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劇烈的砸門聲,伴隨著日光一起透進小屋之中,看著那朦朧的微亮,剛睡下沒多久的林憶,無奈地起身開門,他簡直無法想象大小姐,居然如此等不及想要慶祝節日。
前世里,每逢那一年一度的大節,他都與姐姐孤單地呆在那不算寬敞的家里,在那座城市內,他們姐弟二人是舉目無親,只能默默忍受那一份寂寞,而只有當他拿起那僅有的一盒鞭炮時,沖出家門的他,臉上才會露出童真的笑容。
「我的節日禮物?」
望著大小姐那只伸在眼前的白女敕小手,林憶不由地苦笑一聲,將那顆草蜥王的火紅色魔晶,輕輕地放在她的手掌心上。
「這算什麼呀!林憶,你可不能偏心,雨菡都有手鐲戴了。」大小姐看著散發著紅光的魔晶,嘴里不願意地嘟囔著。
「她的那個是地攤貨,不值幾個金幣,你的這個可是四級魔晶,我找人看過了,能賣一百個金幣呢。」林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走出小屋,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
「你可不準騙我,要不我和你沒完!」大小姐夏雨荷用懷疑的眼光,看了看林憶,這才將魔晶收了起來,轉過身朝演武場的方向行去。
「林憶,就等你來了,城里的長老馬上就要開始講故事了,咱們一起去听。」
邁步走進演武場,林憶抬頭一看,墨白、蘭迪、費特及二小姐夏雨菡,整齊地站在那里,就差他和大小姐了。
目光在雨菡身上停了一下,林憶轉過頭,對著墨白微微一笑,道︰「讓墨大哥掛心了,咱們這就起身。」頓時,一行六人有說有笑地離開演武場,向小城里那唯一的廣場行去。
林憶今天換了一身休閑寬敞的衣衫,一下子將他那富貴的氣息,暴露無疑,而二小姐夏雨菡則穿著那套粉色的節日盛裝,令她顯得神彩奕奕,充滿了青春的魅力,她腰間仍舊佩戴著那柄心愛的凝霜靈劍,並沒有收到空間手鐲內。
出了駐地的大門,一行六人踏上街道,伊利昂城顯示出難得的悠閑,到處都是聊天的人群,甚至連那些不常出門的家庭婦女,都歡笑著與孩童在街邊嬉戲,只有那些少男少女們都三五成群朝著那不大的廣場走去。
跟隨著前行的人流,他們六人時間不長,就來到了廣場之上,只見中間那座半米高的圓形平台,被鮮花簇擁著,上面站著幾名身穿紅袍的老者,嘴里在講述著什麼,而周圍時常有少男少女追逐打鬧。
神話傳說一直講述到中午,才在歡聲笑語中結束,林憶跟隨著大小姐他們,在街邊的小吃攤點上坐了下來,品味著小城獨特的美食,填充著饑腸轆轆的肚子。
這時,廣場之上傳來喧鬧的聲音,緊接著強勁的鼓聲也響了起來,一下子吸引著眾人都朝鼓聲傳來的方向望去,林憶回頭看了看,禁不住向身旁的二小姐問道︰「雨菡,這鼓聲是什麼意思?」
「是召集勇士的意思!」二小姐夏雨菡興奮地說道︰「馬上就要開始一年一度的比武了,這也是聖典日最隆重的節目之一。」
「林憶,你有沒有興趣上去比試一下,我可是很看好你喲。」大小姐嘴里填滿著食物,對著林憶不斷嘮叨,好象他不上場比試一番她就不干心似的,嘔得林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才閉上了嘴巴。
在科羅多帝國中,武風盛行,雖然那些真正的強者,大多都集中在少數的大家族和皇室之中,但民間也不凡修煉有成之人,更何況那些廣為流傳的強身健體之法。
這就使科羅多帝國民風彪悍,私下比試致死人命之事常有發生,故此,在每一個座城市廣場之上,都設有一個比武台,凡是雙方簽定了生死契約的,都可以在上面比試,任何人都不能插手,死傷各憑天命,不需要比武雙方負責。
而聖典日下午的比武,就是仿效千年前神魔戰爭中的片段,舉行的一種大眾化的娛樂形式,只要是修煉過武技之人都可以上台比試,但是比武之中不可傷及對方的性命,否則會受到嚴厲的懲處。
听到二小姐夏雨菡的解釋,林憶雙眼一亮,道︰「那麼咱們一會吃完了,去看一看。」
「好吧,不過你可不準上台去比試。」少女猶豫了一下,嗔怪地看了林憶一眼,那一晚的血腥還殘留著一絲,讓她有些心驚膽顫。
「放心,我只是看看而已,絕不會上台去比試的。」林憶笑了笑,低下頭專心地對付起碗中的美味來。
「別只顧著你們倆,要去大家一起去看……」
悶了好一會的大小姐,終于找到了話茬兒,在一旁再次嘟囔起來,吵得林憶是頭暈腦脹,在那直搖頭,惹得夏雨菡不停地嬌笑,經過的路人都朝他們望去,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似地。
