掛著一絲淺笑,她不去看上官明雅那陰狠的目光,朗聲對外說道︰「冷寒,任何從這大殿中出去的人,都不許為難!」
冷寒靜靜地出現在大殿里,喚道︰「王爺,外面已清理干淨,怎麼處置上官明雅?!」
「將事情如實稟報母皇,把她囚禁起來吧!」她也是個可憐人。
五皇女卻跑了進來,叫喚道︰「你們誰也不準踫我三姐!」
月璃看到那楚楚可憐的五皇女就討厭,一個皇女整那麼嬌弱可人做什麼,「沒你的事,出去玩去!」
「月璃,你太沒大沒小了,我比你大,你才一邊玩去!」
現在這個時候,月璃可沒那麼多閑功夫搭理她,像趕蒼蠅一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得了,得了,你先出去吧……」
「我……」
「小孩子家家的,在這里湊什麼熱鬧?去,到外面玩兒去!」
不難想象,此言一出,會造成什麼樣的反響,即使在如此沉悶的氣氛中,上官明雅和周素顏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更別提冷寒和步飛煙了,都露出了然又無奈的神色。
五皇女就更不必說了,已經顧不得她兩拳難敵四手,大勢所去,漲紅了臉,大聲反駁︰「我只不過長得比你小了點,樣子比你可愛了點,你這是嫉妒,是嫉妒!」
月璃的耐性用光了,橫了她一眼;「收你這副討人嫌的嘴臉,我不想看到你,如果你不想跟三姐一起被囚禁的話,就快走吧!」
月璃知道何叫放虎歸山,斬草除根的道理,可是她狠不下心來,畢竟五皇女並沒有做什麼天理不容的事,雖然自己不喜歡她,卻也不想把她往死路上逼。
月璃不懷好意的目光,直逼得五皇女尷尬地低下頭去,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地疾步大殿,帶著哭腔︰「我找母皇去……」
對嘛,這才乖……識時務者為俊杰。
突然間,月璃陡然想起開始听見的聲音,警惕道︰「快搜搜周圍可能還有人!」
護衛們搜查一圈,卻未果,月璃看向上官明雅,一瞬不瞬;「剛才那人是誰?」
上官明雅嘲諷一笑︰「她可不像我這麼好對付,而且就憑你根本動不了她,呵呵……我等著看你下場淒慘的模樣……我們這些姐妹,始終掌握在她的手心,永遠也逃不掉這個悲慘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