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
又是四聲驚魂銳響,四支黑箭從馬車中射出,連中四名頭領,箭箭穿胸而過,更是余勁未消,將其身後的土匪也射了個對穿,那黑箭這才帶著兩人的鮮血,「叮鈴」一聲,射落在地上!
四聲箭響,八人喪命!
別說土匪們了,就是王家軍,就是那少年,也嚇著了。
這……這是什麼箭術?竟如此厲害?
即便是因為距離近,也不能這麼厲害吧?
要連貫兩人,那得多重的弓?多大的臂力?
這車中,究竟是什麼人?竟如此了得?
匪軍「嘩……」的一聲,像炸了鍋一樣,向四處散去;柳毅等人在公孫軍嚴密的護送下,慌亂的向後逃去,直逃到七八百步之外,這才停了下來,驚魂未定的望著那輛馬車。
舉弓少年「小慈子」完全呆住了!本以為自己已經遼東第一箭手了,但此時看來,自己真是太弱了!一箭雙「雕」,自己也許能辦到,但一箭雙「人」、四箭八命,這……這也太過分了吧?難道是麴師父?或是黃師父?不,便是連他們的箭術,怕也達到如此驚世駭俗的地步!那……會是誰呢?
「小慈子」還在激動的猜測著,土匪們那邊卻是鬧翻了天。
聯合匪軍十個頭領,轉瞬間死了一半,著實把土匪們嚇壞了。
「不干了!」
「這票我們不做了!」
「我們要退出!」
聖女峰的土匪們完全嚇尿了,叫嚷著要撤軍不干,連車公烈都急了,吼道︰「柳毅,我們要對付的人,到底是誰?」
柳毅陰著臉說道︰「叫什麼叫!就你們死了人麼?我們也死了兩個將軍,外加近萬的士兵,我們就不心疼麼?但事到如今,豈能說退就能退得了?我們已徹底的得罪了王家,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了,誰也逃不開干系!」
「你……」車公烈氣得好懸沒吐血,只怪自己貪得無厭,致使五千家當,只此一戰,竟死傷過半;若不能勝,這今後之路,怕是絕了!
白面軍師驚見如此箭術,心中微動,看這情形,似乎與傳說中的傳言有些相似;只是自己沒見過他,也沒親身經歷過,不知是真是假;若傳言是真的,那……那這射箭之人,會不會是他?
白面軍師心中激蕩,雙眼似乎發光一般,閃著熱烈的期盼,一團氣血上涌,竟燒得白面都有些泛紅了!
車公烈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問道︰「軍師,你怎麼了?可是發現什麼不對?」
白面軍師心中轉過七八十個彎,最後收了心情,虎著臉問道︰「柳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車中之人是誰,也早料到他就在商隊之中?」
柳毅一驚,吱唔道︰「什麼車中之人?我怎麼會知道是誰?不過是王家軍中箭術好一點的將領而已,這種人王家軍中多的是,有什麼可怕的!」
「多的是?」白面軍師冷言道︰「如此驚天箭術,如此逆天威力,整個天下,怕只有一人擁有吧?」
「什麼人有如此威名?我怎麼不知道?二當家的,飯可以亂吃,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說了,會大禍臨頭的!」柳毅似乎已經知道白面軍師的意思了,猜測他估計已經猜到車中之人是誰了,只得重口警告他,不可亂說。
車公烈也有些回過味來,敢情這車中之人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而自己卻傻不愣 的給人當槍使了?頓時心中一股怒氣上涌,喝道︰「柳毅!這車中之人,到底是誰?」
柳毅不悅的喝道︰「大當家的,是誰不是誰,現在重要麼?我們要做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殺光這里所有的王家軍,以絕後患!」
「放屁!」車公烈跳腳罵道︰「什麼只有一條路?那是你們公孫家的事,跟我們什麼相關?大不了我們拍不干了,你能耐我何?」
柳毅冷笑道︰「我是不能耐你何;但他們呢……王家軍,會放過你們麼?」
聖女峰土匪跟公孫家軍隊本就有怨,此時當然是吵得天翻地覆,不可開交!
白面軍師也知道,若真是那人,也只能心里知道即可,卻是不能說出來的;否則以那人的名望,必然軍心動蕩,斗志全失,到那時,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爭吵中,王家軍卻趁著這機會奮起反擊,將「匪軍」趕出車陣之外,連鐵鎖,布箭陣,重又穩固了第一道防線!
這一回,檀石仇越幾個小子被唬住了,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馬車四周,不苟言笑,小心翼翼,連戰馬都使勁的約束著,連大氣也不敢喘。
不用想,這車中之人,最次也是麴義、黃忠這樣級別的人物,那是祖師爺的親傳弟子,地位在王家軍中萬中無一,誰敢不尊?誰敢不敬?
