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武神 207.黑暗中同行

作者 ︰ 殷漢唐

雲璃在雷俊掌心寫道︰「教主,就在永夜之地中。」

雷俊心中一動,雲璃話里的意思,分明是承認,拜日教當代教主,太陽島第一高手昆青,仍然活著。

對于太陽島和拜日教來說,昆青無疑是一個傳奇,一個英雄的傳說,一個精神的支柱。

十年前,正是齊氏家族侵入太陽島最猛烈的時候,拜日教遭到沉重打擊,大批教眾殉難,連拜日教上代教主也戰死沙場。

太陽島上下一片哀聲,在這個時刻,時任中天尊者的昆青月兌穎而出,率領拜日教連戰連捷,挽狂瀾于既倒,硬生生擊退了入侵的齊家人馬,成為全島子民的救世主。

昆青也因此接任教主之位,在他的勵精圖治下,拜日教迅速恢復元氣,成為南洋第一大勢力,古河帝國的南海霸主齊家也不敢輕犯。

三年前,齊氏家族的掌舵人,家主齊百川率領家族精銳親征太陽島,昆青以虛靈巔峰的修為硬抗真形境的齊百川,成就一段傳奇,震驚整個古河帝國。

但在同齊百川一戰之後,昆青音訊漸少,拜日教對外宣稱教主閉關修練,但最近一兩年的時間內,昆青始終不曾露面,教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大司祭嚴塔和四大尊者打理。

因此,便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其中流傳最廣的,便是三年前一戰昆青雖然勉強同齊百川戰成平手,但卻將自己耗得油盡燈枯,最後重傷不治,早已身亡。

只不過為了安撫教徒和震懾外敵,嚴塔等人編造了昆青閉關的假象,混淆視听。

「教主確實閉關修練,也確實在永夜之地中……」雲璃在雷俊掌心輕輕寫道︰「……但據嚴塔爺爺說,教主修練出了意外,時而清醒,時而癲狂。」

「清醒的時候,與常人無異,但癲狂時,卻完全失去理智,不分敵我,攻擊他接觸到的任何人,之前有多名教徒被他誤殺,連呼羅都曾被他打成重傷。」雲璃一筆一畫的寫道︰「教主于是在清醒的時候下令,封閉永夜之地,任何人不得進入,以防被他誤傷,當他確定自己徹底恢復正常時,他自會出關。」

「此事只有教中最高層才知道,而從那以後,已經過去兩年時間,教主仍然音訊全無,嚴塔爺爺想來是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教主身上……」

