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正中間本來有三個位置,柳浪、木狂龍以及木青牛各一個。魯凱南等人到了之後,木青牛便借故離開,柳浪當先坐在了剛剛魯凱南坐的正中央的位置。
見此情景,魯南遷身旁的一個少女臉色一沉,正要發作,便被魯南遷拉住。魯南遷無比清楚柳浪的作用,自然不敢讓家族中的人造次。
賓主落座,議事廳內又熱鬧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柳浪作為木族族長在三大世家面前還能如此強勢,讓他們也覺得非常有面子。
心中不滿的,恐怕也只有袁幻瑾和火流雲了,他們本來期待看一場好戲。到頭來,卻發現戲雖好看,卻並不是按照自己心目中的那個劇本演的,不免覺得氣悶。
柳浪和魯凱南交談正歡時,卻不知道,帝鴻城的一座民居內,有人正注視著木族總壇議事廳中發生的一舉一動。
啪啪啪!
掌聲響起,拍掌的人,無論是相貌還是裝扮,都無比怪異。他的頭發雪白,臉上堆滿了皺紋,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看相貌便是一個即將快要入土的老人。不過,這張臉上,此刻卻掛著智慧出現在年輕人臉上的玩世不恭的申請。而且,這樣一個老人卻穿著一身艷紅色的勁裝,讓人一看之下,頓時生出一種難受的違和感。
「能讓西州來的這幾個小子如此恭敬,看來這小子身上有天書全本並非謠傳,不枉老子跑這一遭!」老頭笑道。
「血無極。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以木族如今的聲勢,想要強取,難度恐怕很大!」冷哼聲響起。
說話的這人,同樣滿頭白發,不過他卻有著一副年輕人的俊逸面容。最奇特的是,他的兩個瞳孔,一個漆黑,另一個卻是紅色。雙目之中,沒有一絲光芒。看起來邪異無比。
「冷凝空,你不和老子抬杠就不舒服是不是?就木族的這點防守力量,老子去抓個人,比抓只小雞仔還要簡單。你不自信,別把別人都看扁了!」
血無極,冷凝空,兩百年前叱 風雲的兩大魔頭,當時分別是五毒教以及修魔道的宗主。兩百年前,魔門四宗為了救出被五族羈押的四宗老祖。曾對五族策動一次偷襲。
雖然,那次行動失敗了。不過。不知道有多少五族強者死在兩人手上。沒有想到,他們如今居然還活著。
「別吵了,成不成,明日便知。」一個飄渺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說話的也是魔門四宗的一位傳奇人物,羅剎,兩百年前的太乙門太上長老,當時公認的北州第一強者。他所修煉的是一部地階上品功法,名叫煙羅訣。
此功法最為神妙的地方。在于能夠讓人化身為雲煙,無論修為多強,都絲毫感覺不到他的本體神識。兩百年前,羅剎煙羅訣大成之後,便再也沒有以本體示人。因此,即便是與羅剎打交道將近三百年的血無極與冷凝空,都已經忘掉了他本來的模樣。
三人早就隱退。不問世事。除了魔門中的絕對高層,很少人知道他們還存活于世。若非這次接到密報得知柳浪手中有天書全本,恐怕三人也不會出關。
他們在破虛七重天的境界停留了兩百余年,此時。能讓他們心動的,也只有天書了。
唯有到達他們這個層次,才明白天書對于修煉者的重要性。這兩百年中,他們幾乎全部都在閉關中度過。甚至,三人都隱隱觸模到了「道」的屏障,可是,多年潛修,卻始終一無所獲。
冥冥之中,三人察覺到了閉門苦修,並不是真正的突破之道。西州聖元強者層出不窮,最年輕的聖元境界,不到百歲便已突破。而年長的,一百五十余年的時光足以。
算上達到破虛七重天之前的時光,三人修煉的足足三百年,卻只是遙望門檻,無有寸進。
若要說他們的天賦不及西周之人,那他們絕對不信。除了聖元強者,西州的普通戰力比起中州和北州來說要相差甚遠。他們當年均與西州同階高手交過手,感覺也是不過如此,比起中州與北州的同階來說,還要差上少許。
由此來看,天書才是關鍵!
一本天書殘卷,便早就了西州世世代代的聖元強者,三大世家的始祖還達到飛升之境。天書全本的功效,那便是無法言說的了。
因此,接到消息之後。三人不惜打破自己閉死關的誓言,來到中州,就是為了得到柳浪手中的天書全本。
中州與北州時代敵視,可是他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數千年的糾纏,無論是北州還是中州,都有與敵方有聯系的勢力。
鏡月宮發生的事情能夠第一時間傳到魔門,便是這些勢力的功勞。而此刻,三人眼前水幕上能夠出現木族總壇議事廳的影響,也是因為議事廳內,有魔門的內應。
魔門功法奇詭無比,雖不如中州五族功法大開大合,直來直往。不過若論奇妙,卻完勝中州。
魔影術,只是一門黃階上品功法,並不具有攻擊力,在這里卻起到了重要作用。使用者給人種下魂種,便能夠看到被種下魂種之人眼中發生的一切。
由于被種魂種之人並沒有動用元力,所以即便與其近在咫尺,都無法察覺。
魂種之術雖然神妙,但是惡毒無比。魔影術雖然品階不高,但是由于要求使用者至少比被種魂種之人高出整整兩個境界,所以即便在魔門之中,也屬于隱秘。
今日能夠進入木族總壇議事廳的,都是中州各勢力的高層人物。元嬰期以下都很少,而魔門內應,便是一個結丹七重天。他的家族是木族指定的藥材供應商,才有幸進入議事廳。
魔門三大高手只是為了確認柳浪手中有天書全本之事是否屬實,現在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情,便將水幕關掉。他們都是心性堅韌之輩,決定了要做的事情,便不再多想,各自閉目打坐,靜等夜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