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湮塵 第六十四章 俠盜陸搖

作者 ︰ 竹江人

早晨的陽光射進客房,陸搖睜開眼楮。酒味飄在鼻間,腦中依舊有著疼痛的感覺。陸搖使勁晃了晃頭,起身站起。感覺到衣服中異樣,伸手入服中,拿出書冊出來。注目一看,見得封面上寫著三個大字‘遁地術’。一時心中疑惑,再打開來。移目看去。

‘吾自巧獲奇遇,修得一身本領以來。便入了盜行,更是為盜所迷。經長年研究模索,總結出這一盜中本領,遁地之術。’

書中關于遁地地秘訣,如何根據泥土成色判斷地質成分,如何感受泥地里的各方壓力從而判斷遁地路線,種種問題。逐一解釋,甚為詳盡。書中還講述了一種泥土中的探听之術,其內容深奧難懂,陸搖讀來,不得其解。最後一篇卻是圖文並茂,講述了遁地工具,這些工具中含有非常多的巧陣機關。陸搖看來,卻是大喜,頓時間腦中便是清醒,認真深讀片刻。便感覺里面陣法繁復,機關復雜,非一目能全解。陸搖將書翻至最後一頁,見到書中署名‘盜皇燕入天’。頓時心中大驚。稍一回想,又跑出去叫了小二,問及嚴天去向。小二也不知,告知其並未在客棧開房休息。陸搖這才確定嚴天便是盜皇燕入天,一時心中感嘆‘難怪這麼古怪,原來盜皇便是你’。這番思想,不禁又想起燕入天被自己嚇著的樣子,嘴中訥訥地道︰「盜皇兄,膽子真小。」

陸搖收好遁地術書冊,到得酒店吃早點。看了懸賞榜,見得其上燕入天的懸賞上又多了一百萬黃金懸賞。問得小二︰「這燕入天懸賞又增加了,不知他又犯了何事?」

店小二答道︰「大俠有所不知,這燕入天昨晚來到了我們杭州。將城內陸府中重寶‘離劫石’盜走,今一大早,陸府中人便來把這懸賞掛上了。不過,對盜皇來說。這懸賞的數字再多也無用。至今,也沒人見過他的影子呢。」

陸搖一點頭,自顧用了早餐。隨後回房,便開始認真研究起遁地之術。

陸搖對陣法機關自然是極為喜愛,研究這遁地之術,卻也先從遁地工具開始。先是參悟其中的陣法機關精要,待得把一個個陣法機關全部看明白,花去了他整整兩天時間。再把各個陣法機關逐個整體連在一起理解,一時心中了然,卻也大嘆精妙。隨後,陸搖便入得杭州城內,從其中購買了各式工具,回到客棧。又是一番琢磨,幾經拼接組合。花了整整七天時間,浪費材料無數。好在身上銀兩足夠,用廢了材料便又去重新購買。如此一番廢寢忘食的研究,總算被其搗鼓出了三樣工具。正是燕入天當日所用的那一副遁地裝備。一副奇怪的手套。手套的各個手指上機關重重,上面分布著各種用具——勾、刺、點火石、金剛鑽。那副頭套更是復雜,其上包含了定位、透息、探寶多種功能。這些器具雖說功能強大,而其體積卻是不大,隨意放于服中,極其輕巧。只是這些器具功能的使用和操作均需真氣配合。陸搖體內真氣甚薄弱,大部分功能卻是使用不起來。但基本地挖洞技巧卻是能夠使用。這也使得陸搖心中大喜,對這套工具愛不釋手。

遁地工具做好後,陸搖才開始研究起冊子的前面部分內容。其中都是盜皇的一些偷盜經驗和一些應用手法,這些看起來易懂。但真正領悟使用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畢竟盜皇的實力比陸搖要強上很多,本身的感應能力也非陸搖能比。陸搖一番研究,也只明白了個大概,許多精要之處卻是體會不出來。

對于那探听之術,陸搖更是看得雲里霧里,怎麼也不明白。這探听之術,卻是燕入天藝成之後所創。能遠距離听聲辨味,探听虛實。只是修習這一門術法卻是必須要有聚流實力。陸搖現在的水平,差之甚遠。自然不能習會。

如此陸搖又在這福榮客棧呆了一個星期。如此算算,陸搖在這福榮客棧呆了近半個月。初時有些擔心陸府之人會在福榮客棧查到自己,也留心提防了一番。但直到此刻,那陸府只是對燕入天發出了懸賞,似乎根本沒查出自己與那晚偷盜有關。隨後便也放心下來。

這一日,陸搖收拾了行李,便大搖大擺出了福榮客棧,往東而去。

一日中午,陸搖來到今嘉興地界。進了一個酒樓,靠窗坐了,點了酒菜便自用餐。

此酒樓位于城區鬧市,甚為熱鬧。酒樓對面,是個大院。院中房屋甚多,建得非常漂亮豪華。只是門口幾名大漢把守,門前三尺之地盡被圈了起來。使得這一條街,唯獨此處被堵了一半的路。

陸搖坐在酒店二樓窗戶邊,于樓下街景看得清楚。陸搖用餐至一半時,樓下街道上傳來一陣吆喝和哭鬧聲。

陸搖看去,見得幾名壯漢將一名少年抬著從那大院內扔出門外。那少年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呼叫︰「你們冤枉好人,我沒有偷夫人的東西。我不是賊!我不是賊!」一邊叫著,卻是一邊哭出聲來。

那幾名大漢中一人一腳將小孩踹開,大聲喝道︰「小兔崽子,連夫人的東西都敢偷。兄弟門先給他一點教訓。」說完,卻是先上前往少年身上踢去。後面的幾名大漢也跟隨著,向少年一頓拳打腳踢。

