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寂寞之孤獨 第六十七章 天崖

作者 ︰ 青冥九劍

黃山下,陵陽城。

陵陽位于系統總壇艮山壇之北,劍閣佔據此地,與仙靈谷佔據艮山壇互為犄角,共同對東面神州幫所佔青龍壇形成壓迫之勢。

總壇戰役之中,劍閣傷亡十余萬人。戰後,多數重新練起返回劍閣,然而剩下一些卻是徹底離開,或退出江湖,或另擇其它幫派。即便在未曾重生的幫眾之中,戰後月兌離劍閣的也不在少數。此前接近六十萬人的劍閣,遷至陵陽時,只剩五十萬人不到。

清淡、夕陽、無垢等人在重新梳理幫派後,面對著驟減的幫派人數無言。世態炎涼,總能清晰無比的從每一次起落中體現。如果有什麼消息能令幾人稍感欣慰,那便是劍閣中高手選擇離去的很少,高層次上的實力損失不大。劍閣異于尋常的高手待遇制度,再次顯出非凡效用。

然而,總壇戰的結果,對劍閣的影響遠不僅是幫派人數減少這麼簡單。于實際利益方面,丟失青龍壇後,劍閣頓時失去販賣總壇裝而獲得的利潤,以及總壇附近大量豐富齊全的材料采集地。至于總壇城中各種消費設施的收益,更不是陵陽這種中等城市所能相比的。而在虛無縹緲卻又真切存在的幫派聲望上,劍閣同樣大受打擊,雖然聯盟中地位、權利未變,各種收益分配也不曾稍減,卻終究因為不再是能與神州幫、華山劍盟、仙靈谷三個幫派相比的頂級大幫派,而變得不再那麼令人信服。雖然最終被傷心斷腸以劍閣此次乃是替聯盟承擔損傷為由,將少許異聲壓下同時提出並通過了給予劍閣豐厚補償的提議,聯盟之中,劍閣多年積累的聲望終究削去大截。

經歷並適應種種調整變化之後,聯盟中重新恢復平靜。此時,眾人開始對一些至今仍未分明的事情生出探究興致。青冥,聯盟唯一能與小劍抗衡的存在,現今實力究竟如何?多年來,一直與小劍相提並論的他,是否因為沉溺虛名,于武學一途上陷入停滯,以致被學習各派至高絕學後的高手們追趕上?過去曾被公認的超出不存、紫心人這等層次甚多的小劍、青冥,如今兩者間的距離有多遠?盡管總壇戰役中其曾出手一招秒殺迷惘,但卻不能完全消去眾人心中疑慮。不然,為何紫心人竟敢將總壇的歸屬作為賭注向其挑戰?

聯盟高層中,傷心斷腸、冷傲霜、金剛等人縱然也有同樣的疑慮,卻絕不會將之在他人面前表現出來。幾人對劍閣態度毫無變化,仍舊每月必定來陵陽城劍閣駐地拜訪,一如從前劍閣佔據總壇傲視江湖之時。眾人笑談時,解釋為反正來往方便,從艮山壇到這里也不需多少時間。清淡、無垢等人,各自心中感慨莫名。

——

黃山,距峰頂不遠處,接天崖上。

凝望與紫衫由一名劍閣弟子帶領著,沿陡峭險峻的石階攀行。不知歷得多少轉折後,終于來至此處平闊之地。遠看筆直聳立的峭壁之上,宛如斧削般呈現一處平台,方圓不過十丈,身在其上,四下皆是雲海,放眼看去,所見萬里無遮。

一道青色身影,煢然獨坐于崖邊,其身周微弱紅光不停閃動,顯是沉浸于自修中。此時似是听到腳步聲,紅光漸漸散去。

凝望挽著紫衫微笑上前,在青冥身旁不遠坐下。

「三年未見,青冥你仍是一點也沒變。」

青冥微微點頭。凝望不禁白他一眼,旁邊紫衫看得輕聲而笑。

「青冥,我听說過了劍閣的事情。丟失青龍總壇,想必損失不小?」

青冥神情毫無變化,平靜道︰「損失三成收入。」

凝望吃了一驚,道︰「這麼多?我竟不知道總壇效益如此可怕。」解釋道︰「錢幫有一項業務,是替一些極有潛力的新生江湖勢力提供發展資金,以期將來獲得超額回報。劍閣雖然不在此範圍內,但是我可以做主,提供一些無息借款以使你們充實此次損失。」

青冥看她一眼,道︰「為何?」

凝望笑道︰「自是看好你劍閣能重回頂峰。」

青冥思考片刻,點頭道︰「可以。等下你去找清淡商議。」

凝望笑著點頭,道︰「還有一件事,紫衫她在揚州實在呆的膩了,想換個環境。聯盟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你這里最合適,所以想請你們劍閣收留她一段時間。」

一旁紫衫配合的做出可憐乞懇神情。

青冥點頭,道︰「等下會通知清淡,加她進秘劍閣。」

凝望顯出驚喜神色,道︰「秘劍閣中都是你們劍閣皇牌高手,她進去是否合適?」

青冥神情平靜,道︰「只是掛名,沒有影響。」

凝望微微欠身,輕笑著道︰「那就麻煩青冥你了。打攪你練功這麼長時間,想必快要在心里罵我了吧?我就先下山去,咯咯。」

凝望起身,看向紫衫。

紫衫雙手合十,輕聲求肯︰「阿姐,我想等會再下去。」

凝望扶額,無奈道︰「隨你。」轉身下山離去。

——

陡峭平崖,殘陽如血。晚風清寒,四方如寂。

紫衫輕聲問道︰「青冥?」

青冥微微點頭。

紫衫欣喜站起,在青冥身旁坐下,安靜看著遠方天際。

「阿姐,其實不是我的親姐姐……」紫衫手捧下頜,輕緩聲音中,透著淡淡落寂,「那一年,我剛進入江湖的時候,正遇上了靈鷲宮大肆屠殺……阿姐趁人多混亂的時候,救了我出來。自那以後,我都一直跟著她。」

「阿姐對我很好。可是,我不喜歡那里的感覺。即使很多人圍在身邊,仍然覺得仿佛只有一個人。」

「青冥,為什麼你會一點也不害怕孤單?明明,沒有人會不害怕孤單的。即使能承受寂寞,也只是,看得更遠而已。」

「可是,站的再高,看得再遠,身邊仍會被更多的未知包圍。茫茫黑暗之中,孤單一人,是不會知道向哪個方向前行的。」

「可是,為什麼你不害怕孤單?」

「即使感性為零,也只能,讓人不受其影響。唯有一個原因,才會使人不害怕孤單。」

「青冥,你是這樣的嗎?」

——

天邊,一片嫣紅。

青冥睜開雙眼,靜靜看著遠方,點頭。

紫衫欣然,道︰「我猜對了哩。青冥你真的知道一切。」

「可是,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你的風語樓,沒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青冥,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

接天崖上,青色身影微側,神情平靜看著身邊女子。晚風輕拂,紫色衣衫飄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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