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掛重甲並未耗費多少時間,很快,蕭俊等人便重新跨上戰馬,隨著蕭俊一聲令下,哨騎們迅速擺出對陣的架勢,個個手持狼憲長槍,操控著戰馬,分成兩排,每排二十余人,密密的排在一起,擺開重騎沖陣的隊形。
這些日爾曼重裝步兵,在將將越過倭寇人馬的尸體後,便停了下來,列陣不動,各自掣起手中的丈余長槍,以二十乘五的隊形,密密的聚在一起,第一排二十人長槍平伸,第二排二十人長槍從第一排步兵的縫隙伸出,角度微微上揚,第三排二十的長槍則是從第一排和第二排步兵的縫隙中探出,角度抬得又高了些,以此類推,擺出了一個有如刺蝟般的拒馬槍陣,對方雖然看上去大都是新手,但馬匹卻是極其精良,這種重騎聚成一排,所產生的強大的沖擊力,便是他們也不敢小覷的。因此,也不敢過于托大,直接持雙手重劍與敵軍對陣,而是謹慎的先用騎槍破掉敵軍的重騎沖鋒。
在距離對方五十步的時候,蕭俊這方的重裝騎兵開始逐漸加速沖鋒,按正常的程序,自然是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想辦法撞開這些手持雙劍的重裝步兵的方陣,雙方展開對決。
但意外的情況出現了,蕭俊這些重裝騎兵在似模似樣的沖入到三十步之內的時候,第一排重騎兵,卻是在蕭俊的喝令下,齊齊的取下插在頭盔上的一截已被引燃的粗香,隨後從背後飛快的抽出一桿標槍。這些標槍的槍頭處都綁著一個小型的火藥包,哨騎們閃電般的點燃火藥包的引線,隨即借助著馬力,將標槍齊齊的投了出去。剎那之後。標槍便齊齊的撞入敵陣之內,這些哨騎畢竟身負武藝,這準頭還是不錯的,加上對方二十乘五的戰陣,目標也不小,二十七桿標槍,有二十六桿全部射進了敵陣之內,剎那之後。重裝步兵的軍陣內便突然爆起團團火光,受體積限制,這些火藥包威力卻也不大,但這些密密的擠在一起的重裝步兵。卻也是被炸得東倒西歪。爆炸所產生的大量硝煙也部分的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蕭俊等第一排重騎在丟完炸炮之後,立刻勒住韁繩,同時略略向左右分開,閃開數道縫隙,第二排哨騎同樣向旁邊略分開。閃出幾道縫隙,隨後一直隱藏在重騎身後的三輛被牢牢擋住的馬車,則是突然加速,分左中右三路直奔重裝步兵軍陣而去。
這些重裝步兵未料到對方會用投槍突然丟出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的火藥包。他們身披板甲,投槍根本無法穿透。待這些重裝步兵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調整好陣形之後。卻發現三輛馬車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馳而來,這三輛馬車正是剛才用來拉哨騎的盔甲的五輛馬車其中三輛。蕭俊使了個障眼法,讓這些重裝步兵,誤以為是裝盔甲輜重的馬車,但里邊則是裝了大量的火藥。
馬車上的三名車夫,在距重裝步兵十余步時,突然將兩把短刀狠狠的捅入健馬後臀,隨即從馬車上奮力的翻滾了下來,隨即捂住雙耳,死死的趴在地方,而三輛馬車,由于健馬突然受驚,猛的向前疾竄,瞬息之間便撞入了重裝步兵的槍陣之上,
這些重裝步兵反應倒是極快,在剛才馬車狂奔而出之時,有幾個沒有被火藥包爆炸干擾到,反應機伶的,聯想到蕭俊對付倭寇的手段,立刻拔出遂發手銃,對準戰馬開始轟擊,但拉著馬車的兩匹健馬都是挑選的最好的,而且身上還罩了雙層棉甲,西夷手銃俗稱手炮,雖然近距離威力大,但射程近,準頭差是硬傷,蕭俊向來都是與敵拉到三步以內才開火,除非迫不得已,才會在十步開外使用。
這幾發銃彈,由于倉促射擊,僅是有一枚銃彈,擦著棉甲的邊緣滑了過去。
隨著受驚的健馬猛的竄進槍陣,數桿長槍也隨之也刺穿了雙層棉甲,狠狠的刺進了驀然受驚的健馬龐大的身軀之內,有的長槍甚至被撞得斷成了兩截,
驚馬雖然終于被攔住,但後邊的三個車廂,卻是在慣性的作用下,依然狠狠的撞進了軍陣之內。接連砸倒了數人之後,終于停了下來。
被撞的東倒西歪的重裝步兵們,飛快的爬起來,正打算清理掉這三個障礙物,就在此時,三聲劇烈至極的爆炸聲猛然響起,重裝步兵方陣之內隨即便騰起三股巨大的的火光和濃濃的硝煙。
