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劉媽沒翻出藥方,卻在她褲兜里掏出一根黃金嵌紅寶石的項鏈。
白婷婷自幼嬌生慣養,少有涉足外界,絲毫不知她身藏的名貴手槍和這根項鏈,若是拿去典當行,再不濟都能抵押兩百萬元錢出來應急,又豈會因錢落入虎口,受人擺布?
雷金富因為白婷婷開口找他借錢,認為她腰無分文,壓根兒沒想過要搜她身,反而使白婷婷的財寶未曾失落。
劉媽將項鏈依然放回褲兜中,看清這褲兜里面還有一層,朝里一模,忽悠悠從中掉下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塊。
「這是什麼?」蔣醫生伸手去拾起紙塊打開,看清果真是一張保胎的藥方,她的目光落在開方醫生的簽名檔上,忽然欣喜若狂地抱住劉媽一蹦老高,「劉媽,白小姐有救了,這是號稱第一神醫妙手的張續慎老中醫開出的保胎藥方!」
……我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轉母子絕境逢貴人相助的歡喜線……
窗外的陽光很明媚,花香四溢,庭院里高大的樹木,隨風颯颯,遠遠傳來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音,混合海鳥歡快的鳴叫,如一首大自然最美妙的歌。
白婷婷慵懶地閉著眼,感受大自然的美妙,緩慢伸展四肢不舍醒來。
只有月兌離白金鋮的霸道強制,她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有多久沒享受過這麼愜意的自由感,一切恍若隔世。
「小姐,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令白婷婷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眸,激動坐起身,發出驚喜呼喚︰「劉媽,真的是你?」
「哎喲!我的好小姐,你動作輕點啊!別動著胎氣了。」劉媽趕緊扶住白婷婷,取過一個靠枕塞到她後背,一臉慈愛關切低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白婷婷沒回答她,欣喜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模糊了視線,她拉住劉媽的手,恍惚記得在夢中听到過劉媽的哭聲,原來那不是夢,不由哽咽起來︰「劉媽,沒想我還能再見到你?」
「傻小姐,」劉媽取過紙巾,替白婷婷拭去淚水,「為了孩子著想,你情緒也得控制,別太激動。」
「孩子,」白婷婷回手捂住月復部,分不清心里糾結的情緒是喜是愁,「還在?」
「多虧了你隨身帶著的保胎藥方,我給你服下藥不久,果真就止住下面流血了。蔣醫生說,你這種情況,為胎動不安,是先兆流產的跡象,但用藥得當,小心保養,心情平和,孩子應該能保住。不過以你的體質,要生養這個孩子會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她建議你趁早放棄這個孩子。」劉媽喋喋不休說著話,端過一小碗稀飯,用勺子反復攪動,使溫度下降。
白婷婷的臉色陰沉下來,她抿唇倒在靠枕上,心神不定地想,白金鋮難道是為了她身體的原因,才選擇不要他們的孩子?
但她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那個惡魔,狠心殺她父母,奪她家財,強佔她身子,他喪盡天良做賊心虛,又豈敢要他們的孩子?
好一會兒,她疲憊地深嘆一聲,下定決心地開口︰「孩子的事,隨緣吧!」
「是。」劉媽恭敬地答應,用勺子盛起稀粥,喂白婷婷吃,「這是砂仁鯽魚湯熬的稀粥,能有效止嘔吐,利于胎兒發育。」
白婷婷的確餓得很厲害,就著劉媽的手吃了半碗鯽魚粥,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不利的處境,劉媽怎麼會來到她身邊,這里又是哪里呢?
她抬頭對劉媽提出心中疑惑,劉媽告知她,自從她和張管家被攆出白府,張管家便帶著她投奔白淵生前一位好友李雲佑。
他們本意是想求李雲佑出面,多加照顧落在白金鋮手中無依無靠的白婷婷,可李雲佑豈敢去招惹白金鋮。
兩人想另找他方,李雲佑卻很器重張管家,惠以重薪委派他到北方去管理惠豐李氏新投資開發的各項產業,劉媽則留在李雲佑身邊,做他的貼身女佣。
劉媽說畢她的遭遇,追問白婷婷為何會離開白金鋮身邊,流落到會所成為應召女。
為了不影響自己的情緒波動,殃及月復中胎兒,白婷婷不願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向劉媽隱瞞了白金鋮對她的所有惡行,只是疲倦地說︰「劉媽,以後你就當那個男人死了,再也別在我面前提起有關他的一切。」
「是。」劉媽很聰明地發現,當她提起白金鋮三個字時,白婷婷眸底掩飾不住的恨意和殺機。
她不由猜測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讓自幼純良的白婷婷改變如此巨大?
不過,白金鋮硬生生將劉媽從白婷婷身邊攆走,這個仇劉媽時刻銘心刻骨牢記在心,對他的印象也非常惡劣。
她對白婷婷又一貫貼心知意,千依百順,她沒有繼續追問,直接答應了她的要求。
同時,她立刻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白婷婷懷有身孕,又身體虛弱,離開白金鋮的保護,將來她何以為生?又如何能生養拉扯大她的孩子。
難道她還得再回到風塵場所,去出賣色相維持生計嗎?
劉媽的心揪緊了,她寧死也不願讓白婷婷再回去做那麼丟臉的事,于是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她忽然想起白婷婷褲兜里那串價值不菲的項鏈,心里有了計較,安慰地對她說︰「小姐,以後你就跟著我過吧!那種賣笑的場合,你千萬不能去了。你別擔心沒錢過日子,我這里有點積蓄,再加上你帶出來的那串項鏈,我看頗能值幾個錢,拿去典當了,湊合儉省些用,應該能維持到孩子出生後。將來,我去求老爺,讓他幫你找個既輕松又薪水高的工作……」
「不!劉媽,謝謝你的心意。」白婷婷當即露出堅定不移的眸光,斷然拒絕了劉媽的好意。
紅寶石項鏈,是勞瑞斯的遺物,她怎能忍心拿去典當?
那把槍呢?
劉媽一語驚醒夢中人,那把黃金槍柄上瓖滿鑽石的迷你手槍,肯定價值不菲,要是拿去典當,她就有了一筆出逃國外求學的資金。
此刻想到自己懷揣寶物卻因錢落進別人的陷阱,白婷婷覺得實在笨得該去撞牆死了。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學會生活,學會保護好自己,她一定會實力強大到總有一天,回來找白金鋮報仇雪恨。
她和白金鋮的仇怨糾葛,不能連累任何無辜的人,她留在這里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白金鋮查到她的下落,她得盡快逃到天涯海角,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劉媽,我的槍呢?」白婷婷模遍身上,卻找不到迷你槍的影子,她不由著急起來。
「槍,什麼槍?」劉媽滿頭霧水地看著白婷婷。
白婷婷仔細回想一番之前的遭遇,料定是帶她來的那男子搶走了她的槍,她立刻央求劉媽,帶她去找那人。
劉媽怎會讓白婷婷下地行動,好言安撫好她,自己去找趙興,問清果然有一把槍,被趙興交給李雲佑了。
李雲佑這會兒上公司去了,劉媽只得回來,告知白婷婷槍的下落。
白婷婷腦袋很聰明,只是自幼被父母保護得太好,缺少生活常識和經驗,所以一旦接觸社會,便少了幾分自保能力,導致上當受騙。
如今她知道槍在李雲佑手中,轉念打起主意,要是將槍賣給他,豈不比拿去典當錢更多,于是耐下性子,等候李雲佑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