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街巷之上,月芽兒象個小跟屁蟲一般,跟在女孩子們的身後,快樂的蹦跳著,蕭俊看著月芽兒小小可愛的身影,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從住在一起後,他和月芽兒之間的關系更加親密了些,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給月芽兒一個幸福的童年,雖然女孩子們接納了月芽兒,但多少對她還是有些冷淡,蕭俊覺得自己應該幫助一下月芽兒。
如今已近年關,雖是荒年,但蕭家的境況還是要比尋常百姓好上不少,燕氏按照以往過年添置新衣的習慣,將蕭俊以前過年時才穿的一件青布新衣翻了出來,這衣物已經有些顯小,燕氏照著月芽兒的身量兒將這青衣改成女孩子穿的樣式,算是給月芽兒過年置辦了一件新衣,然後又扯了幾尺青布,給蕭俊再重新做上一件。
蕭俊見母親裁剪新衣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在夢境中看古裝劇的時候,依稀記得富家小姐們穿著很漂亮的那種披風斗蓬,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樣貌款式,但大致的印象還是有的,臨湘的冬季還是很寒冷的,這種斗蓬還是很實用的,想到此處,蕭俊立刻行動起來,從孫子遠那里借來紙筆,搜腸刮肚的回憶了好久,終于弄出來一張草圖,拿到燕氏面前︰「母親,月芽兒畢竟是第一年進我們家門,給她穿兒子的舊衣面子上有些不好看,兒子給月芽兒畫了一個斗蓬圖樣兒,求母親按這圖上的樣子給月芽兒添一件新衣,兒子算過了,總共不會超過一百個銅板。」
說完拿著圖樣給燕氏講解了起來,燕氏開始還不以為然,不過很快眼中就露出了驚訝之色︰「你這小鬼靈精居然還有這本事?為娘真是小瞧你了,你畫的這樣式和為娘小時候穿用的斗蓬倒也有些相似,為娘就試一下,看樣子做出來應該很不錯的。」
第二天燕氏花了七十個銅板扯了三尺絳紅色的細布,母子二人在屋子里琢磨了半天,終于做出來了一件帶袖的斗蓬,格式十分新穎別致,袖口、領口和外沿瓖著一圈白邊兒,領口、袖口上還綴著幾個可愛的白色小絨球兒。
燕氏端詳了半晌已經縫制完的斗蓬,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快將月芽兒喚回來試試。」
蕭俊立刻跑了出去將在外邊玩耍的月芽兒拉了回來,月芽兒臉蛋兒紅撲撲的,一蹦一跳的跑進燕氏的屋子歡聲道︰「哥哥說有新衣裳穿了,月芽兒好歡喜,是母親手中拿著的那件嗎?」
燕氏眉間含著笑意,將月芽兒拉過來,將斗蓬套了上去,這斗蓬松松大大的罩在月芽兒身上,將月芽兒襯托得十分的嬌女敕可愛,燕氏抿著嘴笑道︰「好一個粉裝玉琢的小美人兒,我家兒子將來有福了。」
月芽兒也十分喜愛自己的新衣服,左轉轉,右轉轉,片刻之後便跑出去向小伙伴們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去了。
蕭俊隨即跟了出去,只見街巷之上,月芽兒第一次成為了小女孩兒們的中心,一堆女孩兒圍著月芽兒用艷羨的眼神兒夸贊著她的新衣服,月芽兒的臉上則洋溢著歡快而自豪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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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是送灶、祭祖、掃塵的日子,燕氏忙碌了一天之後,第二天,便開始忙碌起了過年的吃食,王知縣在二十三那天,特意送來一石精面、二斤豬肉和兩顆珍貴的白菜,說是做為蕭俊在過去的一年中,在安撫災民中,表現卓異的獎勵。
燕氏見送來這麼多好東西,樂得合不攏嘴,在二十四那天,按照江南一帶過年的民俗,用精面蒸出來了一鍋魚形的饅頭,取年年有余的諧音,分贈給了周圍的鄰居,蕭俊望著這些白白的饅頭,忽然心中一動,記得夢境中見過一種十分可愛的陶瓷小豬儲錢罐,滾圓滾圓的,自己也吹糖人的時候也曾經吹制過,不過糖人畢竟只能吃和看,不太適合在手中把玩,若是用這精面捏成這種小豬,質地柔軟又有些份量,放在手中把玩這感覺必定是很不錯的。蕭俊想到此處,立刻將月芽兒叫了過來,一個動手,一個跑腿兒,蕭俊先將一塊兒燕氏發酵好的面團,捏成了自己想要的形狀,又用調制後的朱砂點出來兩個紅紅的臉蛋兒和粉紅的鼻頭兒,用毛筆將大大的眼楮畫上,將耳朵上的輪廓也勾勒了出來,又用靈巧的手指將耳朵捏了出來,最後在後邊用毛筆打了兩個卷兒圈了一個小巧的豬尾巴,一個可愛的迷你小豬立刻栩栩如生的出現在了眼前,月芽兒水靈靈的大眼楮里立刻迸發出歡喜的神色,拍著小手大叫道︰「耶,好漂亮。」說完就要伸手去踫,卻被蕭俊一把拉住,笑道︰「小妞妞切莫心急,這個要蒸好了才能踫的。」說完將他的作品小心的放進了蒸鍋當中。
蒸出來的迷你小豬顏色瑩白,身上也散發出饅頭所特有的那種光澤和誘人的香氣,明顯比未放入蒸鍋之前更加可愛了些,月芽兒顧不得燙,一出鍋就把玩個不停,一付愛不釋手的模樣。待稍涼些後,便拿出去向女伴們炫耀去了,結果沒過多久,卻大眼楮里噙著淚花了跑了回來。
「嗚嗚,豬豬壞了,豬豬壞了,嗚嗚……」
蕭俊看著她淚水漣漣的模樣,連忙拭去小丫頭臉上的淚水,詢問道︰「怎麼了?妞妞。」
月芽兒現在還不太懂事,顛三倒四的講了半天,蕭俊才弄明白,原來是剛才一出院門,這迷你小豬立刻受到女孩子們的狂熱的追捧,結果爭搶之下,不小心碎成了數塊。
「妞妞乖,哥哥明天再給妞妞捏幾個。」蕭俊尋了塊布,擦去月芽兒小臉兒上抹的到處都是的鼻涕,笑著哄慰道。
燕氏在一旁也勸慰道︰「為娘明天再發些面就是了,以你哥哥的巧手,捏幾個饃饃又不是什麼難事兒。」月芽兒聞听此言這才收了哭泣,開始期盼著明天的來臨。
第二天,蕭俊忙了一天,做了一鍋的迷你小豬,月芽兒精心挑選了兩個留下來之後,將余下的每個相熟的女伴分了一只,雖然在這荒年,精面是極精貴的,但在蕭俊的懇求下,燕氏倒也沒有攔阻,月芽兒這一「大方」的舉動讓所有分到豬豬的小女孩兒大為的歡喜,紛紛將自己喜愛的一些珠花、玩偶之類的回贈給月芽兒,月芽兒的人緣兒直線飆升,和玩伴們相處的更加的融洽了。
除夕之日,燕氏將杜氏叫了過來,又以感謝孫子遠教導蕭俊學問的名義,將孫子遠也請了過來,兩個婦人力所能及的置辦了一桌酒菜,幾個人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頓。
蕭俊望著窗外的一抹晚霞,不由得暗自嘆道︰「自己在這短短的半年中,不僅習得了高明的武藝,還進入了縣城內最好的書院深造,又娶了自己最喜愛的月芽兒做幼妻,今年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