等他們吃飽休息足,比武台四周已站滿了人,在墨白的帶領下,林憶等其他人幾乎沒費多大的力氣,就輕松地擠到了台前,縱然是有人不滿,故意擠向他們,但都被彈了回去,這才知道這六位少男少女,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來到比武台前,林憶這才看清楚,原來所謂的比武台,只是一個人工搭建的木台,直徑大約有十米的樣子,而此刻,上面正站著二名中年漢子,一左一右遙遙對峙,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都緊張萬分。
听著周圍人群中傳來的催促聲,林憶卻大失所望地搖了搖頭,台上二人的身份估切不說,看得出他們都修煉過幾年,但就憑他們那一劫力士初段的實力,還站在台上丟人現眼,實在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本以為是二名高手對搏,所以才來此觀摩一下,增長點與人對戰的經驗,沒想到卻是這般情景,剛才的一點熱情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了,其實節日里的比武,只是民眾們的一種娛樂方式,並不是原本意義上的較量。
此時的林憶是興味索然,心里再也提不起一絲興趣,抬眼四顧,只見他身前身後全是擁擠的人群,就是想要離開都十分困難,所以他只好將就一下,看完比武再說了。
比武台上相互凝視的二人,終于出手較量了起來,這二人雖然修煉的層數不高,但是每個人都半生不熟地會那麼一點戰技,在台子上左蹦右跳,打得很是歡鬧,引得觀看比武的小城居民不斷叫好。
民間的修煉者,大多數所習的都是強生健體的功法,與一些膚淺的戰技,對于普通的居民來說,只要是會使用靈氣的人,就是強大的修煉者,遠非他們可以比擬,既然台上的兩人,不但能夠運用力量之氣,拳頭還掄得讓他們眼花繚亂,自然就能博得大家的喝彩聲。
林憶無聊地看著台上二人,將胳膊掄的如風車一般,徹底無語起來,真恨不得跳上台去,一腳一個將他踢下去,但是這種有**份的事情,他是決不會做的,更何況他已給二小姐保證過,不上比武台的。
再過了片刻,二人象是得了神精病一樣,一左一右分開七八步的距離,然後相對跑著撞去,看誰第一個倒地,在連續撞擊了二次之後,二人仰面朝天,如死尸般一動不動,引得下面觀看的居民,一陣噓聲,直到將二人抬了下去,吵嚷的人群才安靜下來。
林憶看著捂嘴嬌笑不停的雨菡,也禁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任誰都沒有想到比武台上,會出現如此怪異的情況,尤其是大小姐夏雨荷,笑得是花容亂顫,甚至于眼淚都迸射了出來,在那捂著肚子,躬著腰,就差爬在地上捶打地面了。
說實話,以剛才在比武台上二人的實力,相互之間無論是力量之氣的修為,還是戰技的熟練程度,都是不相上下,如果認真一招一式的比劃,還可以堅持很長時間,完全可以做得更加精彩,只是不知他們二人犯了什麼病,竟然搞出這樣的結果,令人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林憶低頭沉思之際,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突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縱身躍上了比武台,大聲朝台下喊道︰「我是霹靂佣兵團的馬丁一,那位兄弟有興趣,可以上台來與我比試一下。」
他的聲音特別宏亮,朝台下擴散出去,引起了所有觀看比武之人的注意,頓時,人群之中傳出一陣陣嗡嗡的私語聲,原來是小城內第三大佣兵團的佣兵,怪不得這麼趾高氣揚,敢在比武台之上公開叫陣。
年輕佣兵又大聲叫喊了二次,見無一人上台來,不由得耀武揚威起來,面上現出天老大他老二的氣勢,背著手在台上左右徘徊,時不時地向下斜睨一眼,嘴里不斷宣揚著霹靂佣兵團的強大。
「就你那模樣,我一腳就可以讓你坐一次土飛機,騰雲駕霧般落下台去。」
林憶鄙視了他一眼,僅僅只有二劫的實力,就敢在這里大話連篇,這比武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轉過身去拉著雨菡正準備離開,卻突然听到人群之中有人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