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大宗師 第十九章 一粒金丹吞入腹

作者 ︰ 西川一片雲

那一日杜顯離開,心想︰「素聞嵩山太室主峰‘峻極于天’,我來河南沒去游覽一番豈不是失掉一件美事,不若在嵩山築基練氣」,當下向人問路,備好清水干糧,一路向西徑直而去。

太室山共三十六峰,岩幛蒼翠相間,峰壁環向攢聳,恍若芙蓉之姿。主峰「峻極峰」,則以《詩經•嵩高》「峻極于天」為名。登上峻極峰遠眺,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面拱,前有潁水奔流,北望黃河如帶。倚石俯瞰,腳下峰壑開綻,凌嶒參差,大有「一覽眾山小」之氣勢。山峰間雲嵐瞬息萬變,美不勝收。

正如詩中所說︰「三十六峰如髻鬟,行人來往舒心顏。白雲蓬蓬忽然合,都在虛無縹緲間。」

杜顯自無極老姆洞北上︰經石船、雲城、一線天、煉丹庵由十八隈經羊鼻梁直攀頂峰。這條路山勢壯觀,風景宜人,是登峻極峰的捷徑。只是過十八隈和羊鼻梁時,一路上見得太室山上嶙峋怪石、奇峰峭壁,繼續向上,一直爬到白雲深處,峭壁之顛,令人膽戰心寒。約莫一個時辰登頂,杜顯體會到「嵩高峻極」的感覺,恰逢這日大霧彌漫,杜顯幌然間若立于白雲之巔,飄飄乎遺世獨立,青衣展展如天上謫仙。不由得月兌口吟出「不來峻極游,何能小天下」(此系範仲淹的名句)。

他見這山頂地窄狹小,不容踏錯一腳。膽氣稍低的人在這稍站一會,便會全身酥軟、不敢稍微一動。所以他決定在這演練一套拳法,活動下筋骨。在嵩山太室山「峻極峰」的絕壁之畔只見他拳似流星、身如輕猿、行如流雲在絕壁山石的方寸之地把形意拳舞動的好似起速的車輪,一輪跟一輪。又似大海的涌波,一波隨一波。出拳起腳,怒目虎步,一招一式,威風凜凜。震腳踏地,一聲炸雷似的呼叫如獅吼虎嘯,山谷回音震響如驚怪,若有旁人在此定會目瞪口呆,但又為他腳下的萬丈深淵提心吊膽。

他練得興致大開,將形意十二形——龍、虎、猴、馬,鼉,雞,燕,鷂,蛇,鳥,鷹,熊一一施展開來。杜顯一會飛騰縱橫,攪動山間白霧,似要行雲布雨;一會威猛霸道,嘯傲山巔。這絕壁山巔方丈之地,他挪動腳步使出無窮變化。神性機圓、在要一腳踏空時總能自然而然避開。不知過了多久,陽光將雲霧撥開。照在他身上,冉冉生輝。面如黃玉、身姿清靈。他收月復氣沉,緩緩呼吸。最後嘴一張開,噴出一道劍形的白色水汽。他仔細感受精氣神,十分完滿,暗道︰「此次雖然沒有將拳意凝練出‘大如皇天、重如後土’的氣勢,但稍微窺見‘覺險而避’的道境。亦算是大有收獲。」

于是他下的山去,在幾日間一一游覽太室山三十二峰,尋到一處隱秘之極的場所。他準備好清水松果,在周圍設置了一些預警裝置。便調養身心,將一生過往細細回憶。確定神氣完滿,于是收心入靜。

他用意念引導,將全身之氣凝聚于丹田,用三十六日養氣,使元氣充盈,精神旺盛。後三十六日練氣,氣從丹田出,通于四梢,達于全身,凝于兩肋,沖于腦頂,上下鼓蕩,左右開合,此時內氣外氣兩相結合,使體身產生新的生,此生為陽,稱為一陽。此生在體內運行一周,稱為一候。(所謂內氣,是指人體內的肺腑之氣和經絡之氣。所謂外氣,是指呼吸之氣。只有外氣不斷地供給與補充,才能使內氣不斷地運行與發揮,即我們常講的吐故納新,如此循環往復,以至無窮,才能發揮人體之潛能,強身健體,益壽延年)。

杜顯以呼吸為功,運行為效,以內氣的運行來帶動外氣的變化,即意之所向,氣即隨之;氣一動而力即趨之。進則呼,退則吸,開則呼合則吸,呼氣由丹田而吐,吸氣歸丹田所納,內氣外氣,循環往復,源源不斷,氣運周身,力達四肢,內外相合,功夫逐漸達上乘之境。最後這二十八天是最為艱難的時刻。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天資橫溢、妙悟過人的練氣士倒在這到坎上。蓋因人體由父母一滴精血而來,要證丹道就要摒棄雜念、返回先天,再進入無思無想的清淨自在的境界。道德經雲‘天下萬物生于有,有生于無‘‘得其一,萬事畢‘。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無為自化,清靜自正‘。

但這從有到無是一道大坎。若是刻意成無,諸般心魔幻想就會來襲。一個把持不住就會以為自己抱丹成功,沉迷在幻想中不能自拔,最後身體干枯而亡。即使僥幸跨過了這一關最後還得從無到有,在虛空中醒悟,將氣血散回四肢百骸。從而‘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杜顯收心入靜,參悟虛無之道;心頭靈海一絲不掛,一塵不染,如皓月當空,萬里無雲。只一點靈根,似奪天地之造化,卻參陰陽之正理。以自然法煉之,使有歸于無,以無而又生有。

正是‘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金烏玉兔相互追逐,二十八日,轉瞬即過。這時明月在天,杜顯微微移動,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仿佛一陽初動、萬物萌發。以前杜顯一雙如深淵一般深邃,常人一望之下,就知他非同一般。而今眼神渾渾噩噩,似一個無害青年。卻使人油然生出一股親近之意。

他幽幽一嘆︰「順行成人,逆行成仙。如今我不過才開了個頭,這條路終點又在何處?」談吧一人也不管此時正是深夜。慢慢走上山路,朝峰頂而去,好好觀賞月色。抱丹之後他才發現這是武的終點,卻不是道的盡頭。生死玄關連一條縫隙都沒打開。只覺前路漫漫,一人獨行,茫茫天地無處安身,難免有孤獨之感,不知道世上還有達到他這般境界麼。

于是吟出純陽子的詩︰獨上高峰望八都,黑雲散後月還孤。茫茫宇宙人無數,幾個男兒是丈夫。

ps應該還有一章,我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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