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大宗師 第十三章 人心反覆似波瀾

作者 ︰ 西川一片雲

自經杏子林這一役,王語嫣暗暗為杜顯的機智果敢欽佩,她過去一腔情意全系在表哥身上,素知慕容復的復國之志,因此多讀史書。見杜顯能在火光電石中理清危機脈絡,並果敢出手,力擒敵酋,便是表哥也大大不如。她心知︰若杜顯不能為表哥所服,必為表哥一統武林進而圖謀天下的大障礙。但仍舊不能對杜顯產生絲毫惡感,反而對杜顯有一些隱隱而特別的親近。只覺他性子平易近人,在他面前什麼話都可以說。而且並不像段譽為她的美貌痴迷,反而大大贊揚她的博聞強記,眼中時而流露出欣賞。讓她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

其實大凡是少女懷春時並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只是將自己心中幻想的意中人的優點統統加到跟自己親近的男生身上,從而不住痴迷,當其遇到那能和自己無話不談的異性朋友時,也因為人類固有的道德羞恥感和對初戀的懵懂堅守,錯過而不自覺。

待得初戀的兩人相處日久,便發現對方並不如自己想象,便會產生摩擦,這也是初戀多是悲劇的原因。所以王語嫣對杜顯有些微的情愫是客觀存在的,但她的主觀仍是對慕容復痴心不改。(這就像原著中王語嫣愛上段譽不能說是掉在枯井里那一刻開始,而是從她和段譽共經歷過許多患難與變故的過程中慢慢加厚感情,直到慕容復的背叛將這一切最終發酵成至死不渝的愛情)其實生活中很多男女明明心中都有對方,只因始終不敢去面對現實,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教人嘆惋。

段譽一路雖見杜顯和王語嫣談笑晏晏,心中百般不是。但他天性乃敦實君子,心想︰「王姑娘這一路歡笑,心中肯定十分舒坦。段譽啊段譽你怎能因為自己莫名的醋意,而去打攪她呢。」于是一路上默默的跟隨。

杜顯與王語嫣談到刀法,問道︰「道門的刀法與佛門的刀法究竟有何不同?」杜顯料想佛道兩門源遠流長,重視心性修養、力求超月兌生死輪回,卻仍有刀法這大違其本身宗旨的殺戮法門。此中定有深意,此中必有隱情。說不得能借其中的韻味打破胸中的樊籬。王語嫣雖不喜武學,但她天生有股敏銳的洞察力,並不僅僅只能死記硬背武學招式、心法,還能從中闡發出另出機杼的見解。她思忖一會說道:「佛門擅使單刀,取御敵自衛而不傷人的慈悲之意,如少林寺的降魔刀法雖然刀刀指向敵人要害,但全都留有余地,刀勁引而不發。慈悲之意甚濃,所以佛門用刀多稱戒刀,取其戒己殺生戒人殺生之意。而佛門密宗尚有別傳環形刀,其暗合如來證道自身圓覺無礙,有外道邪魔阻其成道,故以金剛般若菠蘿蜜闢易諸邪。而寧波天童寺觀心老和尚所創的‘慈悲刀’,僅用刀背克敵,只制敵而不殺人,達到「止戈為武」的目的。道門刀法講究剛中帶柔,于有意無意中剖開一切阻礙,使自己自在逍遙。如太乙派的‘羽衣刀’用的乃是薄如蟬翼的軟刃,使將起來人如披上一層輕紗,再配合上步法于無聲中動手,送敵人羽化。再說靈飛派的「清風明月策」,「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和「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意境演化而來,以其輕靈的身法相配合,使出來的刀光如月光灑地不可阻擋,如清風徐來變幻萬千。」

杜顯見她于各門各派武功秘要娓娓道來,如數家珍,當真是好生佩服。他還沾染有前世的習性,並不以對方是女子而有所輕視。反而更加敬重,當下深深作揖︰「听姑娘一席真知灼見,讓某受益良多。」北宋時女子地位已大不如漢唐之時,纏腳陋習也是從那傳來。雖有河東柳氏女大振婦綱,終抵不過滾滾潮流,便以蘇學士之通透明達,亦不免隨波逐流將自己的小妾侍女隨意贈人。王語嫣受這一禮可謂是惶恐焦急,但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動,不由得更加高看了他一眼。心道︰「似他這般人物,還肯為我一番小小的見解作揖相謝,難道他是喜歡我的,如段公子一樣,又想到表哥便有些惶恐。」王語嫣連忙盈盈一拜︰「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受杜公子一禮。」杜顯灑然一笑,不以為意。此時天色漸晚,又快到無錫城中。這兩日風波不小,三人計議片刻決定到得無錫城中修整一番。經過一夜休息,第二日王語嫣終究覺得整日對著兩個大男人不好,瓜田李下惹人風議。

想到阿朱說過去少室山找慕容復,而且自己出來也是為了表哥,並且少林冤枉表哥以韋陀杵殺死玄悲,便很是擔心。等不得阿朱她們回來找她,便央求杜顯帶她去少林寺。杜顯無論前世今生都耳聞少林乃是武學界的泰山北斗,不過卻緣慳一面。此時听得王語嫣的提議,亦自無不可。段譽雖然听得她是去尋慕容公子,心中黯然,但隨即想到又可以同她多待些時日,就又復歡喜起來。

三人一路緊走慢趕,路上所見到的武林豪客逐漸增多。似有什麼大事發生。待到了一處叫許家集的地方。便找到當地最大一家客店,要了兩間上房,整頓休息,此時杜顯在房中站樁,他每日站三體式,十數年來風雨無阻,到得如今境界更加感到三體式的博大精深。

他一呼一吸暗合大地自轉,一點靈光收于眉心方寸。在不刻意間將方圓百步的響動反映在心頭靈海,如明鏡照物自不留痕。忽然他心頭靈機一動,听得听得東南角上高處傳來閣閣兩聲輕響,知有武林中人在屋頂行走,跟著西北角上也是這麼兩響。听到東南角上的響聲時,杜顯尚不以為意,但如此兩下湊合,多半有事發生。杜顯初歷江湖,對這種江湖中事感到好奇,他低聲向段譽道︰「我出去一會,即刻就回來,你照顧王姑娘。」段譽自然答應。杜顯也不吹滅燭火,房門本是半掩,他側身挨了出去,繞到後院窗外,貼牆而立。竟看到一人,不由的吃了一驚。

ps手上事情告一段落,這三天盡力寫。今日至少三更,補昨日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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