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體能基礎訓練,沒有實戰演練,輕松的跳繩和狠命的打沙袋李國樓練了三個半小時結束。
李國樓畢恭畢敬向兩位師父鞠躬致謝,大家先去洗澡再一起吃晚飯。鄭玲玲高興的在場地中央蹦蹦跳跳,李國樓想抱玲玲卻被謝秀珠罵了一通,嫌棄他身上都是汗水味。
大師父哈里斯對于第一天訓練還是不滿意,臨走說道︰「麥克,這樣不行至少六小時訓練,早上以體能為主,下午再練靈活性,三天後給我練習挨打,特別是月復部一定要挨得起重拳,給我多吃點牛肉、雞胸脯肉,生雞蛋要每天兩頓十二只,牛女乃三杯,人參茶早上起床喝,二十幾天高強度修煉人很容易瘦的,多吃點營養食物,不要過性生活,給我做修道士。」
「嗨!」李國樓畢恭畢敬鞠躬致謝,句句金玉良言,不听不行啊。
謝秀珠和耶利亞假裝沒听見,牽著鄭玲玲的手離開客廳,冷眼不看李國樓。
吃晚飯時李國樓嘗到受罪的滋味,別人隨便吃,他是開小灶。惡心的生雞蛋先吃,再吃血淋淋的牛排,雞胸脯肉只在鹽水里泡過,定量食物吃完,他對桌子上其他食物早已沒有興趣了。
大師父哈里斯說道︰「麥克,現在第一天你還沒有適應西方人的營養餐,過二天你會胃口大開,再加一倍的量才是正常水平,你要努力加油啊。」
哈里斯從兩位女乃女乃那里學來這句口號,覺得很好也叫得順溜。
「嗨!」李國樓自然而然有感而發,心里不由想起真由子風騷的模樣,桌子底下兩只腳被兩位情人踩了一下,教訓李國樓色心一起,又在發春了。
李國樓喉嚨已經啞了,吃完飯沒有給玲玲講故事,反而是鄭玲玲反哺,開始給大人講故事。
李國樓听听連連打哈氣耐不住疲倦困頓,陳香芳道︰「小樓你先去睡吧,我們還要閑聊一會,玲玲乖放過爸爸,他要為國爭光做民族英雄。」
「爸爸,我已經長大了,明天我要听打仗的故事,不要再听童話故事了。」鄭玲玲驕傲的說出心聲。
「好!爸爸明天給你講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李國樓隨口一說,腰眼受到無盡的懲罰。
睡夢中李國樓被耶利亞摟著,李國樓微微睜開眼道︰「你要睡這里?」
「嗯!我要霸佔到你打完拳賽,不讓她們兩個勾引你。」耶利亞向上帝發誓不再勾引李國樓。
「嗯,睡吧,你不勾引我就行。」李國樓對美色不感興趣了。
耶利亞猶如一只小貓一樣卷曲在李國樓懷里,金發灑在枕頭上,她愛這個男人。
夜深沉人寂靜,北風穿過回廊發出怪異的呼嘯聲,黑壓壓的烏雲堆積在天際,好似就掛在枝頭,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
銀色披在枝杈上,天上依然下著雪,灰蒙蒙的天空,讓人感覺是在黃昏。
李國樓和兩位師父一起在回廊間跑步,嘴里吐出一團團熱氣,兩位師父跑了一會兒身上熱起來就停下,穿起了衣服。李國樓依然在回廊間來回跑動,他跑了一百圈師父還沒有叫停,只能咬牙硬挺著。
鄭玲玲這麼早也起床了,拍著小手給爸爸鼓勁。雪飄落到身上自然就融化掉了,李國樓看著一家人在旁邊蘀他加油,他的心可以融化冰雪。
早上吃飯陳香芳擔心的說︰「這麼冷的天誰會出門啊,看來今天生意不會好。」
眾人紛紛附和,李國樓說道︰「小芳反正定金已經收了,我的朋友不會回來向你要的,你就準備著,來了就是客,不來的話正好給我的手下當年貨。」
陳香芳白眼李國樓,怒叱道︰「就你多事,發什麼年貨票子,害的我還要準備這種東西。明年不許**子了,好好請人家一頓或者給的賞錢。」
李國樓一口把雞蛋牛女乃灌進肚子里,齜牙咧嘴道︰「小芳你不懂,這是收買人心的方式,說明我像他們家里人一樣關心他們的家庭,他們的家庭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吃到你做的鴨子,不都要謝謝你嘛。你就辛苦一趟,一年就過一次年。」
陳香芳心里暖洋洋,嘴上駁斥道︰「小樓你的嘴說出來都有道理,你是常有理,學堂里對付你這種孩子就是掌嘴。」
「哎,想想小時候真是苦啊。」李國樓感慨萬分,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的文言文水平有限,八股文更是一看就頭痛,國人讀,生澀難懂的字一個接一個。聖人的一句話,可以寫一篇八股文,嘗盡苦楚尋找到一條捷徑,跑到大英帝國卻換來一張結業文憑。
李國樓家人在喝茶談笑,調侃聊天一家人享受在春節祥和的氛圍里。城北門安定門一輛馬車等著出城,馬車里坐著三人,金二子、艾海和王快嘴。
王快嘴一路上嘴巴沒有停過,感謝兩位捕頭對他的再造之恩,蘀他找到了逃跑的老婆紅姑以及兒子王崽子。
艾海一路上沉默寡言,金二子卻和王快嘴聊得起勁。馬車終于通過城門,茫茫白雪一會兒就將車軸壓出來的痕跡覆蓋,消失的馬車,消失的聲音,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王快嘴凸出雙眼,脖頸里勒緊了一根麻繩,嘴里發不出聲音,只想問一句為什麼?嘴里只發出嘶嘶聲。
