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是滄桑》播放結束後的第二天，影視部的金光華將之前兩部劇的收視成績以及市場收益情況向秦天柱匯報。
該劇在朝廷台一套播出，平均收視15.1%，最高收視飆到了20.2%的超高水平，令人側目。這個成績超過了去年的開年大戲《雍正王朝》（《雍正王朝》最高收視19點多）。
能有這番成績，一方面是播放平台好，作為朝廷台的開年大戲，影響力巨大，這幾乎是一部劇所能所能享受到的最高待遇了。另一方面，也是該劇質量過硬，無論是畫面音樂還是演員的表演，都有上佳表現。
秦天柱看過該劇，覺得這部劇與原劇相比，有不少進步。這個進步主要是體現在劇本上，雖然也都是50集，但故事內容相比原劇要豐滿不少，節奏緊張，故事懸念迭出，非常抓人。秦天柱有些安慰，這部劇總算是體現了集體創作的部分優越性。
雖然一開始磕磕踫踫，大家很不適應，但付出了代價後，還是收獲了些成果的。一個人想的故事情節，畢竟不如十幾個人想的精彩。十多個編劇天天坐在一起進行頭腦風暴，靈感創意不斷涌現。本劇的故事架構也非常龐大，足以容納這些編劇們的奇思妙想。
劇本的優秀，是這部劇在朝廷台能夠創造收視奇跡的直接保證。
金光華說道︰「按照與朝廷台的購劇合同，15%的平均收視。本劇50集的長度，最後總賣價9000萬！至于第二輪的播出，目前正在洽談中。」
說道這里，金光華臉上帶有笑意的說︰「朝廷台方面，對我們這部劇能取得如此高的收視成績表示非常滿意。不過，對于如此高的購劇成本，他們也是肉痛的很哪！」
秦天柱問道︰「這部劇收入不少，不過成本好像也不低吧？」
「確實！」
金光華將報告翻到成本決算一欄︰「此劇原本預算就有2200萬，後來因為進度慢，采取了邊寫劇本邊拍攝的方法。增加了不少額外的成本，最後決算的結果，此劇拍攝總成本達到了2800萬！」
2800萬，這個成本當真不小，要不是《春光燦爛》有大量的特效投入，這幾乎是梅花傳媒投資最大的戲了。秦天柱覺得，公司有必要在成本控制上下點功夫了。國內的市場潛力已經基本挖干，這種大制作，如果收視成績稍有不理想。很容易虧本。
「此劇雖然成本不小，但卻得的效益還是非常驚人的。另外。這部劇在社會輿論上，也是好評如潮。我估計，在明年的飛天、金鷹和白玉蘭獎上，都會有不小的斬獲。」
他眯著雙眼，一臉的得意，似乎在憧憬著他們梅花傳媒拿獎拿到手軟的情景。
「《人間正道是滄桑》的輿論評價是不錯，不過，我看這幾天的報紙，似乎對《冬季戀歌》的批評聲不少？」
《冬季戀歌》剛播出時。驚艷一片，一些都市報紙的劇評也是好評不少。但秦天柱這幾天看紙媒的娛樂消息時，風向卻有不小的轉變。
金光華的影視部，一向很關注公司電視劇播出後的社會評價，對這方面的情況掌握的比較充分。
「是的，主要是因為這部劇太受青少年學生，尤其是中學生的歡迎。而當下。學生們差不多都快期終考試了，家長們看自己的孩子整天沉迷于《冬季戀歌》，一方面是怕影響學習，另一方面。也是擔心自己孩子早戀。報紙上，也是因為接到不少家長們的這些反饋，才對我們的《冬季戀歌》多有批評！」
這麼一說，秦天柱也有點苦惱，他想起前世就有文產總局對偶像劇《流星花園》的限制。看來，在成年人眼里，這些偶像劇危害不小。他埋怨道︰「哎呀，這些家長也真是的，自己孩子到這個年齡段了，對愛情有憧憬有幻想，這沒什麼不對吧！」
金光華笑笑不語，同樣一件事，站在不同立場，看法肯定不同，他們這些拍電視劇的廠家，自然是對家長的阻撓反對有些不以為然。
「這麼一鬧，對我們這部劇的市場銷售有不少影響吧？」
