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大宗師 第五章 紅花碧葉語嬌柔

作者 ︰ 西川一片雲

杜顯運用火里栽蓮的手法,釋放出自身最大的潛力。本一個偏偏濁世佳公子,變成了鐵塔般的壯漢。隨即扯住段譽往外一扔,出了七八丈遠,卻使他恰好穩穩落在地上,毫發無順。然後他腳趾朝地一抓,使了個縮地法,挾著一掌之下就要將這天地翻覆的氣勢向鳩摩智拍去。

鳩摩智見其扔出段譽那一手已知對方是平生罕見的勁敵,但他乃是吐蕃數百年來罕見的大高手,自有一番常人所不及的氣度。鳩摩智左手一起,五指虛抓,握成空拳,也是一掌劈出。鳩摩智還他這一掌,乃是少林七十二絕藝中之一的「須彌山掌」。這門掌力極難練成,那是不必說了,縱然練成了,每次出掌,也須坐馬運氣,凝神良久,始能將內勁聚于丹田,哪知鳩摩智要出掌便出掌,一動念間就將「須彌山掌」拍了出來。兩人一交掌,都為對方那雄渾的掌力所驚。

杜顯暗道︰「這老和尚的手勁真了不得,不過你年紀大了比耐力肯定不是我的對手。」鳩摩智也暗自心驚︰「沒想到這小子在如此年紀就有了這樣的勁力,等到將來必是個大患。不過我學的小無相功乃是道家的練氣的無上法門,最擅長回氣,待我與他對拼,定要將他活生生耗死。」兩人剎那間連續對拼數十掌,絲毫不減對方的掌力減弱,不由大為頭疼。鳩摩智眼見對方每一次的掌力都好像帶著無窮潛力,好似錢塘江的浪潮鋪天蓋地而來,差點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杜顯也是有苦難言,對方每一掌。都帶著一股似有似無的暗勁,弄得自己好生難受。(他還不知道這世界有內力這玩意,所以當成了暗勁)

鳩摩智身形流轉,袖里乾坤,使出無相劫指點向對方。哪只杜顯見他虛空彈指,不知道在搞什麼,便不管不顧直接欺身過去,鳩摩智見狀大喜,料定對方定會閃避,早早出了一手大金剛拳朝一側打去。哪知對方竟然要硬受這一招無相劫指,他不及細想一指戳了過去,竟然像戳進了海綿一般,渾身勁力竟施展不開。他哪知道,世上竟有杜顯這般人,將外門功夫練到了剛柔並濟的巔峰境界。一身可謂皮堅似鐵,肉軟如棉,骨若金剛。

鳩摩智駭異之下,心念電轉,尋思︰「這小子便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功夫,也經不起我這幾下重手,卻是何故?啊,是了,此人是穿了什麼護身寶甲。」不過杜顯卻不管鳩摩智想的什麼東西,手握成爪,便要向鳩摩智掏去。鳩摩智見狀大駭,這小子勁力這麼大,若落實了,貧僧說不得今日就得去見如來。人在危機之下,常能使出不可思議的潛能,鳩摩智使了個鐵板橋避過這一掏,但杜顯順勢變抓為拳,向下一勾,只听得肋骨擊斷的聲音。

鳩摩智急切之下使了個懶驢打滾,隨即起身,身形微幌,便如一溜輕煙般奔入人群,剎那間不知去向。這一交手說來話長,其實只用了片刻。崔過二人面面相覷,對這少年俠士的武功大感驚異。

想要上前感謝,又覺得跟杜顯不熟,只得對段譽說︰「既然小王爺無事,那我們先去尋燕子塢!」便在此時,只听得(矣欠)乃聲響,湖面綠波上飄來一葉小舟,一個綠杉少女手執雙槳,緩緩劃水而來,口中唱著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采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月兌紅裙裹鴨兒。」歌聲嬌柔無邪,歡悅動心。

段譽在大理時誦讀前人詩詞文章,于江南風物早就深為傾倒,此刻一听此曲,不由得心魂俱醉。只見那少女一雙縴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崔百泉和過彥之雖然年紀頗大了,也不禁轉頭向她瞧了兩眼。杜顯無論前生今世都不曾來過江南,又何曾見得這般人物,不由得有些失態。唯獨旁邊的玲兒一臉的不以為意。

這時那少女劃著小舟,已近岸邊,听到二人的說話,接口道︰「這兩位大爺要去參合莊,阿有啥事體?」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听之下,說不出的舒適。這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

段譽心道︰「想不到江南女子,一美至斯。」其實這少女也非甚美,比之木婉清頗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溫柔,便不遜于十分人才的美女。

杜顯不等崔過二人回口,搶先答道︰「我們久仰姑蘇慕容盛名,今日偶然來到姑蘇,便前來拜訪,小娘子可能為我們指點下途徑?」那少女沉吟道︰「介末真正弗巧哉!慕容公子剛剛前日出仔門,這位公子來得三日末,介就踫著公子哉。」杜顯听得慕容家主人不在,卻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加上剛才一番激戰,雖然他體壯如牛,但精神上卻有些乏倦。

便答道︰「「與公子緣慳一面,教人好生惆悵,若不方便,便不好叨擾了小娘子。敢問小娘子是府上何人,他日有幸定當再來拜訪。」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撫琴吹笛的小丫頭,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娘子、小娘子的介客氣,叫我阿碧好哉!」她一口蘇州土白,本來不易听懂,但她是武林世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話听得多了,說話中盡量加上了些官話,眾人尚可勉強明白。

但旁邊的段小王爺,見了阿碧便有些邁不動腳,急忙道︰「不敢,姑娘在下也久慕府上盛名,可否前去叨擾一下。」其實他哪知道慕容家的威勢,只不過心慕江南風景建築,再加上有阿碧此等少女作陪,不由得有些痴想。阿碧道︰「這里去燕子塢琴韻小築,都是水路,倘若這幾位通通要去,我劃船相送,好(口伐)?」她每問一句「好(口伐)」,都是殷勤探詢,軟語商量,教人難以拒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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