金二子怒道︰「媽了個巴子,像蒼蠅一樣嗡嗡叫不停,我說的嘴巴也干了。王快嘴到了閻羅王那里記得報老子的名號,別找錯人。」
「把衣服扒光,扔到墳地里,讓烏鴉吃光,到了春季誰能認出這具骸骨是誰?我就跳河自殺。」艾海說了狠話。
趕馬車的是寶芝林黃麒英的徒弟「肥牛」張鐵牛,一張肥嘟嘟的胖臉放著凶光,走正途永遠沒有前途。黑道上有名號有地盤不用做看家護院的家丁,他背離了師父黃麒英的教誨走上一條不歸路。
一大群黑烏鴉從天而降,呱噪聲蓋過了呼嘯的北風,黑壓壓一片在白色飛雪中凝聚在一起。吃人的世界,吃人才能活過冰雪的冬天,小卒黑烏鴉是閻王爺從地獄派來的第一批索命無常。
艾海、金二子、張鐵牛兩人拍打手上的雪,雙手變得干干淨淨,三人相視而笑,做了這件案子,他們就是一輩子的生死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共享。現在他們地位相差無幾,總有一天會相去甚遠,待到那時三個人的手再也不會緊緊地握在一起。
黑色的世界,天空卻是漫天白雪,無盡的白把一切黑掩蓋住了。
兩位記者要到寶芝房海吃一頓,不能寒了兩位師父的心,再大的雪兩位拳擊師父還是願意出門。下雪天馬車還算好走,等明天地上結冰,很多馬車夫就不願意出門做生意了。國人尊師重道師父為最大,李國樓把耶利亞的專用馬車讓給了兩位師父。
李國樓陪著耶利亞撐著一頂黑色的雨傘在雪地里慢行,要情趣不顧風雪的日子,只有熱戀中的人會做。
飛雪比早上小許多,不怕冷的小孩在大街上打雪仗,總有雪團飛向李國樓,連臉上也被小孩子擊中。耶利亞也被雪團擊中,兩人看也不看雪團是從哪里飛來繼續前行。
「麥克你在想什麼?」耶利亞嬌聲問道。
「哦,我在想我那個躲在英租界的師父,他現在就是教育這種扔雪團的下一代。看見大街上的孩子嗎?他們將來不是向我們扔雪團,他們會把所有的不公平發泄到我們頭上,好似地位的懸殊是因為我們的存在他們才穿破爛的衣服。不公平的世界要打破,還要打破我們的腦殼子,就像你們法國人攻打巴士底監獄一樣,把世界砸個稀巴爛。」
李國樓仰天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壓抑,心里想著商業救國到底行不行得通?這個不平等的世界,會被下一代砸成什麼樣?
耶利亞搖頭道︰「麥克,你就是想得太多,一會兒想干大事,一會兒畏手畏腳。管他呢我們做過就行,成功要看天意。我們不是還有法租界的家嗎?」
耶利亞給予李國樓信心,大不了逃進法國人的地盤和民族義士做一樣的事,卷土重來待到天做合。
李國樓飛起一腳把一團積雪踢向天空,漫起一片雪霧,灑然而笑道︰「這些天事情太多,人的心情有些低沉。我們要干大事不拘小節,要看大節,至少我不會出賣祖宗,不會靠西方列強來改變祖國。那些假洋鬼子大多是八國聯軍的同黨,有幾個當初還親身參加過英國人的海外軍團,我操他們祖宗。總有一天我要擺他們一刀,讓他們家破人亡。」說完李國樓再次踢出一腳,雪在飛濺心在釋放,壓抑太久的秘密在此刻釋放出來。
李國樓把積壓在心里的陰暗面說出,這才是真實的李國樓,絕不是大家一起發財和氣生財左右逢源的那個「小李子」。
「商人不傷害人,就是傷害自己,麥克你的決定是對的,你終于長大了。」耶利亞非常滿意李國樓的坦白,這個床上厲害無比的男人終于對她敞開心扉。
這個獨特的家庭耶利亞是主心骨,她要用財力實現李國樓的夢想,野心勃勃的兩個人已經張開獠牙,準備吃掉一個個比他們強比他們厲害的人。
「你別帶壞大女乃女乃,我家只有一個好人了。」李國樓告誡道。
「那玲玲呢?」
「你怎麼這樣玲玲是下一代,不會變壞的。」李國樓辯解,用眼楮瞥視耶利亞。
「二女乃女乃不是挺好,麥克你干嘛說她壞話。」
「我哪里說她不好,但她是歌姬出生,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使,是可以做西施的人,我還是太平點不要把她帶壞。」
李國樓吐露心聲,他不願做真正的勾踐,內心還不夠賤,絕不學長官為了升官發財,讓小妾陪上司睡覺。有些長官為了升官把小妾送給王爺,大清帝國的官帽要花血本才能得到。
「麥克,我有一件事不明,你干嘛把包一同拖到紡織廠這件事,他不會做這種有風險的事。」耶利亞帶著狐疑問道。
李國樓道︰「哦,我只是想讓他把心思花在賺錢上,不要動殺機,包大人會不會听我無所謂,反正過二年成功了,讓他後悔去吧。他的那個小相公心機頗深,我是衙門外做事的人,小相公對我還算客氣。若是考不小相公上舉人,鄔得福早晚要死在小相公手里。」
倏忽之間一大團雪塞進了李國樓脖子,耶利亞怒叱道︰「你再敢說小相公三個字,我要你死得很難看。」
耶利亞舀著兩團雪,對著李國樓痛揍,李國樓立刻變成聖誕老公公,傻兮兮呆站在大街上。那把黑色的雨傘,掉落在地上,北風把雨傘吹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