「這方面的損失倒是不太大。我們現在已經賣出了《冬季戀歌》的第一第二輪播放版權，總計收入近6000萬，大部分收益已經入袋。可能對那些買了我們劇的電視台有些影響，畢竟在家長們的反對下，他們也需要避避風頭，不敢如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的一遍遍重播這部劇。」
與梅花公司的其他電視劇不同，這部《冬季戀歌》的主要收益是從地方電視台的二輪播出中賺得的。朝廷台的電視劇頻道，畢竟是剛剛覆蓋全國，頻道影響力還是有限。而且，因為只有有線電視觀眾才能收到，市場滲透率遠不如朝廷台的綜合頻道那麼高。最終，這部劇在電視劇頻道錄得7點左右的平均收視，為梅花傳媒帶來1800萬元的第一輪收益。
饒是如此，這也是電視劇頻道的最好收視成績，並在青少年學生中引起了轟動。各省市地方台也看到了《冬季戀歌》的火熱，因為電視劇頻道市場滲透率有限，這為下面地方台的第二輪播出提供了巨大的利益空間。
因此，《冬季戀歌》第二輪的播映權無論是每集單價還是購買的電視台數量，都創造了梅花傳媒過往所有電視劇二輪播映權的新高。最終，這部劇的第二輪播映權。為梅花傳媒帶來了4000多萬的收益。
《冬季戀歌》不負眾望，為這些地方電視台創造了收視佳績。這些電視台也樂得一遍遍的重播，來賺取廣告費。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朝廷台播《人間正道》，地方台則到處是《冬季戀歌》，大家的收視成績都很不錯，整個國內，這段時間的總體收視水平被拉高了不少。當然，播得多了，就容易形成社會話題。《人間正道》還好，因為是主旋律，輿論大多是贊揚的。《冬季戀歌》就不同了，這是一部講初戀的故事。引得青少年學生的瘋狂追捧，家長們自然而然就有了意見。
不過，金光華緊接著向他報告了另一個消息，讓事情有了轉機，也讓秦天柱寬慰不少。
「《冬季戀歌》在東南亞很好賣。因為《妻子》的原因，我們梅花公司與好多東南亞的電視台有了不錯的合作關系。其中，菲律賓當地的最大電視台gma7是最早引進《冬季戀歌》的，幾乎是與朝廷台的電視劇頻道同步播出。該劇最後大結局時，收視率超過50%。成為當年當地的收視冠軍，引起轟動。
《冬季戀歌》在菲律賓的成功。也帶動了我們這部劇在整個東南亞的銷售。目前，包括有初步意向的，該劇的海外版權已經賣到了包括港台、東南亞、南亞甚至西亞在內的近十多個國家地區。連帶著《妻子》的海外版權銷售也有了一波小**。
我們公司的電視劇在海外熱銷的情況，文產總局也注意到了。總局對我們公司的成績非常肯定，說是要組織有關媒體好好的宣揚下。國內現代題材的電視劇能夠輸出海外，怎麼說也是國家軟實力的表現，是個不小的政績。」
金光華最後總結道︰「所以，我的估計，過段時間。媒體上對我們《冬季戀歌》的質疑會少不少。畢竟，這部劇是要被總局當做一個巨大的成績大力宣揚的，這些雜音就顯得有點不和諧了。」
《冬季戀歌》是當初確定為公司打開海外市場而準備的，看重的就是偶像劇題材。愛情嘛，人類共同的主題，可沒有什麼歷史文化的隔閡。去年年中，《妻子》成功賣出海外版權。算是讓東南亞國家對國內的現代劇有了點基本認識，而通過這部《冬季戀歌》，梅花傳媒的電視劇在東南亞的市場，算是有了穩固的一席之地。
金光華也不光是說成績。他接著說了點不足之處︰「不過，賣出的版權雖然多，總體價格卻是不太高的。我們的《冬季戀歌》已賣出的11個海外版權，單集總價才6萬多美元一集，這部劇的海外版權收入，目前總計也就只有120萬美元左右，折合人民幣堪堪1000萬，與國內的收入不能相比。」
