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的眼眸更加暗淡,緊緊地摟著她,並不說一句話,丁子冉搖頭,算了,不說就不說吧,總比硬生生揭開他的傷疤要好得多。
丁子冉不準備說什麼,可他卻悶悶的開了口,「如果,我從今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你會不會偷偷跑掉?」
「再也看不到我?什麼意思?」丁子冉疑惑,喬赤炎摟著她,語氣中有些哀愁,「如果……我瞎了。」
依稀記得,畫面里的女人哭的稀里嘩啦,卻沒人來維護,喬念不在,爺爺女乃女乃也不能說些什麼,喬簡涼想站出來維護自己媽咪,可也就是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稱是喬念老婆的人,狠狠地踹了她的肚子一腳。
「我當時一點都不記得了,也是偶然間看到喬念的筆記本記載著當時的全部過程,我才想起,原來我女乃女乃的死因,是這樣。」喬簡涼語氣有些悲傷,捧著杯子,緩緩道,「或許就是因為,喬赤炎出生的那天,是女乃女乃的忌日,所以——他才會被貼上咒符,也才會因此被記恨。」
丁子冉愣住,腦袋已經反應不過來,他剛才說什麼?如果他瞎了?怎麼可能?「怎麼會,你怎麼會眼瞎啊?」
「踐人,你說誰賤?你他媽才踐人,我可告訴你了,我已經有一個比喬簡涼還大的娃,我們本來郎有情妹有意,情意濃濃準備結婚,可你才是那個小三,竟然過來橫插一腳,還勾引念上了你的床,踐人,你不得好死!」
突如其來的一腳讓女人硬生生的接下了,只覺得頭暈而沒有力氣,下月復很痛,有什麼好似流出來了——
丁子冉垂著頭攪拌著那吸管,「我想听听看,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從小時候就開始了吧,喬赤炎早就習慣被人孤立,被人指指點點,不過他都保持著他那一貫的自尊自傲,這也是我很佩服的那一點,他脾氣太倔了,說什麼就是什麼,當初喬念希望我們兩個都考軍校,以後也能混個名堂來,我是考上了,然後還做了個官,悠悠閑閑的,而他呢,明明學習比我好,各項也都很出彩,偏偏高考那天,他沒有參加,理由是準考證不見了,大學都沒有上,跟著家里對著干,和一群虎狗朋友吃肉喝酒,混的黑社//會,不過如果當初他上了軍校,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殘血堂了。」喬簡涼聳聳肩,解釋道。
丁子冉若有所思,熱咖啡已經冰冷,牽著她的思緒繞啊繞,「確實,我也覺得,我辦不到。」
丁子冉攥著他的手,有些猶豫,半晌,卻反問他,「喬赤炎,如果我不再是丁子冉,你會不會不要我?」
他記得很清楚,喬南飛總是處處針對喬赤炎和母親,吃飯只能在屋里吃,做什麼事都要偷偷模模的,還記得有一次,喬赤炎才一兩歲,從小身子便很弱,搖搖晃晃的走路,不小心摔倒,喬簡涼還沒上前去扶,已經有人快一步的把他拉了起來,狠狠地就打他,「都幾歲了,還不會自己走路,你們別護著他!」
喬簡涼當時的心情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才好,弟弟被打了,他心疼的差點哭了,可被打的弟弟卻沒哭,只是嘟著小嘴輕輕地哼了一聲,指著喬南飛,瞪大了眼,「髒東西!」
「我現在想想,忽然,我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他轉過頭來,笑的有些牽強,「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呵呵。」
喬赤炎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不想听?還是……你在擔心我?」
喬簡涼有些木訥,沒反應過來,等服務員已經把一杯咖啡擺在他面前,才恍然大悟,「噢噢噢,我還以為小喬會和你說呢,不過我有些也不是記得很清楚了,而且現在想起來,確實也很不真實。」
事情還沒結束,那女人看到事情不妙,趕緊的跑了,等到一家子全都被送進了醫院,喬念趕來了,這才接二連三的病危通知單下發。
丁子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要說了。」
