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無極宮內。
蕭瑀听李淵這麼說,進言道︰「陛下,依微臣之見,這輔公佑沒安好心,似想要在唐和趙二國間左右逢源。陛下還是千萬小心。」
李淵听蕭瑀這麼道,笑著道︰「你的意思與朕不謀而合,輔公佑這點心思,朕若是看不破,豈非令天下人笑話,但是江淮這里,朕還是必須要插手。」
說到這里,李淵頓了頓言道︰「眼下天下大半已平,唯獨趙國割據自立,李重此稱帝,猶自想與我大唐頑抗到底。朕要一統合之心不可更改,眼下論得上勁敵的只余下趙國一國,若是趙國一平,那麼杜伏威,林士弘之流,皆不足道哉。」
「眼下王世充,蕭銑已破,朕決定厲兵秣馬之後,就大舉伐趙,兩位愛卿以為如何?」
蕭瑀,劉弘基二人听李淵這麼說,對望一眼。
劉弘基道︰「陛下,唐趙之間,肯定是要有一場決戰,區別只在早晚。依微臣之見,早打比晚打好。」
李淵笑著道︰「劉愛卿,又和朕想到一起去了,說說你的理由是否又與朕不謀而和。」
劉弘基當下道︰「我的大唐的月復心是在關,我大唐府軍的折沖府有二分之一在關,折沖府上下二百五十八所,有府兵二十萬整,此乃舉關之眾以臨四方。」
「但現在關受制于洛陽,李重據洛陽,掐斷江淮水運糧道,已令我關十分疲弊,長安百姓生活艱難。若是長此以往,對我大唐不利。國力日下,所以微臣認為早打,比晚打好。」
李淵听此不由撫掌笑著道︰「劉愛卿所言極是。」
蕭瑀道︰「陛下,李重並非王世充,蕭銑之流。此戰不好打啊,四年前李重氣候未成,不過居一偶之地,即敢攻打太原,河東諸郡,雖最後被我軍擊退。但我太原也淪陷于其手。而今李重羽翼已豐,又新破高句麗,平定山東,趙軍上下連戰連捷,燕趙之兵又素來勇猛敢戰,絲毫不遜色關府兵。要與之交戰,我們未有足夠勝算。」
李淵言道︰「哪里有到十足把握的戰,再去打的。李重確實並非王世充,蕭銑之流,四年來他的勢力成長不少,但我也並非是四年前的李淵。唐趙勢必有一戰決戰,朕要先發制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願聞陛下胸韜略!」
李淵手持竹杖走到平鋪開了的羊皮地圖之前,左右侍從心知他們君臣要商談極為機密之事,故而都是退下回避。
大殿之內,只剩下君臣三人。
李淵當下將竹杖向北一指道︰「朕決定令絳州總管襄武王李琛,率軍河東軍三萬,出絳州攻打太原郡,此為第一路。」
接著李淵的竹杖南滑道︰「朕再令淮安王李神通,襄邑恭王李神符,淮陽王李道玄,率軍兩萬河內軍。從上黨出兵攻打河陽,此為第二路。」
李淵的竹杖繼續南滑︰「朕再令太建成,齊王元吉,率十萬關府兵,出潼關攻打正面洛陽。此為第三路。」
「再令河間王李孝恭,廬江王李瑗,率巴蜀軍八萬,出襄陽,攻偃師一帶,此為第四路。」
「最後令吳王李伏威,率江淮軍五萬,渡淮水攻山東,此為第五路。」
「五路出兵,共計二十八萬,並力攻趙,令李重首尾不能相顧!」
劉弘基與蕭瑀听了李淵龐大計劃,不由嘆服,這一次出兵乃是李唐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當初討伐王世充時,也不過出動了十萬府兵。顯然李淵是拿出家底,以傾國之兵,與趙國決戰,然後畢其功于一役,徹底擊敗李重。
蕭瑀等人也是明眼之人,這五路大軍來勢凶猛,但河東和江淮那兩路的目的,不過是牽制趙軍之用。真正的殺手還是攻打洛陽這三路大軍。
這三路大軍,最精銳的當屬出關的十萬府軍,以及攻打滅蕭銑得勝後,由唐軍名將李孝恭,李靖率領的八萬巴蜀軍。為了圍攻洛陽李唐一共出動了二十萬人馬,相當于這個地域趙軍兵力的十倍。
「陛下,此戰實已是押上我大唐大半個家底啊,此乃是傾國之賭。」蕭瑀不由感嘆道。
劉弘基道︰「陛下就是逼李重,在此刻跟我們賭一把,我軍先發制人,也就是說現在是陛下在坐莊,李重不得不迎戰,主動權握在我軍一邊。」
李淵言道︰「不錯,此次出兵,乃是大唐軍力的全部,精銳盡出。朕到要看看,今日的李重到底有幾斤幾兩。」
李淵目光森然。
長安秦王府內。
李世民正在府練武場射箭。
噗!
箭矢命靶心,箭尾不斷地搖晃。
「秦王好箭法!」長孫無忌在一旁喝道。
李世民笑了笑道︰「幸好,以往的技藝還沒有腿部,只是數日沒有騎馬,腿上髀肉復生了。」
長孫無忌道︰「殿下,那微臣明日就陪你去南郊騎馬好了。」
李世民看向長孫無忌道︰「你應該知道,孤腿上的髀肉,並非騎馬可以醫得。」說到這里李世民負手而立。
長孫無忌知李世民心思,不知說什麼話寬慰才好。
這時候秦王府謀士薛收手拿著一封信函,走到練武場向李世民道︰「秦王殿下,這是宮里傳來的密信。」
李世民點點頭放下弓,取來信函看後,將信紙一拍苦笑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可笑,可笑。」
薛收和長孫無忌從未見李世民有如此失態,不由一並上前道︰「秦王怎麼了,為何如此啊?宮里到底傳出什麼消息了?」
李世民搖了搖頭道︰「你們說樹林那麼大,鳥還沒有射盡,但是有人,卻急不可待,要將良弓深藏。你說是這是人之不幸,還是良弓之不幸?」
「殿下!」
李世民走到前頭道︰「孤沒有事,只是父皇易帥,委太,齊王二人兵事,太與齊王他們都並非將帥之才。要踫到一般將領方可,若是遇上了名將可就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