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站在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門前,怨毒的眸光停留在白金鋮緊緊拉著白婷婷小手的大掌上。
他們的秘密情人關系維系多年,白金鋮從未在公開場合牽過一次她的手。
他的臉習慣性地冷漠古板,但此刻眸底閃耀的寵溺和幸福,足以將她的心撕裂成灰。果不出她所料,這個死丫頭輕易地俘獲了他的心,讓他對她的付出和守候視而不見。
她臉上努力浮起不動聲色的微笑,為他們殷勤拉開車門,眼看他們上車坐穩,白金鋮眸光嚴厲地掃過她的臉,冷聲吩咐︰「去叫阿亮到老宅見我!」
徐麗替他們關上車門,臉上的笑容凝結,緊張地撥通阿亮的手機。
「阿亮?」白婷婷听到這個名字,腦海中浮出一張疤痕扭曲的臉,色迷迷的眼,還有那個閃著寒光的紫金骷髏鐲,不由自主身子一顫,失聲驚呼,「是他!昨晚是他追殺我!」
「是他!」白金鋮淡淡回應,靠在車座上閉上雙眸,「但以他的能力,沒這個本事弄出這麼大的襲擊事件。他背後隱藏著什麼樣的勢力,這才是最關鍵的!走吧,陪我去看望一下阿青。」
「阿青怎麼樣了?」白婷婷擔憂低問。
「這個時候,你才想起關心他一下?昨夜為什麼不在回天醫院守著他等我回來?」白金鋮的語調又帶出嚴厲責備,他從西裝衣袋中掏出一條黃金嵌紅寶石項鏈,遞到白婷婷手中。
白婷婷看著手中的項鏈,不由難過垂淚,這是勞瑞斯的遺物,她在他頸間見過,此刻睹物思人,想到他憨厚的笑容,神經大條的舉止,更感萬分愧疚。
白金鋮摟住她的肩頭,讓她靠在他胸膛上,任她的淚水濡濕他衣襟。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傳遞入她耳鼓,似在無言安慰她,雖然依然難過,但她的心慢慢感到安寧和踏實,似乎有他的存在,就能為她遮擋人生一切狂風暴雨的侵襲。
她居然貪戀起這個禽獸男的懷抱!
認知到這點,白婷婷驚怕地抬起身,月兌離他的懷抱,她不要依戀這個惡魔,寧死都不要!
白金鋮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懼,以為她回想到昨天的遇襲害怕,取過紙巾為她拭去臉上淚水,低聲安慰她︰「婷婷,有我在,誰也不能再傷害到你一絲一毫,你別害怕!我會很快追查出這次襲擊事件的幕後真凶,血債血償,為勞瑞斯和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勞瑞斯畢竟是為保護我死了!」白婷婷悲傷地回答,「我又如何彌補對他的無盡歉疚?」
「勞瑞斯還有母親和一個弟弟,遠在M國,我會派人給他們一筆優厚的撫恤金,讓他們一生都衣食無憂,你放心好了!」死者已矣,白金鋮能為勞瑞斯做到的,也只能是這些了。
兩人很快抵達回天醫院,阿青做完手術,已經蘇醒過來,還在重癥監護中。醫生只給了白金鋮十五分鐘,讓他一人進去探視他。
兩人在這十五分鐘中交談了些什麼,白婷婷一無所知。
白金鋮走出重癥監護室的時候,白婷婷能看出他雖然極力壓抑著情緒,但臉色鐵青,眸底冰寒到極點。
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她不由感到徹骨寒冷,激靈靈打了個冷噤。
白金鋮前後態度判若兩人,在車上沉默不語,臉上又恢復那種對一切都疏離冷漠,高貴到唯我獨尊的地步,獨自閉目養神。
白婷婷一路惴惴不安,卻又百思不得其解,他為何見了阿青之後會態度大變?
但她隱隱有所察覺,她的遇襲一定隱藏了重大的秘密,她無法從白金鋮這里得到答案,看來只能等阿青出院問他了。
許久沒回到白府老宅,院中放養了十余條藏獒,它們盛氣凌人地四處游曳,高壯的體格,窮凶極惡的形態,無不令白婷婷感到驚懼。
家中上下佣人完全撤換,一張張陌生又恭敬的臉孔,透出無處不在的冷漠監視,再加上白金鋮陰沉的臉冰冷的語氣︰「為了你的安全,最近這段時間哪兒你都不能去,回房中好好歇息!」
白婷婷感到沉悶的壓抑,一切都回到過去的不得自由,讓她透不過氣卻又無法反抗。
她回到房中簡單洗浴一番,穿上一套適宜家居的休閑衣褲。
女僕送來食物,她心不在焉地吃了少許,讓她們將殘羹剩食送走,沒精打采地站在窗前,眺望遠方,腦海中回旋起李欣怡響亮的宣告︰「我是他的情人!」
清靈的眸濕了,她傾心的初戀,不過是一枚苦果。心酸澀疼痛,如被針扎,胃里翻騰著不適,她捂著嘴,疾步沖進洗漱間,將適才吃下去的少得可憐的食物吐得一干二淨。
這段時間,她頻頻發生嘔吐,這是怎麼了?
她放水沖走嘔吐物,抬起頭盯著鏡中自己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突然想到一個令她不敢接受的可能。
她恐懼地回手捂住平坦的月復部,回想起白金鋮每次沒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的對她無休無止發泄獸欲,她不敢再想下去。
或許,事情沒她想的那麼糟糕,但她必須確定一下。
她不想要白金鋮的孩子,更不想讓這件還在她猜測中的事驚動他,如果真的有了,她該怎麼辦?
她對女子生理上的知識,一部分是通過劉媽那里獲知,更多更深層次的了解是來自互聯網。
她需要上網查一查,女子懷孕有些什麼樣的癥狀,想起父親書房中的電腦,于是迅速轉身出門,朝書房行去。
白淵生前在這座府邸的書房有兩個,一個在底樓,同時兼具辦公和會見重要客人的功能,另一間在二樓,屬于他完全的私人空間。
書房中安靜而干淨,落地燈開著,空氣中漂浮一股奇特的淡淡煙味,似雪茄又帶有薄荷的沁香,似乎主人剛剛還在這里。
寬大的書桌上一盆色澤瑩白的龍爪菊,花開得正艷,不知是誰放置在這里,這一切引起白婷婷對父親的無盡追思。
她傷感地坐到電腦前,稍微一動鼠標,屏幕亮了,她驚訝地發現電腦並沒關閉。
難道在她之前,有什麼人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