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趙政準時到達春秋堂,王芸早就等在門口,一見戴著斗苙蒙著面巾的趙政過來馬上迎了上來,「爺爺已在樓上會客室等著公子。」,王芸在前面引路,帶著趙政上了二樓。二樓趙政來過幾次,但前幾次來的都是在二樓的交易室。
會客室是一個精致的小雅間,地上鋪的木地板干淨得光可照人,靠窗邊相對擺著兩張榻席及條案,王放正盤膝而坐,手里端著一杯熱茶。見到王芸開門將趙政請進來,王放站起來,笑吟吟地對趙政道︰「公子政,老夫恭候多時。」,趙政臉色一變,「前輩如何知我名字?」。
王放請趙政在對面榻席上就坐後笑道,「公子政請見諒,我們知道公子每次來交易都不以真面目示人自是有難言之隱,只是春秋堂開門做生意向來謹慎,公子出售給我們的靈丹太過驚人,我們不希望收購的靈丹會惹到哪位前輩高人,才安排人手對公子的來歷做了一些了解。」。
趙政听了心下稍安,對方只是懷疑自己手里的靈丹來路不正,擔心是偷了或是騙來的,事後事主找上門來的時候,那到時候春秋堂也要受牽連。趙政將斗笠和面巾都取下來放在一邊,「前輩召喚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王放見趙政小小年紀單獨面對一位元嬰境修士居然能面不改色應對自如,心里暗自贊賞,哈哈一笑道,「公子如此爽快,那老夫也不繞圈子,請公子前來,是希望借助公子一臂之力。」
趙政不置可否,淡淡應道︰「願聞其詳。」
王放此時已不將趙政看做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正視趙政道,「公子的煉丹之術冠絕天下,老夫雖被同道稱為丹王,卻也自愧不如。」,趙政心下一驚,王芸一直沒有介紹王放的真正身份,只說了是自己爺爺,此時知道坐自己對面的竟是名動天下的三大丹王之一,師傅趙風也是仰慕不已的丹王,趙政赫色道,「前輩過獎了,小子還要請前輩多多指教。」
王放笑道,「公子不必過謙,此次相請公子,正是為煉丹之事有求于公子。」,趙政見他說得嚴肅,當下正色端坐疑神靜听。
王放正色道,「公子政可知道神農氏?」,趙政點頭道,「小子剛入煉丹堂時師傅領著叩拜過老祖師。」。原來神農氏被煉丹師尊為祖師,相傳神農氏遍嘗百草一一辨識藥材,並創造了煉丹之術,現今流行的眾多丹方如築基丹、凝神丹等還是神農氏傳下來的,自神農創造煉丹術以來,在靈丹的輔助下,修士們的修為及境界才得以飛速提升,正因為神農氏的這個莫大功德,不僅造福了無數修士,發現的草藥及藥方更讓無數凡人間百姓擺月兌病痛折磨,神農氏被修士和凡人共尊為赤帝。
「神農氏飛升之前曾留下一本,是為煉丹師的無上寶典,里面記載了無數藥草及培植之法,更有無數丹方及煉丹之法,傳說之中的極境煉丹術里面也有記載。現今流傳下來的藥草及丹方,不及里面記載的萬分之一,但這部知所蹤,大量丹方也跟著失傳。」,趙政點點頭,這部是無數丹師拼命爭奪之物。
「去年秋天,,經過一番爭奪,最後由我昆侖派、草原的薩滿教以及韓國的朝天宗三方共同保管。」,王放說的一番爭奪說得輕描淡寫,其間卻不知道多少腥風血雨,隕落多少修士。「我們三方卻是都無法獨享此經,又不甘心就此放手,經過三方協商,決定經書由三方輪流保管使用,由門下弟子煉丹比試,勝者可使用這部經書一年時間。第二年再行比過。」。
听到這里,趙政奇道,「即是這樣,前輩自行參加煉丹比試把握豈不更大,為何要找小子這麼一個小孩?萬一比試輸了小子可要無地自容。」。
王放笑道,「經書中即是記載了煉丹之法以丹方,如果每次都不做比試年齡的限制,由門宿老參比,那麼第一年得到經書的門派,在以後的比試中將佔據絕大優勢,另兩派將毫無機會。因此我們三方約定,參比弟子年齡不得超過十二歲。」,趙政這下明白了,如果不做年齡限制,臂如王放這次比試勝出,由昆侖派保管經書一年,那麼在這一年中王放憑借經書所載的丹方和煉丹術,煉丹水準將再次提升,來年再來比試,另兩家如何有機會獲勝?而限定了比試只能由十二歲以下弟子來參加,這麼小的孩童,天資再出色,也不可能在一年中掌握經書中記載的煉丹術。如此一來,三家每年的機會是均等的。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招妙手。
趙政點頭道,「小子明白了,前輩可是要小子代替貴派參加今年的比試?」。
王放頷首笑道︰「正是,當然不會讓公子白忙,如若公子能在此次比試獲勝,經書可讓公子借閱一個月。即使公子此次比試不能獲勝,我昆侖派亦承公子此次人情,日後在我昆侖派力所能及下,可完成公子一件囑托,公子意下如何?」
趙政沉吟不語,他實是不想出這個風頭。獲勝後可借閱一個月雖然有誘惑,但要將自己完全暴露于天下,實非他本意。倒是第二條讓他頗為心動,王放見他猶豫,悠悠說道,「自公子父子登秦國太子位以來,公子即是想隱忍也如鏡花水月不可得。不管公子願意不願意,一旦公子回到秦國,必將處于風口浪尖。即使是現在,公子以為飛劍門為何派剌客對公子不利?」。趙政眼神一疑看著王放。
「據我所知,此次飛劍門派了兩名剌客潛入邯鄲,卻是秦國咸陽有人出錢委托于飛劍門行剌的。」,王放壓低聲音小聲道。
「秦國,咸陽?」,趙政似乎有些明白,卻想不出來是誰,一臉茫然地看著王放。
「太子楚回秦國後,夏王後給他安排了一門親事,和夏王後一樣同是出身韓國的韓慧夫人,韓慧夫人在成親後第二年給太子楚生了一子,名成蛟,只比公子小三歲。」。
趙政這下想明白了。對方這是在搬絆腳石呢。「身處亂世之境,如何能做到隱世,而以公子之身份就是欲隱也不可得。」,王放又勸道。
能得到昆侖派的一個承諾,這將是日後一個絕大的助力。趙政不再猶豫,問道,「這次比試是在什麼時候?」。王放大喜,趙政如能參加比試,以他的極境煉丹術,不要說十二歲以下的小孩童,就是老一輩的丹師,又有幾人敢說一定能贏過他?看來此次比試昆侖派是贏定了。
「時間定在下個月十五日,將在泰山之巔進行比試,玉虛觀那邊老夫會親自和他們說明,無須小友擔心。」,王放一高興,連稱呼都改了直接稱小友,除了幾個元嬰後期的老怪,還有何人能和王放平輩論交?
又商談了幾個細節和比試的大概情形後,趙政起身告辭,王放親自將趙政送回府上。這讓王芸和王聯吃驚不已,王聯更是在心里將趙政的重要程度直接提到最高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