少年吃痛,卻只是抱著身子哭喊︰「你們拿了藥不給錢,還冤枉好人。」

幾名壯漢不顧少年的大喊,一番拳腳後,領頭大漢說道︰「給我滾出這里。」

少年心中難受,但在幾名壯漢目光下,卻不敢多有反抗。當下爬起了身。一瘸一拐往街道一邊跑遠。只是其嘴中依舊不停,似有滿月復委屈,大聲喊道︰「我不是賊,我不是賊。」

陸搖望著那遠去的少年背影,耳中響起‘我不是賊,我不是賊’的聲音。卻是心中大動,不多時,目中眼淚流出。口中也不禁跟著念道︰「我不是賊,我不是賊!」那一直藏在陸搖心中的片段忽然閃現。

那是一個南海的小島,島上一年四季蓋滿綠色。那里有各種美麗的花朵綻放,那里的海邊有數不盡的貝殼珍珠,那里滿是陸搖童年的記憶。他記得那從未對自己發怒過的父親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的情形。他記得自己不斷地哭著告訴父親自己不是賊,但是沒有用處,反而得到了一頓從未有過的毒打。那一直在他心目中高大的男人對他大吼,說他一生之中,最恨的就是賊,最看不起的就是賊。整整十天,陸搖被關在一間房子里,沒人搭理,也沒人來看他。他餓得啃起了地上的泥巴,咬了屋子里的木頭。但他似乎被遺忘,沒人給他送飯,也沒人來看過他一眼。在不斷求生的意志中,他用牙齒咬斷了那木窗。翻出囚牢,卻遠遠見到那身影只是立在那墓前,一動不動。他不敢吭聲,偷偷去廚房大吃一頓。又獨自找了條木船,劃出了小島。自這以後,他便是個孤兒,沒人管的孤兒。于是他到處流浪,以乞討求生,受盡了世態炎涼。

此刻那些情景一一閃過,陸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厲色,嘴中自語道︰「我就是個賊,我偏要做個好賊給你看看。」

陸搖匆匆用過午飯,便下了酒樓,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

夜間,陸搖將早已經買好的一個布袋扛在背上。展開身法,往那日間酒店對面的大院而去。將飲恨衣速度開啟,幾個閃落間便到了大院內。在其中一番找尋,探到庫房所在。便直接從屋頂進了庫房。見庫房內無人看守,便打開倉庫,只見里面滿滿的金銀裝滿了半個倉庫。陸搖將布袋打開,用庫房內的金銀裝滿了布袋。而後在庫房內牆上寫上陸搖倆字,便躍上屋頂離去。

出了大院,仍未被大院內人所察覺。陸搖扛了布袋,往鄉間村落而去。見著簡陋房屋,便往屋內投去金銀。一連跑了數個村落,將滿滿一布袋金銀全數發完。才再回客房休息。

次日一早,官府貼出告示,通告捉拿‘竊賊陸搖’。上面沒有畫像,只是說千戶劉府失竊,查明乃竊賊陸搖所為,特懸賞通緝。

卻說這劉府失竊,庫房中金銀丟失甚多,府中上下頓時加強了守衛。到這日夜間,看守庫房的人員加倍防衛。並派了兩人在庫房把守。到得第二日早晨,卻見兩名看守之人被人點了暈穴。倉庫內金銀丟失不少。在庫房上見得一串字跡。寫著‘陸搖再次光顧’。

劉千戶見得牆上字跡大怒,將看守庫房的人員一頓臭罵。而後又加派人手,日夜不停地守在庫房內。如此一日過去,庫房內未見有任何動靜。但打開倉庫一看,其內金銀又少了許多。仔細查看,見得倉庫內多了一個地洞。且在倉庫壁上再現一串字跡‘陸搖三次光顧’。

劉千戶這才學了乖,見得陸搖無所不能。便將倉庫內金銀移了地方。分好幾處藏放,並分派人手把守。但這陸搖似乎咬死了這劉千戶,這日卻不直接去那倉庫。而是跑至劉千戶的臥室一番尋找,把值錢之物盡數放入布袋,而後又逐間房屋搜尋。遇到有人要麼快速躲開,要麼直接上前點了穴道。陸搖速度快,出手招式雖不怎麼樣,但認穴極準。這番出手無一落空,直到將布袋裝滿才瀟灑離去。

就這般,陸搖暗偷明搶,一連關顧劉千戶家八晚。直到將這劉千戶萬貫家財,盡數帶出。這劉千戶八日間使盡了各種辦法,卻是連陸搖相貌都沒見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錢財被陸搖一袋袋裝走。實在是痛苦萬分。

與這劉千戶相反的,這附近的窮苦人家這幾日卻是歡喜連天。接連幾日,錢財自空中飛降。初時,眾村民不明所以,皆以為是老天恩惠。一時間流言四起,關于財神爺降臨的傳說在這一帶悄悄傳開。直到一日,有人家中寶物被認出是劉千戶家被盜走之物。而後官府嚴查,在周圍農戶家中接連發現被盜贓物。一時間,老百姓才明白這天降之財原來是那陸搖送過來的。于是,關于俠盜陸搖的傳說不脛而走。

陸搖在這江南之地一邊游走賞玩,一邊沿途探听。但凡听說有為富不仁,欺壓百姓之富貴人家,必登門造訪。替其喪盡家財,還歸百姓。于是,在這江南之地,俠盜陸搖之名,遠遠傳開。一時間百姓聞之心喜,富人聞之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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