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劉總兵傳達皇上的諭旨
與此同時,就在白梅和迎荷準備發射魚雷的時候,在指揮艙里,耿子奇正在面對那些听候發落的人,大發雷霆。「誰讓你們炮擊定遠艦的?」耿子奇兩眼似乎要噴出火焰,對著方大人和劉不孬等人,呵斥道。方大人慢條斯理的說道;「水手長讓我們往哪里打,我們就往哪里打炮。」
「對,水手長是臨時炮長,他指揮的,你問他好了。」劉不孬也是蠻有理的說道。
「水手長,你為什麼要指揮他們朝定遠艦開炮?你好大的膽子!」
「耿大人,我沒有指揮他們朝定遠艦開炮!我怎麼能朝自己的旗艦開炮呢?我就是再糊涂也不能這樣干呀?我只不過是說錯了。把日本聯合艦隊的比睿號說成是咱們的旗艦定遠號了。」
「那麼,你為什麼要說錯呢?」大副問道。
「因為當時我太興奮了,腦子里盡想著如果定遠艦上的檢閱的大官們如果看到我們神勇無比的濟遠艦是怎麼樣很揍小日本的軍艦的,肯定會樂得哈哈大笑的,所以,怎麼想著,嘴里就說錯了。可是,這也不全怪我呀,他們明明知道我說錯了,還將錯就錯,把炮彈直接打到定遠艦上,這不是找死嗎?」水手長委屈的說。
「依你這麼一說,倒是我們放炮的人錯了不成?」方大人有條有理的說道;「按照北洋水師的軍規,若是在戰斗的時候,凡是不听指揮者,或者是違抗軍令者,一律從斬。當時,是你擔任臨時炮長職位,我們不過是你手下的操炮手而已,難道你發號施令,我們豈有不听之理?如果不听,豈不是違抗軍令嗎?」
瞧,這話說得,簡直是滴水不漏。不愧是管帶大人說得話,有水平。水手長還想說什麼,但是卻有苦難言,真是茶壺里煮餃子,心里有數,就是說不出來。劉不孬也幫腔說道;「對,我們是操炮手,只管听了命令就開炮,現在要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沒門!」
耿子奇剛要說什麼,突然,一聲轟隆隆的響聲,原來是魚雷發射了,而且很準確的命中了正想拖著黑煙逃跑的日本軍艦比睿號,當即敵艦就發生巨大的爆炸聲,大概是彈藥艙發生了爆炸,響聲震撼著海面,劇烈的爆炸聲,連濟遠艦都感覺到了震動。
「是誰發射魚雷了?」耿子奇厲聲說道。
「不知道,我沒有下達命令發射魚雷呀。而且臨時水手長也在這里呀,那是怎麼回事呀?」劉不孬也無比納悶道。水手長也模著腦袋,一臉狐疑。耿子奇對二副說;「你快去看看,到底是誰擅自發射魚雷,沒有命令,發射魚雷者,現場格殺勿論,不用匯報我了。」
「是,耿大人,發現擅自發射魚雷者,現場格殺勿論,不用來匯報!」二副說著,跑步去執行命令了。二副還沒有出指揮艙,耿子奇把二副又叫住了;「先把他們統統帶下去。嚴加看管,不得有誤!」方大人提出抗議了;「姓耿的,我和劉不孬等人,沒有罪過,為什麼不給我們松綁?難道還要我們陪著水手長一起受罰嗎?」
耿子奇想想也對,就命令二副說;「先給方大人和劉不孬等人松綁,水手長除外。你把他們先帶下去,回頭我有時間,再處理他們的事情。」二副請示道;「耿大人,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呢?」耿子奇想了想,就說道;「先把他們帶到洗浴艙去。」
二副又說;「然後呢?」
「你看著辦吧,反正是要限制他們的自由,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了,再說。」耿子奇擺擺手,讓二副去執行,他要跟大副說話呢。因為大副也是急不可待了。畢竟那個負傷的劉總兵還在等候他的回話呢。「大副,你急急忙忙的找我有什麼急事嗎?」耿子奇把臉轉向大副說道。
二副本來還想請示什麼,但是看到耿大人已經不理睬自己了,也就不請示了。就讓執勤衛兵將已經松綁的方大人和劉不孬等人帶下去,對水手長非但沒有松綁,反而還給他嘴里塞了只襪子,以防水手長亂喊亂叫的。
等二副他們剛離開指揮艙,大副就神色慌張的對耿子奇說道;「耿大人,不好了,我們的炮擊很有可能傷著光緒皇帝。因為皇上也來到定遠艦參加檢閱北洋水師的艦隊了。」耿子奇頓時大吃一驚道;「什麼?皇上也到定遠艦檢閱了嗎?哎呀,這下可糟糕了,大副,我們可是犯下了殺君之罪呀,不管皇上是不是被傷著,我們的行為,首先就是大罪呀!」