王越端坐車中,運功豎起耳朵傾听,頓時兩百丈之外的匪軍的爭吵聲如在眼前;听了半晌,冷笑道︰「哼哼!果然是你們,公孫家!難怪商隊屢糟搶掠,竟是你們將軍隊化作劫匪!好手段!好手段!」
想著,王越沉聲向外說道︰「檀石仇越。」
檀石仇越趕緊過來,躬聲說道︰「大人……將軍……」卻是他不知車內是誰,也不知該怎麼稱呼,直憋得臉色通紅,哎哎嘶嘶,吱吱唔唔。
王越失聲差點笑了出來,繼續沉聲說道︰「仇越,交待各部,好生防守,盡量拖延時間;另外,你再想辦法派出百騎,向南找到文央、黃忠、魏延;他們帶著十萬王家軍,正在往這邊遼東進發。」
檀石仇越低聲驚呼︰「什麼?有十萬王家軍趕來?」
王越嗯了一聲,說道︰「不錯!你找到他們之後,告之這里的情況,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是!」檀石仇越躬聲退下,找來小慈子幾人,商量著求援計劃。
而那邊,土匪們也吵得差不多了,在白面軍師、柳毅的有心推動下,重又發起了第二次進攻。
這一次,有了前次的經驗,「匪軍」們高高舉著盾牌,舉過頭頂,阻攔著來自天上的飛箭。這一招,果然傷亡大減,到沖近車陣之時,傷亡不過千人!這還是王家小將見仰射沒效果了,臨時改成平射後的原因。
「第一隊,前方三連射!」
「後退,第二隊上,前方三連射!」
「後退,第三隊上,前方三連射!」
「後退,第一隊上,前方三連射!」
弓手們按著早就編過的三隊,輪流著在小慈子的指揮下,按部就班的收割著前方匪軍的生命,效果竟出奇的好!
咻咻的箭林,如狂風驟雨般,連綿不絕的放倒一批批的敵軍,直到雙方短兵相接之後,才退居二線,派上長槍、大刀兵,在盾兵的護衛下,迎擊匪軍。
「沖過去!沖過馬車!沖到他們中間去!」
白面軍師躲在十幾名侍衛的護衛後面,高聲的指揮著戰斗,卻是連頭也不敢露。
傳言在那人的箭下,三百丈之內絕無活口!此距不過兩百丈,實是太過危險,自己還是縮起頭來安全些!
柳毅當然也懂這個,附合著高聲喊道︰「不要停!像剛才一樣,強沖過去,他們人少,擋不住你們的!沖吧!沖過去!沖過去了就勝利了!」
四萬「匪軍」在兩人的催促下,像著了魔一般,瘋狂的沖擊著王軍車隊。
三百輛馬車組成的車陣,就像是狂風大浪中的一葉小舟,在雙方的爭奪下,一會兒失守,一會兒奪回,整個防線岌岌可危,頃在刻即!
檀石仇越殺得眼都紅了,手中的長槍廢了一把,又一把,已經彎曲了三把了,足見戰斗之慘烈!好在三百貨車中,有一百早被改裝調了包,上面全部裝的是弓、箭、槍、刀等武器軍需,王家軍倒無須為武器箭矢擔憂。
只是遼東久安,士兵多是演練為主,戰事極少;而公孫度卻是南擊黃巾,北抗匈奴,對內亦與豪強爭戰多年,早練就出一支鐵血部隊;雙方從數量上又相關懸殊,整個車陣防線,破綻百出,不斷的有「匪軍」沖破車陣,躍入陣中。
檀石仇越、小慈子等人帶著幾百精兵充當別動隊,四處救火,拼著全力殺掉陣內的敵人,補上缺口。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缺口越來越多,侵入的「匪軍」也越來越多,別動隊亦開始力不從心了,車陣即將面臨著里外的夾攻,情形急劇緊張。
檀石仇越挺槍刺中一名匪軍,大喝著向前猛沖,長槍透胸而出,刺入另一人胸中,將兩人串了起來,接著瞪目撩牙,使盡全身的力量,推著「人串」將馬車旁的敵人砸了開去,低聲吼道︰「將軍,快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王越冷哼一聲,說道︰「不急。我來給他們添點料!」
說著,王越輕挑車穿,只露出五發連弩,瞄準著兩百丈之外的匪軍指揮部,「 崩! 崩……」連著五響,五支黑箭不分前後的直奔柳毅而去!
「咻!咻!咻!咻!咻!」
「噗嗤!噗嗤……」
五聲驚魂銳嘯,匯在一起如同天際來音一般,寒芒閃過,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便飛躍過兩百丈距離,橫跨整個戰場,直接命中的五名護衛,慘叫一聲,便倒在血泊中再無聲息!
「哎呀!」
「啊!啊!」
眾頭領大驚,料不到遠距兩百丈,那人箭術竟還有如此準頭,果真是後羿再世,李廣重生,嚇得眾頭領驚叫著在眾人的護衛中,又後向退了兩百丈,竟是連戰場都差點看不清了,更何況指揮。
沒了指揮,匪軍又攻了半個時辰,卻是不進反退,差不多都被清出了車陣之外。
柳毅和白面軍師見久攻不下,又天色已晚,只得鳴金收兵,待明日再戰。(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