女乃女乃是本就患有心髒病,人年老受不了刺激,安安穩穩的在家養著,有了喬赤炎,自然也是高興的,就差爬到房頂上揭瓦,捧金子好好養活她小孫子了。
孕婦胡思亂想是很正常的,可遇上踐人也沒辦法,喬簡涼記得,那天,一個自稱是喬念老婆的人前來挑釁,也是懷著孕,說著一些難听的話,讓喬簡涼生母十分難受。
那女人還沒夠,瘋了一般撲了上來,沖著她便是一頓拳打腳踢,這下倒好,把爺爺女乃女乃也全都吸引過來了。
女乃女乃心髒本就不好,這下看到這畫面,更是覺得窒息,喘不上氣來——心髒病發。即刻便從那二樓往下滾,喬南飛正給喬念打電話,這下也顧不得了,匆匆忙忙的去扶,手腳卻笨重的,一個沒踩住,跟著往下滾。
喬簡涼是大哥,家里人便直呼大喬,而還未出生的弟弟,也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小喬,女乃女乃曾經還很高興的幫喬赤炎取名,調侃說,「喬家一冷一熱,簡單而溫婉,以前江東有大喬小喬,現在咱們家可是兩個男娃,還大小喬咯!」
她沒有想要試圖了解他的過去,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我和你的答案……一模一樣。」丁子冉間接地回答了他,坐在床邊,微微的笑,「別想得太多,沒有那麼多如果。」
可也就是在喬赤炎生下的同時,噩耗已經席卷而來,女乃女乃死了——腦部大出血,再加上心髒病突發,導致搶救不及時而亡。
說到這里,喬簡涼有些無奈的喝了口咖啡,「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當時我還是很孩子氣的去問他們在玩什麼游戲,然後——我看到那一大片血,險些嚇死,通知了我爸爸,又趕緊的去打了120急救電話。」開再看要。
而事情,也是在這個時間段發生的,懷胎八個月將近,喬念外出,家里只有喬簡涼,爺爺女乃女乃以及還懷著孕的生母。
當年,喬念還很年輕,喬南飛也才五十六十歲的樣子,而喬簡涼的生母也在,只是隱約記得,女乃女乃的身體情況並不樂觀。
媽媽的性命保住了,喬赤炎也保住了,而且順利的剖月復產,剛剛出生的弟弟渾身是血,稱體重的時候,喬簡涼特意留意了一下,——1.75kg,不到四斤,而且不哭不鬧,只睜著眼楮環顧著四周,若是剛出生的嬰兒,恐怕是做不到的,可他偏偏做到了——
而喬南飛的那雙腿,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斷掉的,只是骨折而已,他卻從此坐在輪椅上,再沒起身過。
丁子冉挑挑眉,「你說吧,我听著。」
喬家老爺子只有兩個孩子,而且喬簡涼大喬赤炎六七歲,喬赤炎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些點點滴滴的記憶,卻也記得不是很清晰。
「一杯卡布奇諾,不要糖,謝謝。」喬簡涼坐在她對面,撐著手望著她笑,「弟妹,找我什麼事?」
後來,丁子冉並沒有強迫他想下去,也並沒听他再提起,不過心中的那團迷霧卻逐漸加深。
她真的很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他這般的不同常人。
暈眩的感覺侵蝕著大腦,有些昏昏沉沉的,他還是听清楚了,冰涼的手覆上額頭,他聲音低低沉沉的,「對,如果有一天,我再無權無勢,再也沒有一個好的身體來支撐,你會不會偷偷跑掉?」
喬赤炎躺在床上,閉眸小憩,等到腦中的暈眩感不再有那麼深,才輕聲開口,「丁子冉,你要听一個故事嗎?」zVXC。
喬赤炎的眼楮驀地張開,「不會。」
喬簡涼噗嗤一下笑了,喬赤炎被打,沒有哭,反過來還指責喬南飛是個髒東西。
喬簡涼是唯一一個站在那里,木訥的看著自己媽媽在地上打滾,看見爺爺女乃女乃一個接著一個的從樓梯上往下滾。
丁子冉咬著唇,低低的點頭,喬赤炎望著天花板,試圖捕捉住那些一段一段的片段。
她也是混過黑社//會的人,跟著那一群混混成天喝酒作樂,閑來無事去夜店逛逛,逃課,抽煙喝酒,通通都做過了,她卻沒有他那麼大的決心,堅持著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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