大副說;「定遠艦派來的右翼總兵劉步蟾已經乘坐小船,專門來我艦,準備是來請你覲見皇上的,可是卻不料在半途當中,又被我炮火誤傷,小船上的劉總兵的隨行人員當中,已經有兩個不幸重傷身亡,還有兩個是輕傷。劉總兵本人也負傷了,但是經過我艦軍醫的緊急包扎,已經無大礙了。」
「劉總兵現在什麼地方?」耿子奇越來越感覺事態的嚴重性。他問道;「劉總兵的心情怎麼樣?」
「還好。劉總兵讓你快去見他。」
「好吧,我們快去見劉總兵。」耿子奇說著,就讓舵手保持節速和方向不變。然後帶著大副匆匆忙忙的朝著洗浴艙走去了。到了洗浴艙,看見先前被帶到這里來的方大人和劉不孬等人正在洗澡。而那個倒霉的水手長卻被二副綁在洗浴艙門口的船舷上。
劉總兵和他的兩個隨員,因為方大人他們要洗澡,所以也被抬到洗浴艙門口是甲板上,等候著耿子奇的打來。這三個被定遠艦派來傳遞皇上諭旨的海軍官員,現在可憐兮兮的躺在擔架上,曬著太陽。按理說,方大人不應該為了洗澡,而把劉總兵等人搬出洗浴艙。可是,方大人有意的想怠慢劉總兵,意在刺激並激怒劉總兵,讓他覺得在耿子奇的指揮下,軍艦上的官兵對于上級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一點尊敬長官的禮節都不講。甚至還裝作不認識似的。
果然,方大人等人的舉動,惹惱了劉總兵,他想,我好歹也是右翼總兵。在北洋水師,除了丁汝昌提督之外,也就是左翼總兵林泰生和我劉步蟾大了。你方伯謙不就是一個管帶嗎?而且不就是兼任北洋水師的水兵副總教習嗎?怎麼回事兒,怎麼現在鼻孔朝上,認不得我這個劉總兵了?更有甚者,還把我們給抬出洗浴艙,你們逍遙自在的洗澡,讓我們三個傷員,在大太陽底下,躺在滾燙的甲板上曬太陽?
劉總兵正在生悶氣呢,耿子奇和大副匆匆忙忙的趕來了。他們看見劉總兵和他的兩個隨員身上纏著白紗布,躺在洗浴艙門口的甲板上,好生奇怪。「大副,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讓劉總兵躺在外面呢?」大副說道;「我是把劉總兵安排進了洗浴艙里面的呀,怎麼現在跑到外面來了?是誰搬動了他們?」
方大人在洗浴艙一邊洗澡,一邊說道;「你們不要問了,是我同意讓劉總兵和他的兩個隨從,從洗浴艙挪到門外的甲板上的。這樣做難道有什麼錯嗎?如果我們不把劉總兵挪到外面去,我們怎麼洗澡呢?就算我們不動他們,在洗澡的時候,難道不會弄濕了他們的傷口嗎?果然他們傷口化膿了,感染了,傷情嚴重了怎麼辦?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樣會死人的。請問,我們這樣做不是對劉總兵的愛護嗎?」
方大人的一席話,說得連耿子奇和大副都無言以對。劉總兵只好嘆口氣,自認倒霉。耿子奇對此也無所適從。只能對劉總兵表示歉意;「劉總兵,實在是抱歉的很,讓你受委屈了。你有什麼話,就盡快給我說,我好安排你盡快返回到定遠艦,好嗎?」
大副說;「劉總兵,耿大人很關心你的傷痛,在你上我們艦的時候,他就要來親自迎接你,無奈戰斗進行的很激烈,指揮艙沒有指揮是不行的。這關系到整個的北洋水師艦隊與日本聯合艦隊的海戰呢。請總兵大人務必諒解。」
劉總兵看到耿子奇和大副都表示了歉意,並說了上面的一番話。也表示可以理解。他剛要對耿子奇宣布皇上的諭旨的時候,耿子奇對劉總兵說;「劉總兵,是不是在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帶你和隨從就去餐廳艙談話,好不好?」
劉總兵知道耿子奇的意思是想避開方大人的耳目。但是,劉總兵就想要當著方大人的面,說明光緒皇帝如何因為濟遠艦的不朽的表現,還有耿子奇作為臨時提督,指揮北洋水師神勇作戰,擊敗日本聯合艦隊的輝煌戰果,還說明皇上特別派劉總兵來濟遠艦,請耿子奇覲見皇上。凡此上述的意思,劉總兵都要讓方大人豎起耳朵來,好好的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