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老匪們終年在刀尖上行走,早已養成隨身攜帶兵器的習慣,蕭俊大鵬話音剛落,早已憋著一肚子氣的老匪們,立刻紛紛抽出長刀,怒吼著便撲了過來,蕭俊見段大鵬果然上鉤,身形向左側一閃,原本貼在他身後的柳雷突然顯現了出來,手中赫然端著一只剛剛被引燃的快捻三眼銃,段大鵬眼中剛剛閃過一絲警覺之色,柳雷手中的銃炮便炸響了,瞬間騰起三道密集的火光,兩枚銃彈砸在段大鵬的胸月復之上,一枚銃彈砸在他的肩膀之上,段大鵬驚怒至極的吼了一聲,便倒了下去,眼見不活了,其他的盜匪跟隨段大鵬幾十年,情誼極深,見對方放翻了大當家的,不由得怒極,個個雙目赤紅,擺出一付以命搏命的架勢,沖著蕭俊和柳雷便沖了過來,蕭俊和柳雷見敵勢洶洶,齊齊向後一躍,迅速隱入眾哨騎陣中。浪客中文網
早已有所準備的哨騎們閃電般的卸下後背的藤制盾牌,剎那間便列成一道盾牆,這種特制的藤牌乃軍中藤牌手所用,圓若草帽,長寬三尺,雖大卻輕,哨騎們于戰場之上繳獲多多,各種裝備極為齊全,這種盾牌是以刀盾陣作戰的專用盾牌。
哨騎們剛剛以金雞闖步勢列好了盾牆,老匪們便已經沖到了近前,先是無數把鋼刀重重的劈在盾牆之上,隨後老匪們便在奔跑的慣性作用下,以及後邊之人的擁擠下,狠狠的撞在了盾牆之上,哨騎們自然不會任憑老匪們憑借著人多,撞穿盾牆,在這些老匪撞上盾牆的一剎那,手中的長刀順著盾牌的隙縫便狠狠的塞了進去,頃刻之間,慘叫聲不絕于耳的響了起來,哨騎們身披重甲,老匪們擠做一團,發不上力,無法刺穿重甲,而哨騎們卻是一刀下去,便能刺傷或刺死一人。
哨騎們的盾牆畢竟過于單薄,只能夠勉強支撐極短的時間,但憑借著這片刻的拖延,卻也已經足夠了,此時,後方的營兵們趁著老匪們被哨騎吸引了過去,以最快的速度繞到了兩側,數名有過操控大火箭經驗的軍士,迅速將輕車推到哨騎的兩側,略略調整了一下角度,便點燃了引信,剎那之後,隨著陣陣火光硝煙騰起,數百道黑芒,化作一道道殘影,在哨騎的兩側以四十五度的斜角,宛若暴風驟雨般的襲卷進了老匪之中。
異變突起,這些毫無防備的老匪此時正密密的擠作一團,正是絕佳的靶子,面對這些無甲的血肉之軀,在如此近距離的攢射之下,這種介乎于冷熱兵器之間的大火箭,幾乎毫不費力的便可接連洞穿兩至三人。一輪箭雨過後,老匪們原本密密的人群,竟然稀疏了下來,許多老匪直接被射死,更多的卻是身體被射穿,負創極重,在地上大聲的翻滾慘嚎起來。
見火箭攻擊收效極佳,竟然放翻了近百老匪,營兵們士氣大振,飛奔至老匪們的兩側,刀盾手在前,列成嚴密的盾牆,長槍手在後,從盾牆的縫隙間拼命的向外刺了出去,迅速結成緩慢向前推進的陣勢,隨後便從兩側夾攻平推了過去。
三十余名弓箭手們則是飛快的攀上後邊宅院大門上的飛檐和兩側的院牆。老匪們雖然極為悍勇,此刻也不由得慌亂了起來,剛才一輪火箭突襲,著實將他們震懾得不輕,士氣大受打擊,現在又面對三面夾攻,月復背受敵,顯然官兵是有備而來的。
老匪們雖然受過戰陣的訓練,但此刻三面皆是列成了陣勢,進退有據,而老匪們卻是哄哄的擠作一團,被壓縮在一個極小的區域內,卻也只有被屠戮的份兒。
蕭俊和柳雷肩並著肩頂住藤牌,他二人身前擠著的盜匪是最多的,這些人皆是段大鵬的死忠,個個雙目赤紅的盯著柳雷和蕭俊,好在蕭俊所防御的正面寬度有限,後邊的老匪們就算是再著急,也是擠不過來,見營兵們在側翼展開了攻擊,成功的擾亂了老匪們的心神,蕭俊趁著對面的幾個老匪有些分神的一剎那,猛的拽出一只短銃,架在藤牌之上,一銃將擠在身前的一名老匪的半邊臉頰轟飛,隨即飛快的收起空銃,將第二只銃抽出,再次轟出一銃,將旁邊的一名老匪脖頸轟爛。