雷俊苦笑一聲,嚴塔已經身故,他也不好編排老人家病急亂投醫,但嚴塔直接將他們送入永夜之地,雖然暫時避開了呼羅等人的追殺,可到底是福是禍,還真不好說。

雲璃雖然性格純真,但心思剔透,似乎感到了雷俊心中所想,在雷俊手心輕輕寫道︰「不要怪嚴塔爺爺……」

雷俊莞爾一笑,突然也起了童心,拉過雲璃細女敕的小手輕輕展開,也在她的手心里一筆一畫的寫道︰「我不會。」

或許因為癢的緣故,雲璃的手掌微微顫抖,在雷俊看不見的黑暗中,雲璃微微垂下頭,雙頰一片羞紅。

雷俊寫完字,重新牽起她的手,兩個人在黑暗中無聲的行走。

因為嚴塔之死,雲璃近乎崩潰的心境,在這片寧靜中,終于漸漸安穩下來,雖然悲傷如初,但意志重新變得堅強起來,可以挺直自己的身軀。

雷俊一邊走著,一邊則將自己的靈覺放開,感知著黑暗中的一切事物,心中保持警惕。

雙目不能視物,沒有參照物,也就沒辦法辨別方向和路徑,雷俊只能盡量感知周圍環境中是否有和自己一樣的武者存在,以求能找到被嚴塔一起送來的同伴。

亦或者,是久無音訊的昆青。

一陣熟悉的力量波動從遠方傳來,雖然中正平和,厚重雄渾,但仍然難掩一股鋒銳之氣,仿佛一柄大巧不工的無鋒重劍,所向披靡。

「王堯?」雷俊心中一喜,可隨即臉色微變,因為他感到在王堯身邊,陡然升起一股凶殘血腥,霸道狂暴的氣息,瞬間壓倒王堯的氣息。

這股殘暴的氣勢也非常熟悉,正是凶劍蠻荒,雷俊不敢怠慢,連忙拉了雲璃趕過去。

「是……雷俊嗎?」遠處傳來王堯嘶啞的聲音,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活像一個大號風箱。

雷俊知道他正在拼命壓制蠻荒劍的凶性,但看來局勢很不樂觀,蠻荒劍已經開始影響王堯的心智,他的聲音听上去蠻橫暴躁,遠不像平時溫和有禮。

有雲璃在邊上,雷俊也不敢繼續靠近,而是發動了寒冰聖靈的力量,冰霧並不濃烈,只是緩緩飄向王堯,將他籠罩起來。

王堯被冷意一激,頭腦頓時清明許多,師承天劍谷的天級功法九陽正氣歌立刻全力運轉起來。

至正至純的九陽正氣歌罡氣連續運轉八十一個周天,王堯終于壓制住了凶劍蠻荒,將竟然突破了劍鞘束縛,自行出鞘三分之一的蠻荒劍重新封回鞘中。

王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已經是滿身的大汗,將一身衣服都浸濕了。

「幸虧有你,要不然這次真有些凶險。」王堯擦了擦額頭的汗跡,向著雷俊的方向說道。

雷俊听他聲音雖然有些疲憊虛弱,但呼吸已經恢復平穩,便知道他沒有大礙,放下心來,拉著雲璃走上前去。

雖然看不見雷俊,但王堯臉上仍然露出笑容︰「還有一人,是……跟你一起的雲璃姑娘?」

雷俊簡短的將雲璃的情況介紹給了王堯,然後和雲璃一起陷入了沉默。

說到底,王堯來太陽島,就是為了徹底鏟除「天災」,雲璃的遭遇雖然可憐,一切都是無心之失,但這彌補不了有上千人因她而死的事實。

黑暗之中,雷俊看不到王堯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沒有變得激動,而是微微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雲璃姑娘既然有舍生取義的想法,我願助你一臂之力,同伴那里,我會盡力說服,為你擔保。」

雲璃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她發不出聲音,也不敢隨便接觸不是聖靈武者的王堯,但王堯仍然能感到她的心意,笑了笑,王堯向雷俊問道︰「雷俊,你是什麼想法?」

「腦子里模模糊糊有個念頭,但還不夠清晰,沒有想仔細。」雷俊輕嘆一聲︰「如果到了最後仍沒有其他辦法,我尊重雲璃自己的意思,可坦白說,讓她去承受耀光之煉,我心里不痛快!」

雲璃輕輕搖了搖雷俊的手,王堯也是低嘆一聲︰「聖靈……嘿,聖靈啊,聖靈武者走到哪里都是上蒼寵兒,天之驕子,怎麼偏偏到了她這里……」

雷俊搖搖頭,盡掃頹喪之氣,沖著王堯認真說道︰「謝謝你!這次把你牽扯進來,險死還生,實在對不住。」

王堯有雲璃的畫像,自然在第一時間就已經認出雲璃是他追捕多時的「天災」,但眼見雷俊保護雲璃,便毅然出手相助,連原因都不問,就力戰虛靈境中期的強者莫南。

之後更因此卷入拜日教內亂的險境之中,卻從無怨言,重情誼,輕生死,單人孤劍,渾身是膽。

王堯哈哈笑道︰「我們是朋友,你有麻煩,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雷俊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向王堯介紹了一下永夜之地的特點。

王堯听後,沉默片刻後突然說道︰「這里,必然存在一件上品靈器,所以才會引動凶劍蠻荒,突然暴動。」

雷俊眼楮微微眯起︰「上品靈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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