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循聲尋去,卻漸漸過了樂府,原來琴聲並非樂府之中傳出!
樂府之內,一片安靜,弟子們全都停了練習,凝神傾听!
樂府禁地,弟子禁入!
八個大字忽地出現在眼前,雖然只是一面醒目標牌,對于恪守禮法的弟子們來說,卻是不可逾越的道德界限!
沒有絲毫的停留,楊天直接越了過去,似乎沒看到那警示牌!
這里已是文心閣的後園,花密林幽,景物如畫!
林間有青石鋪就的小道,一直延伸向深處,隱約可見遠處小樓的影子,琴聲就是傳自那里!
弦音忽地一變,嗚嗚咽咽,如雛鳳啾啾,孤鴻喚侶,聞之使人思歸!
林中都靜了下來,百鳥歸巢,蟲蟻入穴!
楊天忽地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天下之大,卻沒有我的歸處!
咚……
似乎知道有人闖入,琴聲嘎然而止!
後方的弟子們也發現有人進入禁地,皆探頭朝這邊看來,不知道誰這麼大膽,一時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楊天沒有回頭,一直來到小樓之前!
樓前有個小亭,亭中一人,一桌,一凳,一琴!
「唉……,為何要來!」
那人微微一嘆,面容看起來不過三十許,兩鬢卻露出斑白!
感覺他就是一普通人,卻有一雙特別的眼楮,憂郁而深邃,可以從中看到任一種情緒!
「想來便來了!」
楊天淡淡的道,這里的一切都給他很舒服的感覺!
「說得好,想來便來,想去便去,如此簡單而已,天下卻有幾人能做到,坐!」
那人眼楮一亮,似乎很滿意,手一招,立刻從小樓內飛來一個凳子,添在坐旁!
楊天瞳孔微微一縮,從容坐下!
「為何而來?」那人又提問!
「為我而來!」
想都沒想,楊天月兌口而答!
「妙,哈哈哈……小友真乃大勇氣之人,我在此隱居五百年,沒想到今日得遇知音,痛快痛快,酒來……」
那人聞言,立即拍案稱妙,大笑不止,如痴如狂,再次一招手,立刻飛來一壺酒,兩只杯子!
「此酒名為‘一品仙’,我親自釀造,五百年只得這一壺,請品嘗!」
那人拍開封口,倒了滿滿兩碗,卻沒有任何的酒香飄出!
「花五百年釀制一壺酒?這人果然有個性……」
楊天心中震驚,也不客氣,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轟!
隨著腦中一震,楊天立刻失去了知覺,呆坐不動,似乎是醉的不行省人事!
那人看著楊天喝完酒,忽地面容一肅,靜靜的看著楊天,面露期待!
似乎是一瞬間,又像是過了漫長的五百年!
楊天看到了四時更替,花開花落!歲月無情,春風依舊,花容不在!
讓人無奈,信心頓失,萬念俱焚!
就要沉淪絕望之時,忽地念頭一轉!
天道無情,人卻有情,縱然過去五百年,我依然不會有絲毫的改變,其中有誓與天斗,人定勝天的無比決心!
「這酒,原來並不是那麼好喝的……」
這是楊天醒來時轉過的第一個念頭,露出一絲苦笑,可心中卻是欣喜非常,只要過了那一關,好處也是巨大的!
所有的念頭似乎都經過了一此錘煉,變得更加的堅定,酒液帶來的龐大元氣足以比得上一顆人階上品丹藥!
如果多來幾次的話,或許就能念化實質,一舉步入凝神期!
「滋味如何?」看到楊天醒來,那人微微舒了口氣,微笑問道!
「嘿,飲完一杯,還想飲第二杯,只是這酒似乎太少了點!」
楊天實話實說,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酒雖好,多飲有害無益,咱們換個地!」
楊天只覺眼前一花,周圍景色一變,似乎已來到另一山中,不過人與桌,包括酒壺酒杯,都沒有絲毫的變動!
二人一直坐著沒有動,楊天很矛盾,真不知道是周圍景物自己變換了,還是人帶著桌凳又來到了這里!
「可以叫我董大先生,小友如何稱呼?」
「小子楊天!」
「嗯,今天是我五百年來最高興的日子,手又癢了,楊小兄可否再听我彈上一曲?」
董大先生微笑道!
「求之不得!」楊天大喜!
錚!
董大先生開始撫琴,琴聲一起,周圍立時安靜下來!
這一曲似乎是專門為楊天而奏!
起初時哀怨悲苦,似在耳邊低聲傾訴,楊天的念頭立刻就沉了進去,仿若正在傾訴的就是自己,悲念自然的月兌穎而出,隨著琴聲悲悲切切!
隨即悲極恨生,恨極生怒,怒極殺生……
就在楊天殺念盛到極點,雙目泛起血光時,弦音一轉,又變得低緩平和,隨即充滿輕快喜悅之情,進而天高地闊,豪情勃發,充滿正義,最後復歸中正平和!
這一曲極長,從頭至尾,楊天的每一個念頭都能融入其中!
等到一曲終了之時,剛才酒液帶來的龐大元氣竟然已消耗一空,所有的念頭都壯大了一倍,循環流轉,通明剔透!
就在最後一個音節結束的剎那,楊天感覺念頭往上一沖!
轟!
意念竟然化為一股陰風沖出了頂門,這是凝神期念化實質才能做到的!
雖然出了竅,此時念頭還沒有凝聚為整體,並不能稱之為陰神,比陰神更加的脆弱!
不過,既然已經念化實質,下一步就是凝聚陰神,水到渠成的事!
意念出了竅,楊天稍微的一慌之後就不在害怕,反而細細體會這種神奇的感覺,此時可以清楚的看到肉身靜靜坐在那,董大先生微笑而坐,正向自己看來!
楊天這才明白董大先生是有意幫助自己,意念之中轉過感激的念頭!
「嗯?那是什麼?」
楊天看向周圍之時,忽地見到十多個陰神靜靜飄在附近,有獸形,有人形,有惡鬼形……
大驚之下,心念一動,立刻鑽回肉身!
「它們……」楊天意念一歸竅,立刻欲告知董大先生剛才所見!
「無妨,它們都是山中的精怪,有野獸,有山魈,有花木精,也都是來听我彈琴的,呵呵!」
董大先生微笑道,顯然早已發現!
「精怪?听彈琴?」
楊天感覺有些駭然,此情此景真是聞所未聞,詭異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