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茫茫的雪籠罩在這夜色下,枯敗的樹丫隨風一震,撲簌簌的雪散落平坦的一地,昏暗的宮殿孤零零的在寒風之中顫抖著。
「這是哪兒?」筠輕歌微皺著眉頭,將小歡子放到了地上,一腳便是踹開了虛掩的殿門,寒風夾雜著雨雪隨著殿門的敞開,呼啦啦的灌了進來。
「嗯!」一聲悶哼,小歡子勉強的頂著風,將門關上,接著一臉驚異的打量著這里。
「這里這麼陰冷,應該沒人吧?」小歡子緊緊地跟在筠輕歌的身後,左右張望著,這里太黑了,他根本就看不清楚什麼。
「不!這里有人。」筠輕歌側著耳朵听了一下,那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沒有錯,這里有人。
可是,這里會有什麼人?什麼人會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嗤~!」小歡子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火折子,現在大殿里雖然寒冷,確實沒有風雪了,他才點著火折子,也不怕它滅了。
破敗,淒涼,拿著手中的火折子,小歡子雖然依舊是跟在筠輕歌的身後往前走,不過目光卻是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又進了一道門,時斷時續的咳嗽聲傳進了兩個人的耳內。
「殿下,真的有人!」小歡子低呼了一聲,筠輕歌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很快一個孤寂,瘦弱的人影映入了她的眼中。
「什麼人?」床上剛剛听到外面有人闖進來,勉強坐起來的洛子柳強自鎮定的問道。
「嗯?」筠輕歌皺著眉並沒有理會那人再說什麼,只是腳步又朝著他近了幾步。
美!真的很美,以筠輕歌的眼力,就算是沒有小歡子手中那火苗不定的火折子,她也是能夠將面前的人看清楚的。
面前之人,蒼白如紙的面龐,卻是帶著不沾人間煙火的淒美,尤其是那一頭黑白相間的發絲,卻是平添了這張臉的妖嬈和嫵媚。
「你,你是誰?不要靠過來!」洛子柳看著那模糊的身影越來越靠近自己,而且方才听到的那聲音應該是一名年輕的女子,立時他緊張的抓緊了身上的衣裳。
‘撲!’拿著火折子的小歡子終于看到了這里的蠟燭,緊走幾步點燃之後,這寬敞的大殿雖然不至于被微弱的光亮填充滿,但是已經能夠讓他看清楚這周圍的一切了。
「你是什麼人?我說了,你不要再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喊人了!你——」只是轉眼間,筠輕歌就距離他僅僅一尺的距離,洛子柳嚇得一時怔住了,目光盯在那除去風帽,還是光溜溜的腦瓜上,頓時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奴才知道這里是哪兒了?」
「行了,我也知道了。」筠輕歌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一抬手就將伸到她面前,小歡子的臉給推開了。
「殿下知道了?」小歡子有些悻悻的模了一下鼻子,但他的目光落到一時還是怔然的洛子柳臉上的時候,頓時驚嘆起來。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男人!果然是……」
「好了。」筠輕歌一伸手將小歡子那張幾乎要貼到洛子柳的那張臉,扯著衣領子給拉了回來。
「三殿下,你是三殿下?」雖然他很驚訝,驚訝的是這三殿下怎麼會突然來到了他這里?
「咦?你——不!父後,呵呵……。應該這樣稱呼你吧?」筠輕歌看著那張絕美的臉,歲月的刀痕竟然沒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不敢,臣妾不敢。」他嘴角有些哆嗦的說著,身體就要從破木床上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弱的原因,還是一時緊張,下來的時候身體竟然不穩,一頭就向地面栽下去。
「小心!」筠輕歌連忙身體一晃,穩穩的將這瘦弱的男人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父後,怎麼這麼不小心?若是真的摔壞了,兒臣可是會心疼的。」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湊在他的耳邊曖昧地說著,一陣炙熱的氣體吹進了他的耳內,讓他的身體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
「殿下……殿下說笑了。」他用力的掙扎了一下,可是又怎麼能掙月兌筠輕歌溫暖的懷抱呢?
「嘖嘖……父後,為何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呢?對了,不能說我,是兒臣,兒臣不是在開玩笑,是真心的疼呢。」她說著柔軟的唇瓣兒幾乎要貼到了他的耳朵上。
「殿下……殿下,臣妾不敢,臣妾擔當不起,再說臣妾已經被女皇陛下打入了冷宮,已經不配,不配讓三殿下稱為……。」他說著鼻尖兒一酸,胸口發悶說不出最後的那兩個字。
「什麼配不配的,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母皇雖然只做了一日夫妻,那不也是本殿下的父後嗎?呵呵……」她輕輕地說著,禁不住心頭的沖動,關鍵是近在咫尺的那個玲瓏剔透的耳朵太過誘人,讓她一張嘴就含到了口中……
「殿下……請自重!」洛子柳被她咬住耳朵的瞬間,身體就好像過電一般,腦子一片空白,嘴里也只是下意識的說著,想要掙月兌,卻是身子根本就不听使喚,最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嗯?」筠輕歌先是感覺他掙扎了一下,最後竟然就不動了,而且她貼到的那張蒼白的小臉,怎麼這麼熱呀?感覺到不對勁兒,筠輕歌將他推開,卻是看到他緊閉著雙眼,雙頰由剛才的蒼白變得不正常的緋紅,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發熱了?」筠輕歌說著回過了頭,看到了小歡子傻掉的臉。
「呵呵……小歡子……小歡子……你怎麼了?」
「殿下?殿下,您叫奴才?」叫了好半天,小歡子才回過神兒來,接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冰冷的地上,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似的,不停的說道︰「奴才什麼都沒看到,奴才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