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狂鋒 第四十三章 夢想

作者 ︰ 笨豬愛落落

「很難過?」

阿特柔斯走到禹鼎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說道,「你不用難過,求仁得仁而已。」

「有些事情,你大概不知道……」

冷峻的阿特柔斯,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出奇的健談,「伊凡因為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選擇犧牲自己,來賭你能復活他的女人;黑杰克一次次看著隊友慘死在自己眼前,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自己的團隊能成為神廟第一;還有林子萱,也許你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你一見鐘情,但是我知道,她本來是和她的前男友一起進入這個該死的地方的,可是那個男人,居然在一次危險中把她拖到面前,給自己擋刀子,所以你可以想象,那次你斷後的行為,給她心里造成的沖擊到底有多大……」

「在這個該死的世界里,也許我們還算旁人眼里的精英,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我們的前路,其實已經一片黑暗……」

「而你,就是這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在你的身上,我們看到了出路,看到了進取,看到了未來!」

「所以我們選擇跟隨你,反正這樣走下去,早晚也是個死,我們選擇用生命去相信你,你的身上,背負著的,是我們所有人的夢想啊!」

「所有人……的……夢想……」

阿特柔斯每說一句,禹鼎就覺得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林子萱的吻,伊凡的笑,還有黑杰克垂死遞出的剃刀手套……一幕幕,再一次地在禹鼎的腦海里回放,只是這一次,卻又有了不同的意義。

禹鼎沉默,阿特柔斯卻依然在侃侃而談,仿佛要把一輩子的話,都在今天一次性說完︰「能進入輪回世界的每個人,都是現實世界當之無愧的精英。更重要的是,每個進入這里出生入死的人,都有著各自強烈的執念,或者換一個更文藝的說法……夢想……」

「是的,夢想……」他點點頭,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說法,又像是在給禹鼎打氣,「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心中有夢想的人……」

說著,他把手一揮,指著一片狼藉的戰場,放聲大吼︰「這里的每一場戰斗,都是夢想和夢想之間的踫撞!」

「昆侖,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的夢想……」

禹鼎順著阿特柔斯的視線,把目光投向了面前茫茫的紫色花海,還有花海後的渺遠叢林和天邊巍峨的雪山,神情一片茫然︰「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給我爸媽報仇,後來,遇到了林子萱,遇到了你們……我想復活子萱,可是人卻越死越多……」

「我的夢想……我的夢想……」

「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活下來,哪怕吃屎也要活下來,然後去追尋那一線幾乎渺茫的可能性!」

「我要救活大家!」

禹鼎轉過頭,目光灼灼,一掃之前的茫然,堅毅地看著身邊的阿特柔斯,一字一頓地問道,「這,算,夢,想,麼?」

阿特柔斯沉默點頭,似乎剛剛的爆發,已經說光了他用于語言的能力。

「那麼,阿特柔斯,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

听到禹鼎的話,阿特柔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似乎在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他沉默地和禹鼎對視,看到的,是一張堅毅如磐石,頑固不可動搖的臉。

「我一定要知道。」

阿特柔斯在禹鼎的表情里,讀出了這麼一句斬釘截鐵的話,僵持了一會兒,阿特柔斯終于打破了死寂,緩緩地開口道,「我想……回家。」

「回家?」禹鼎愣了一下,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在這個鐵打一般的漢子心里,居然埋著如此溫暖的一個希望。

「你的家?」

「家沒了……」阿特柔斯苦澀地說道,「美軍打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然後……我看著我的家被炸成了碎片……」

「爸爸、媽媽、老婆、孩子……都在里面……一起……炸成了碎片……」

「我討厭戰爭,甚至討厭槍支。」

阿特柔斯默默地找了一塊凸出的岩石,扶著禹鼎坐了上去,然後一坐在了禹鼎的身邊,從懷里模出一個大煙斗,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之中,禹鼎甚至隱約能看到,那雙連端槍都不會有一絲移動的手掌,竟然在微微地顫抖。

「可是戰爭找上了我,我只能拿起槍,殺掉所有的敵人。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不知道我的夢想在哪里……」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殺掉面前所有的敵人,也許,等到殺光他們,我的夢想自己會跑出來的……」

此時此刻的阿特柔斯,看上去比剛剛的禹鼎還要茫然,他的夢想是回家,可是夢想在發芽之前,就已經被紛飛的戰火燒了個一干二淨。沒有家,沒有親人,唯一陪伴著他的,就是他原本憎恨入骨的一把步槍。

禹鼎沉默,他不知道怎樣去安慰這個在戰火中失去一切的男人,隱隱的,他甚至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揭露這樣一個血淋淋的答案。

「活著就有希望。」

禹鼎干巴巴地說了一句,捧起腰間林子萱的靈魂為他斟滿的血酒,輕輕地抿了一口,感覺到一線熱流滑落月復中,這才默然地拍了拍阿特柔斯的肩膀,「活著,就有一切,我們這個團隊里的傻瓜已經夠多了,不要讓我再哭一次。」

「嗯。」阿特柔斯也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我盡力。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戰死沙場,卻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夢想。請把我的骨灰,和我的家人葬在一起,也算是我回家了。」

「好。」

禹鼎沉默了一下,從懷里模出一張彪爺的照片,遞到了阿特柔斯的手上。八年來,多少個日日夜夜,他都曾看著這張照片,切齒痛恨,徹夜難眠。

「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而這個人還活著……」

禹鼎眯了眯眼楮,唇齒間流瀉出一陣濃烈的血腥氣,「那麼,送他下來陪我。」

「現在,讓我們先去幫我們的主角朋友……清理掉身邊的隱患好了!」

(**要到了,調整更新時間,今天兩更,明天開始每天凌晨兩點,早上八點,晚上二十點一共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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