秦天柱對此表示理解，海外版權，無論多少都是額外賺的。收入少，一方面是這些東南亞國家市場小，另一方面，這也是公司采取的市場策略有關。任何國家都有一定的市場保護措施，相比起電影市場，電視劇市場的本地化保護更為嚴重。梅花如果不在價格上對本地的電視台做出一定的讓步，讓本地電視台看到實實在在的利益，人家為什麼播你的電視劇？這可不僅僅是作品本身質量好就可以的。
想到這點，秦天柱就聯想到了國內的動畫片市場被國外動畫片傾銷的事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道理，產品競爭力強的一方對弱勢一方的市場傾銷罷了。
當然，也不可能總會價格這麼低。等梅花傳媒的電視劇產品在當地站穩了腳跟，培養出了一批穩固的劇迷，到時就可以向當地電視台提價格的要求了。
依秦天柱自己的估計，這個過程最起碼還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
「對了，日韓市場呢？」
秦天柱沒听金光華提起日韓市場的一點情況，不免有點奇怪。難道是這兩個市場開拓的不順利？這讓他有點擔心。
他當初決定上馬《冬季戀歌》，最看重的還是日本市場。這可是目前整個亞洲最大的單一市場，要是日本能引進《冬季戀歌》，秦天柱覺得光是這一個市場的收益，就可以秒殺整個東南亞了。
金光華有點吞吞吐吐的︰「這個，日韓市場的開拓不太容易。」
果然，這世上就沒什麼事能一帆風順。
金光華解釋道︰「我也知道秦少你最看重的是日本市場。我們影視部向海外推銷《冬季戀歌》時，大部分力量也都是放在日本市場上的。但我們最看重的市場偏偏就不給你機會，倒是原本沒花多少精力的東南亞市場給了我們不少驚喜。」
他接著具體介紹了日韓兩個市場的情況︰「韓國市場的特點是比較自閉，保護主義比較嚴重。韓國的三大電視台中，經我們影視部一個多月來的努力，只有其中的sbs電視台初步決定引進試試。不過賣價很低，只有1000美元一集，基本上就是半賣半送了。
當然，與日本市場比起來，韓國市場對我們還算是友好的了。日本市場的特點。以我的觀察，就是自負。人家覺得自己是發達國家，壓根就看不上我們國家現代題材的電視劇，人家說了，如果是部三國題材的歷史劇，他們或許還有點興趣，這種都市偶像劇，他們的日劇能甩我們一條街。我們向不少日本的電視台推銷時，他們給我們的反饋就是這樣的。」
「那麼說。日本市場是毫無進展了？」
「也不能說完全沒進展。有個專門播中文節目的，給當地華人看的一個小電視台。倒是對我們這部劇表示了一定的興趣。」
秦天柱沒好氣道︰「這算什麼進展，我要看到的是在日本主流市場取得進展！」
金光華撓撓頭，有些郝然︰「日本市場真的比較難搞，就是發展水平與他們差距較小的韓國，他們的電視劇在日本也沒市場的。」
秦天柱卻是不以為然，韓劇只不過現在還未發力而已。韓國自從亞洲金融危機後，提出優先發展娛樂業，韓劇沒用幾年就攻陷這個市場了。所以說，這個市場還是可以有所作為的。只是金光華的影視部還沒找到方法而已。
可問題在哪里呢？應該不是電視劇質量的問題，他清楚記得韓劇就是憑《冬季戀歌》這部劇，徹底打開日本市場的。沒道理他們行，我就不行。
其實，歷史上《冬季戀歌》是先走音像市場，在日本的音像市場上市一年，口碑傳開之後。這才引起了日本主流電視台的注意，進而成功打入日本電視台的。梅花傳媒一開始就走電視台的路線，就有點事倍功半的感覺。
當然，這些市場開拓的細節。秦天柱不可能都知道。他現在只是對日本市場開拓的不順利感到有點遺憾，不過他也沒有完全失去信心。
「光華，你們影視部一定要繼續盯著日本市場，對我們公司來說，這是個戰略性的市場，決不能輕言放棄。」
金光華勉強點了點頭，心里卻著實有些畏難情緒。