其余的哨騎們也趁著老匪們心神不穩,紛紛出擊,再次將二十幾名老匪刺倒,沖在最前邊的盜匪都是最凶悍的,隨著這些盜匪的不斷慘叫著倒下,加上月復背受敵,前邊的盾牆屹立如山,兩側的盾牆又緩緩壓了過來,老匪們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見後方的宅院的正門洞開,可做逃命之用,毫不猶豫的大叫著爭先恐後的向後方宅院的大門擠了過去,這百余人若是組織得當,穿過這大門倒是極容易,但現在擠作一團,爭相逃命,反倒被「堵」在了門口,哨騎們見狀,隨後吊在後邊砍瓜切菜般的屠殺了起來,營兵們見狀,更是如打了雞血一般,在兩側毫不留情的將匪徒們砍殺刺倒,而那些好不容易擠出大門,逃進宅院之內的,卻又受到攀上院牆的弓箭手們的狙擊,被紛紛射倒。
僅半柱香不到的功夫,這場空前「慘烈」的大屠殺便告結束,除了十幾個僥幸逃進宅院的,其余的老匪全部被當場斬殺,待其他的莊丁和莊內的壯丁們共百余人拿著家伙趕來時,屠殺已經接近了尾聲,這些莊丁猶豫了片刻,見父輩慘死在血泊之中,終于還是有幾十個熱血的,嘶吼著提著家伙沖了上來,這些沖上來莊丁有近半數端著鳥銃,但這些青壯顯然沒經過什麼嚴格的訓練,不僅陣形散亂,亂哄哄的一片,相互遮擋,那些持刀的更是揮舞著大刀沖在了最前邊,將視線牢牢擋住,根本就無法施放排槍。鳥銃手們只好提著銃槍一邊跟在後邊奔跑,一邊尋找著自由射擊的機會。
蕭俊見這些沖上來一烏合之眾中居然有大量的鳥銃,也不敢過于大意,此時老匪們基本已被滅得七七八八,便交由營兵們去處理,蕭俊大喝一聲,便帶著哨騎們迎著這些莊丁和青壯撲了過去,這些莊丁和青壯,動作生澀得很,明顯都是些沒經歷過戰陣廝殺的,打斗經驗更是少得可憐。哨騎們在沖近十步左右時,收起長刀,紛紛抽出背上的標槍,弓腰擰身,借助迅猛奔跑的沖勢,用盡全力擲了出去,標槍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黑虹,直奔那些鳥銃手飛射了過去,剎那之後便射入人群之中,不少莊丁躲閃不及,被標槍刺中,頓時大聲痛呼了起來,這一輪標槍便射翻了十數人,哨騎們身披重甲、手持藤牌長刀、後背插著幾根標槍,腰間還別著三眼銃及硬弓箭矢,身上還有些雜七雜八,這一套行頭下來,加上體重足有二百余斤。再加上武藝高強、身形矯健、奔勢迅猛,僅是將藤牌護在胸前,便在沖入敵群的一剎那,將青壯和莊丁們連人連刀撞得倒飛了過去。
蕭俊處于哨騎們沖擊陣形的正中,撞飛了一名持刀劈砍自己的莊丁之後,借助著沖勢,將手中第二標槍用力擲了出去,轉瞬之間便掛著風聲釘在不遠的一名鳥銃手胸膛之上,隨即一個箭步竄至被自己撞翻那青壯的身前,一腳便踏碎了此人的咽喉,哨騎們出手如風,三下五除二便將這一撥膽敢反抗的莊丁和青壯全部斬殺。
余下的青壯和莊丁們,見這些凶神惡煞,僅一個照面便將數十人全部放翻,個個面面相覷,臉上懼色和憤恨之色交織在一起,卻又猶豫著不敢上前,其身後更是大批听到慘呼之聲趕過來的家眷,又不能撇下家人獨自逃走,只是持著刀銃,尷尬的僵持著。
蕭俊見狀,大喝一聲︰「扔下兵器,投降不殺,否則雞犬不留。」哨騎們見對方仍有不少鳥銃手,紛紛取下弓箭,在十余步開外的地方,張弓搭箭,對準了那些手持鳥銃的莊丁。
面對著前方二十余名身披重甲的凶神,以及隨時會射出的奪命箭矢,莊丁和青壯中膽小的,懾于哨騎們的婬威,開始放下兵器,這些人當中有些血性的已經在剛才的那一拔沖鋒當中被滅掉了,余下的自然都是些沒什麼血性的,見有人放下了兵器,也隨著將兵器鳥銃扔到了地上。在哨騎們的喝令下,雙手抱頭,被集中到了一起,這一片廣場倒也算寬闊,哨騎們將這些老匪的家眷們集中到了一起,命一部分營兵前來看護,蕭俊則是帶著哨騎們和其他的營兵們在全寨之內展開了大搜查,將藏在暗處的,或是剛剛逃出寨子沒跑出多遠的,全部捉了回來。
如此一番折騰之後,已經是到了掌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