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就好。我還擔心下月父親大人來天啟城,責問我那小子的情況,該如何回答才好。」羅羽的語氣稍稍好听了些,「白老,你做的好,不過,在我爹到天啟城之前,一定要找到那小子,不然的話,我們的大事便難成了!」
「是!少主稍安勿躁,誰也沒有料想到那小子腦袋進了水,竟然跑出天啟城。不過,屬下已安排人手,在天啟城方圓五百里內尋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線索。」那神秘的白老聲音再起。
「好,希望那小子在下月之前別被妖獸當了點心才好!否則,爹爹的計劃受阻,你我可擔待不起。你下去吧!」羅羽邊說邊笑著沖不遠處湖邊的秦可清揮了揮手,「對了,白老,請你看一出好戲!」
「呵呵,少主是想演一出戲給秦小姐看吧?」白老附和著笑道。
「哈哈哈哈……在爹娘提親之前,必要的戲碼一定要做足!」
羅羽神色泰然,右手食指對著那湖邊方向輕輕一彈,一道無形的真氣便發射了出去。
片刻後……
「 嚓—— 嚓——!」
「轟隆——咚咚咚——」
……
那道無形的真氣悄無聲息的轟擊在湖邊的冰面之上,頓時,厚實的冰面便裂開一個半丈見方的大洞,上面正在玩耍的五六個孩童應聲入水。
「救命啊,救命啊!」
「快救人啊!」
……
湖面之上,叫喊聲,呼救聲,落水孩童拍打冰面及湖水之聲,混和成一片,場面很是雜亂。
「哼哼,女孩子家的,總是對那種舍已為人的俠士有莫名的情愫,婦人之仁,又如何成得了大事!嗨!」那羅羽此時面容方才微變,輕喝一聲後,便單足一點地面,整個人凌空射向那危急的冰面之處。
這羅羽已經是築基期中末境的修為實力,數丈的距離對他來說,轉瞬即到。只見羅羽輕輕浮立在那群落水孩童的上方,長袖一揮,一道罡風便憑空生起,「呼——嘩嘩嘩——!」,那五六個孩童悉數全被他的罡風卷上了岸邊。
「表妹,你沒事吧?!」
羅羽一臉關切的轉頭看向臉色嚇的蒼白的秦可清,問道。
「清兒沒事,表哥,快救那些孩子!」秦可清那如玉般白皙無瑕的縴手緊緊的握著,秀眉緊蹙,神情非常的緊張。
「恩!」
羅羽點頭應聲之後,便雙手連動,幾道無形的罡風再次出現,直接將那幾個雖然被他救起,但已然被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凍的小臉發青發紫,眼看就要斷絕了生機的孩童一個個都扶正端坐,背向自已。
接著,羅羽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神情極是凝重。運氣兩息之後,自他的身上向外發出六道青色的真氣,一一通向那六名昏迷的孩童天頂穴之上,一時間,孩童的頭頂漸漸的泛起一團團夾著寒氣的水霧來。再看羅羽,面色變的越發難看,豆大的汗珠自額間不停的滲出。
「收!」
大約又過了十息左右的工夫,羅羽雙目陡睜,雙手合掌,輕喝一聲,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這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看著那六名孩童轉為紅潤的臉龐,秦可清面露欣喜之色,知道他們已經被自已的表哥逼出了體內的寒氣,自鬼門關又拉了回來。
「表哥!你……你流了很多汗,沒事吧?」
「哈哈哈哈……」羅羽衣袖輕拂俊臉,爽朗的笑道︰「清兒表妹,這幾個孩子沒事了,只要再打個小盹,一切就都恢復如初。至于表哥我,呵呵,只是消耗了點真氣而已,沒什麼打緊的……呃,就是真氣六分,對神識的損傷有點大,不過這也值了,如果一個一個輪流的替他們逼出寒氣,那估計最後一個孩子就算能救回,也要留下些凍傷的後遺癥了吧?」
「表哥,你真好!為了救他們,不惜損傷神識。」秦可清面色泛起一絲緋紅,但旋即又微微黯然,道︰「都怪清兒沒用,自幼染上奇疾,不能修習真法,不然的話,也好助表哥你一臂之力了……」