秦天柱看金光華臉色，也知道他們困難不小，當即便寬慰道︰「總體來說，你們影視部這段時間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冬季戀歌》的海外市場做得很有成績，日韓市場也不是完全沒希望。
可惜啊，我們的主旋律劇，海外市場完全沒指望。《人間正道是滄桑》這麼大的投資，海外市場卻是做不了任何貢獻，真是有點不甘心哪！」
金光華自然也希望這些主旋律劇能賣得出去，但也知道這是奢望。去年的《潛伏》，倒是有被國家文化部門拿去給朝鮮越南等國做文化交流，不過這可沒有什麼海外收入，頂多是多了些榮譽罷了。
「算了，《冬季戀歌》和《人間正道》的情況就這樣吧，我們接下去的精力還是放在《春光燦爛》這部劇上。」
秦天柱擺擺手，將這兩部劇的事情先拋到腦後。他要把自己和影視部的全部精力集中到《春光燦爛》與《還珠二》的對決中。
「你們影視部準備工作做得怎麼樣？」
「沒有任何問題。此次，全國一共有28家省級地方電視台派出了代表，參加我們的招標會，競標總共四個首輪播出名額。明天，招標會就可以正式開始。」
「光華，我听說，瓊遙的《還珠二》，還是按照固定價格賣的？」
「嗯，因為他們是續集。無論是電視台還是制作方，對收視率都有一定的估計，雙方也不想多麻煩了，干脆簽了固定價的合同。相比之下，我們的《春光燦爛》則不確定性太大，電視台的代表也希望還是采取《妻子》的賣劇模式，固定價和收視獎勵相結合，雙方風險共擔，收益共享。新的福瑞索調查公司，一年時間，全國32個測量儀省網也建設完畢，可以為我們的結算提供可靠依據。」
「雙方風險共擔，收益共享。這很好嘛，這也是我們梅花傳媒的意願。」
「秦少，我打听的消息。《還珠二》賣給了湘南台、皖南台、江北台和京城台四個台，單集賣價高達250萬之巨！」
「250萬！那這部《還珠二》光是國內的第一輪版權，就賣到了1.2億的價錢。呵呵，瓊遙怕是要賺瘋了。」
秦天柱的估計，《還珠二》的制作成本不會超過2000萬，加上還有非常可觀的二輪播映權收入以及海外收入，這可比梅花公司的《人間正道是滄桑》有賺頭多了。同時，比起第一部的國內版權收益也是大幅提高。這一方面是第一部攢下的良好口碑，另一方面怕是要歸功于自己與《還珠二》的收視大戰，吸引了足夠多的眼球。
這場大戰，對《還珠二》有利，對《春光燦爛》有利，對電視台有利，全國觀眾也是樂得看熱鬧，還真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
「招標會結束，與電視台協調後，就把我們的檔期公布出去！」
「好的，秦少！」
其實，早在一月初的時候。梅花傳媒就已經基本能確定什麼時候能制作完成。但因為《還珠二》有48集之多，《春光燦爛》則只有38集，為了避免像上次的《妻子》那樣，比對方早一天迎來大結局的被動，梅花公司有意讓《還珠二》先確定檔期。
次日，一月三十日，《春光燦爛》的首輪播放版權招標會在靈江大酒店正式開始。
現場，梅花傳媒的工作人員宣布道︰
「本次招標，基本收視率為12點，收視高于12點，乙方（電視台）給與甲方獎勵，低于12點，甲方給與乙方補償。乙方在基礎收視的固定價格和浮動收視的獎懲措施兩方面，提出自己的……」
整整一天時間，招標會才結束。最後，東方台、之江台、粵東台、蜀川台拿下了《春光燦爛》的首輪播映權。
梅花傳媒同時向媒體公布《春光燦爛》的開播檔期為二月六日。晚于《還珠二》五天播出，但與《還珠二》同日結束。《春光燦爛》既不佔人便宜，也沒有被別人佔便宜的打算。
這場醞釀一年多的戰斗，總算是要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