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轉掀開二人的面巾,俱是中年大漢,陳論和李轉認不出二人是何來歷,陳論拿起其中一柄長劍,元氣灌入劍中,靈劍吐出淡淡劍芒,「是朝天宗的修士。」,陳論說道,手上抖了個劍花,一道劍芒似箭般離劍而出,當地一聲斬在地上,青石鋪就的地面頓時被斬出一道三尺長的深溝。王翦嚇了一跳。「確是朝天宗獨有的飛靈劍。」,李轉拿起另一柄劍,抖個劍花,也是一道劍芒射出,地面多了一道深溝。
「想必跳到屋頂的修士只為了引開我倆,好給另一個下手剌殺公子,為了隱匿身份,一直未施出飛靈劍術,只是他們沒想到公子居然有築基修為,待得剌殺公子的剌客被殺後,屋頂的剌客只顧著月兌身。自始至終二人都沒來得及施出飛靈劍術就已身亡。」,陳論分析道。
「飛靈劍術?」,趙政疑惑道。
李轉解釋道,「兩百年前朝天宗出了一位煉器奇才,只有他可以煉制能讓氣芒射出的靈器,朝天宗在此基礎上創造了飛靈劍術,對敵之時突然一道劍芒飛出,讓人防不勝防,近百年來無數築基修士在飛靈劍術之下飲恨隕落。」。
「如若他不是為了隱匿身份,一上來就施展飛靈劍術,我倆今晚也要吃個大虧。」,陳論心有余悸說道。李轉深以為然地點頭稱是。
「既是朝天宗獨門劍術,二位師兄如何也能施出飛靈劍術?」,趙政不解地問道。
陳論赫然道,「我二人的師祖知非子長老,就出自朝天宗,當然知非子祖師尚未晉級元嬰境,還在朝天宗時,與同門師兄因事爭吵,失手殺死師兄,後逃離朝天宗,便逃至我三清觀。」。
趙政恍然,「這位煉器奇才還在世麼?」。李轉回道,「還在,這位大師已晉級元嬰境,就是朝天宗的姜業長老。」,趙政拍拍額頭呵呵一笑,想到當日在泰山頂上幫王放煉丹比試時,曾見過這個姜業長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頭。
城守听得秦國太子妃和公子遇剌,連忙趕至城守府對趙政和王翦連稱招待不周,驚擾公子等等,雙來好言安撫,說到剌客是兩位仙人時,城守放下心來,若是普通凡人行剌,萬一秦國太子妃或者公子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城守自是難辭其咎,現今是仙人來行剌,那和他就沒什麼關系了,穎城這麼小的城鎮地處偏荒,平時仙人拉屎都不會路過,城中自是不會有仙人鎮守,那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和他這個城守無干。
王翦指揮軍士將院中打掃一下,將兩名剌客尸身抬出去掩埋了,眾人回房接著休息。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眾人告別城守繼續前行。城守送走這一伙瘟神不由長舒一口氣。這伙人在城里待得越久他心里越不踏實,這才一個晚上就引來兩名仙人行剌,要是住久了誰還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現今走了他正好清靜。
行出城外,雙來和王翦找到趙慧和趙政請示,是否可以加快行程,照前幾次襲擊來看,應該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只是他們都沒有料想到趙政的實力,如若讓襲擊失敗的消息傳回去,對方再派出更危險的剌客前來,眾人就處境堪憂,眼下只有趕在對方反應過來重新布置之前盡早回到咸陽方最安全。趙政自是無異議,趙慧縱然旅途勞累,可為了安全計,也顧不得吃些苦頭了。
眾人一路急馳,中午時分離穎城已有百里,正在開灶做飯之時,前方探路的兩名斥侯來報,前方十里處開闊地發現一百騎兵,應是沖著隊伍而來。「可知他們是何來歷?」,王翦細問斥侯,「小的裝成樵夫上前打听,听他們說話是是趙國口音。」。
王翦和趙政對視一眼。「想必是邯鄲的貴戚前來報復,在趙國不敢動手,跑來魏國就算事發亦可嫁禍他人。」,雙來分析道。
王翦看著趙政征詢道,「公子,我們是否要繞道前行?」,營帳內趙慧,陳論、李轉和趙興趙騰眾人都看著趙政,等他拿主意,趙政環顧四周,沉吟道,「如果邯鄲貴戚,想必中間不會有仙人,玉虛觀有平原君照拂,應不會派人來為難我等,如果只是世俗武夫。」,趙政看著趙興和趙騰道,「就由我兄弟三人前去剿滅了這支騎兵,出一口在邯鄲所受的惡氣,這里和我娘親的安全請有勞二位仙長和王校尉。」。