這三輛馬車之內,都是裝著大量的火藥,這些重裝步兵又密密的聚集在一起,縱然甲冑堅硬無比,卻也是被紛紛炸上了天空,又重重的摔了下來,空中到處都是斷肢殘臂。
幾乎在劇烈爆炸響起的一剎那,蕭俊便帶著五十余名重騎,以狼群戰術猛撲了過來,三十余步的距離,即便是重騎,也很快便沖入了重裝步兵的軍陣之中,此時不少重裝步兵,被劇烈的爆炸正震得有些發蒙,還未徹底反應過來,蕭俊帶著柳眉柳雷,三人一馬當先,打馬從重裝步兵的軍陣飛速穿過,見一名重裝步兵,正搖搖晃晃的站在那里,顯然還未從劇烈的震蕩中徹底清醒過來,蕭俊手起劍落,一顆大好的頭顱隨即飛起,在空中劃過一個大大的弧線,落在了不遠處,柳眉也是手中柳葉彎刀一閃,砍飛了一個重裝步兵的腦袋。
哨騎們甫一沖入軍陣,便或是刀砍,或是抽出後背上的大錘,對著搖搖晃晃站立著的,剛剛迷迷乎乎爬起來的重裝步兵便是一頓毫不留情的猛砍猛砸。
蕭俊率柳眉和柳雷穿過重裝步兵軍陣之後,一眼便看到,位于前方二三十步遠的幾員賊將,以及身後的十幾個護衛,正拱衛著一面軍旗,蕭俊並未放慢馬速,直接奔著敵軍大旗便沖了過去,守衛大旗的是十幾個苗兵,見蕭俊打馬沖了過來,立刻取出弓箭,紛紛張弓搭箭,他們的箭矢可是涂有劇毒的,不過蕭俊卻並不懼怕,他身披重甲,就連飛霜都罩了一件棉甲,身上還襯了數層絲稠,便被箭射穿衣甲,有絲綢包裹著,這箭頭的毒素也絕不對沾染到傷口上。
硬捍了一輪箭雨之後,蕭俊已是欺至陳甲三人近前,雙足猛的一踢馬月復,飛霜突然加速,猛的竄了出去,蕭俊隨即揮起重劍,直奔段飛虎狠狠的劈了下去。
這段飛虎財大氣粗,卻又從未經歷過戰陣廝殺,臨來之前,特意花高價弄了一套亮銀盔甲,將自己打扮得極其拉風,穿越山林的時候,他將亮銀甲分解開來,花高價讓數個苗兵幫他背著,而陳甲為了能夠長途奔襲,雖然身份不低,卻也只帶了一套周軍精銳所用的皮甲,苗兵土司總兵陸道清更是只穿了件極簡陋的皮甲,若是混到尋常苗兵當中,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個將軍。
因此蕭俊見三人中,段飛虎衣甲最為鮮亮,派頭最足,便誤以為此人官最大,擒賊先擒王,直接便奔著段飛虎猛劈了下來。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段飛虎忍著劇烈的心痛,花了四萬兩白銀,請三萬苗兵長途奔襲,原以為手到擒來,卻見蕭俊手段頻出,竟然三兩下殺散了數萬苗兵,殲滅了倭寇,炸殘了西夷精銳,殺到主帥身前。段飛虎此時心中已是憤恨欲狂。
見蕭俊手起劍落,段飛虎同樣雙目赤紅,銀牙緊咬,掄起手中的九耳連環大砍刀便要回擊,卻見蕭俊突然一個加速,措手不及之下,急忙猛的一矮身,這段飛虎還是有著幾分本事的,危急當中,竟然堪堪避過了蕭俊勢在必得的一擊,段飛虎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蕭俊一劍砍空,駕馭著飛霜與段飛虎擦肩而過,蕭俊輕輕拍了拍飛霜的馬頸,二人久經戰陣,自然是心意相通,飛霜在掠過段飛虎的一剎那,飛起後蹄,狠狠的蹬在了段飛虎的後背之上,段飛虎畢竟沒有什麼戰陣廝殺的經驗,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後背仿佛被大號的鐵錘重重的擊了一下,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嗓子眼一甜,一口老血便噴了出來,此時柳雷拍馬趕到,倒轉刀柄,重重的擊在了段飛虎的額頭之上,在段飛虎倒地的一剎那,柳雷心中不由得大喜,生擒主將,這可是大大的功勞。
真正的主將陳甲,此時卻是癱坐于地上,腦中一片茫然,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率數萬大軍,還有八百外夷精銳助陣,怎麼會這麼快就敗了?對方不過一千鄉勇,外加五十個算不上十分精銳的哨騎。
為更好的觀察敵情,陳甲從後邊弄了匹戰馬,一直騎著,結果剛才重裝步兵軍陣內的三聲劇烈的爆炸不僅炸殘了重裝步兵,同時也將後邊不遠處的,重裝步兵們的戰馬,以及陳甲胯下的那匹戰馬全部炸成了驚馬,陳甲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掀到了地上,頭顱重重撞擊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