「哈哈哈哈……」羅羽輕拉過秦可清的玉手,笑道︰「清兒表妹,不能修習真法又有什麼?不是還有表哥在嗎?我羅羽發誓,只要區區不才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天,便要保護清兒表妹不受他人欺負,哪怕是與敵人同歸于盡,粉身碎骨,肝腦涂地……」
「表哥,不許你亂說!」
秦可清神情越發的緊張,玉手輕捂羅羽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可是,似乎是覺得這樣甚是不妥,便紅著臉轉過頭去,對著那幾名倒地熟睡的孩童,說道︰「表哥,我們……我們還是支會奴婢們拿些厚襖替這些小家伙蓋上吧,另外,再……」
……
「演,繼續演!我靠!說實話,這戲,演的還真他母的精彩!」
距離那羅羽與秦可清大約十余丈遠的一處雪堆旁邊,吳聊狠狠的向那道貌岸然的俏公子羅羽伸出了萬惡的中指。
原來,早在秦可清尚未離開觀景八角亭之前,吳聊便已然發現了亭中的二人,當然,這一點,不用刻意去觀察,這在大冷的天還有心思去湖心觀景的人,又是那麼的錦衣裘服,便似白雪之中的煤堆一樣顯眼。在吳聊的心里,寒風刺骨,不躲在家里圍著火爐的,除了那些附庸風雅、無病申吟的窮酸秀才外,就只有頭腦被門夾過的人才會跑到那湖中心的亭子里去賞什麼雪景了。
起初,吳聊還是個練氣期三四層的神識修為時,便一直有個夢想,那就是將神識之力修至萬里之遙的距離,這樣,偷看姑娘洗澡那便是十拿九穩、甕中捉鱉,完全沒有半點被人抓住的危險了。所以,只是遠遠的發現那亭中的女子驚為天人的相貌後,吳聊便心跳加速,緊緊閉上眼楮,過了片刻後,激烈的思想斗爭有了勝負,吳聊還是決定好好的在那極美的女子身上試驗一下那剛剛突飛猛進的神識。
于是乎,重新睜開眼楮,便下意識的釋放出他那已然可以覆蓋方圓六七十丈區域之內的神識,那麼輕松一掃。這一掃不大緊,本來是想看到一些平日里想看又怕人家不讓看看多了會遭受人家姑娘白眼的地方,可誰知道這眼楮一閉一睜的當兒,姑娘已經走遠,只剩下一名翩翩公子哥,而吳聊如此念舊之人,自然是認出了羅羽這曾經慷慨贈物的老熟人。正想暗叫無巧不成書的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神識之力,便發現這老熟人從容的向那湖邊孩童方位射出一道無形真氣!一道絕對是蘊含著大陰謀的真氣!
接下來的事,吳聊就算不用神識,也完全可以看的清楚,听的明白,想的真切了。
「這小子真他母的不是東西,想表現給美人看,也不用搭上無辜的孩子吧?!簡直禽獸不如!小爺我哪天一定要把這家伙的腸子掏出來纏在他的脖子上,繞上十七八圈後,再狠狠的一勒,勒出他的舌頭之後,再打上一個蝴蝶結,放回去……老鬼……老鬼,你看到沒有,我說你還有沒有一點點正義感,你倒是跟我一起罵啊!」
罵了半天,吳聊沒有听到鬼無形的聲音,心里有點不爽,便不滿的發泄道。
「小子,閉嘴!」鬼無形的聲音在吳聊的耳邊響起,「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初識的那天夜里,門外一個高個子的殺手,練氣七八層的修為,也想送你歸西的,有印象吧?」
「呃……有,有啊,咋了?那人的老大來尋仇了?」吳聊不明白鬼無形何以在這個時候提到那件事情。
「你小子少說兩句,給我閉嘴,凝息,听好!」鬼無形沒有像往常那樣與吳聊插科打諢,語氣空前的凝重,「那高個子的頭,被一個神秘人切下,而且,是半點聲息也沒有的,這你知道!方才你的神識只顧放在那丫頭的身上,而本尊與你同時,卻是將那羅羽探查了一番,結果,意外的發現,在他的身旁,竟然有一道極強的氣息存在,氣息的強橫,不是這築基中境的羅羽所能發出的。更讓我動容的是,這道氣息,與那以無聲手法切下高個子頭顱的神秘人,非常相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