「不可!」,除了趙興和趙騰一臉興奮連連點頭,其他人異口同聲反對。「公子豈能親身涉險!」,雙來堅定道。王翦大聲道,「縱然對方有百騎之數,我帶三十騎也可剿滅了。不必公子涉險!」。陳論和李轉也點頭稱是。
「諸位難道不相信以我的實力,縱使不敵亦可全身而退麼?」,趙政從容道。
「不若這樣,讓李仙長隨公子一道前去,萬一有變亦可有個照應,陳仙長留在營中保護太子妃,公子意下如何?」,雙來折中道。
「就這麼辦!」,趙政說道。趙興和趙騰歡呼雀躍跳上馬跟著李轉和趙政飛馳而去。
行得不至八里,只听得前方一陣轟響,遠遠地見到前方一群騎兵奔騰而來,卻是對方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待得更近些,趙政真力放出,對方清一色青衣勁裝,背上負弓手持長矛,一副沖鋒陣勢,在騎隊最前方,趙政還看到兩名熟人,竟是孟理的父親孟嚴和馮千的二伯馮進。
「哼!不是冤家不聚頭,既然你們來找死,就怨不得我了。」,趙政冷哼一聲,對身邊三人道,「我們沖過去!」。說罷當頭策馬對著對面沖了過去,邊沖邊凝實了數十顆水珠藏在掌心。趙興和趙騰緊跟其後,李轉跟在最後護衛趙興和趙騰二人。
雙方越奔越近,孟嚴和馮進肉眼也能看清趙政等三人臉孔。但見四人後面一片空白蕩蕩不像有埋伏的樣子,「哼,不知死活,就憑區區四騎也敢沖鋒!」,孟嚴大喝一聲︰「沖過去!剁碎他們!」。百騎排成四排轟隆隆向趙政四人直踏而來。
雙方越來越近,對方騎士將長矛平舉,俱都一臉興奮狀,想必他們認為一百騎對四人就像踩死幾只螞蟻般不費力吧。趙政雙手一揮,大喝一聲「去!」,數十顆水珠激射而出,一陣密集的「噗」聲響起,趙政當面之敵全部倒下,趙政驅馬從敵方隊伍中鑿穿而過,趙興和趙騰跟在後面揮劍削過,竟無一合之敵。待四人全部鑿穿敵陣時,對方已倒下近三十人。
雙方勒馬回轉再次對望,孟嚴和馮進清點人數,發現對方毫發未傷,自己這邊一次沖鋒居然損失近半。這可是孟家和馮家能拿得出來的全部私兵了。二人心痛萬分。馮千大喝道,「上弓箭!沖過去!」,余下七十騎再次向趙政四人沖來,搭弓齊射。趙政冷冷一笑,也對沖了過去,掌中水珠再次揮出,七十支箭還在半空中便被全部擊落,趙政不待他們放出第二波箭,掏出袖中所藏竹箭灌入真力十箭齊射。等得雙方再次交錯穿過,馮孟兩家騎兵又折損十五騎。
連著兩次沖鋒,對方不傷分毫,而已方已損失過半,孟嚴和馮進目眥欲裂,氣急攻心紅了眼,不顧一切回頭大喝道︰「上箭!沖!」,再次當頭打馬沖去。趙政冷冷地看著對面,準備好水珠,雙腿一夾馬肚迎了上去,李轉在後面看得頭皮發緊,這位公子政可不是什麼仁慈的主。這近五十名騎士大半都是死在他的暗器手上,看他年紀雖小殺起敵人來卻絕不手軟。
趙政水珠射出時,特意避開了孟嚴和馮進兩人,第三次交錯沖鋒過後,孟嚴和馮進身邊只剩十余名騎士了。
「趙政!你殺我理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孟嚴知道大勢已去,只是自己百騎居然被四人斬殺殆盡,其中三個還是小孩,這口氣他如何吞得下。
「哼,當日陷害于我的,都會和你兒子一樣,一個都跑不掉!」,趙政冷聲道。
「趙政!,我那佷兒可是你所殺?」,馮進紅著眼問道。
「不錯,馮千是我親手砍掉腦袋燒成灰的。」,趙政逼視著馮進。「你們以前公然陷害我和興哥時,可曾想到會有今天?」。
「呀!」,孟嚴和馮進紅著眼沖了過來。趙政再不留手,十數顆水珠發出,一排「噗」聲響過後,孟嚴和馮進帶來的百騎全部斃命。縱是李轉見多識廣,見了趙政這等屠雞殺狗般的手段也不禁心驚咋舌。這位小祖宗可千萬不能招惹。
趙興和趙騰衣襟上沾滿血跡,兀自興奮不已。兩人一直被趙政和李轉夾在中間,前有趙政幫他們頂去了大部份長矛弓箭,後有李轉幫他們挌開了各種來不及擋開的長矛,幾進幾出二人愣是未傷分毫。王翦自是不知情,見到他二人血染襟袍的壯烈模樣,想到自己的兒子王賁和他倆一般大小吧,此時還在家里和一般小孩打鬧玩耍呢。王翦苦笑一下,想著回到咸陽後也要把兒子送到趙政身邊磨練磨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