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不如我們下去聊聊如何。」
長生微微一笑。看向楊天之時。誠摯的邀請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
楊天欣然接受。向黑山他們一招手。率先跟著長生落向下方的軍營。
眾弟子們。紛紛跟著降落。涌向軍營。
一個時辰之前。還是要打要殺的雙方。此時卻再無一絲的敵意。
如此戲劇性的結果。讓雙方所有的弟子。都心中踏實下來。再不會擔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經歷過一次生死。長生和楊天之間。已經建立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信任。再無所疑忌。各自將掌握的情況。了出來。
原來天仁宗也一樣。兩名弟子。一死一傷。
死者肉身完好。神魂不知所蹤。
據那幸存的弟子所言。行凶者正是天罡門弟子的裝扮。
他們的遭遇。與天罡門的兩名弟子。如出一轍。
由此基本可以斷定。襲擊兩派弟子的凶手。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楊兄。此人以如此低劣的手段。明目張膽的襲擊我們。難道僅僅是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這似乎太過明顯了。難道他不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得逞的麼……」
長生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
「長生兄。之前我也是這般想法。可是在見到貴派這邊是你帶隊之後。我便知道。這看似低劣的挑撥。其實也是極有成功希望的……」
楊天凝視著長生。緩緩搖頭苦笑道。
「這……楊兄所言極是。果然如此……」
長生聞言。一愣之時。立刻恍然大悟。
因為他今日。差點就讓著了敵人的道。
如果剛才長生真的自爆身亡。天仁宗無論如何。也得向楊天要個交代吧。
依楊天的個性。只怕兩大仙門之間。真的要產生些摩擦。
而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因為之前的向文輝。心中充滿了仇恨。帶有對天罡門和楊天深刻仇視的心里。
無形中。這就給了敵人可剩之機。
「可是。就算如此。這也不能成為。敵人使用如此低劣手段的理由啊。萬一我們不中計又如何。他們定然還有更主要的目的……」
長生思量片刻。繼續推測道。
「沒有錯。依我看。挑撥我們兩派的關系。只是敵人順手為之的附帶目的。成功算是意外之喜。不成功也無妨原有計劃進行……」
楊天點頭道。
「確是如此。不過敵人既然殺了人。卻又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我們又怎麼能如他的意。按照他的計劃作出反應呢。總不可能單單是為了殺人吧……」
長生又沉思道。
「其實沒有線索。正是最大的線索。在這里。除了你我兩家勢力。便只剩下真圖了……」
楊天的目光。落在真圖方向的虛空。淡淡的道。
「真圖。如此看來。敵人果真是有意引我們去真圖。只是真圖說小也不小。我們該從何處下手……」
長生恍然之時。又感到有些棘手。
「這點也正是我所疑惑的。長生兄。黑山。你們都想想。襲擊發生前後。還有沒有異常的情況……」
楊天沉聲問道。卻沒有說出絕布可以追蹤神魂的事。因為沒有人知道絕布的存在。楊天暫時也不願讓人知道。
只有等到絕布施法完功。確切感應到尤光的神魂位置。楊天才會透露這條線索。
「天哥。那日並無什麼異常……」
黑山和眾弟子回憶片刻。各自搖頭。顯然並無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楊兄。我們也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
長生也搖搖頭頭。
「長生師兄。我記得文心師兄出事前。曾跟我說過一句話。不知有無價值。」
忽然。長生手下有一位弟子插言道。
「誰。你說是誰出事了。」
就在眾人看向那名弟子。長生欲追問之時。楊天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那位弟子的肩頭。神色大變的道。
眾人無不大驚。不明白楊天忽然激動什麼。
「我說文心師兄……」
那位弟子被嚇了一跳。略顯緊張的重復道。
「文心……他在哪。他的肉身在哪。」
楊天的雙眸中。陡然閃現了血光。這是強烈的怒火在燃燒的征兆。
不過。此刻心中還有一線希望。那就是此文心。並非彼文心。可惜。楊天自己也覺得。這希望是多麼的渺茫。
「楊兄。文心的肉身在此……」
光芒一閃。一具尸身出現在了長生的面前。
長生也感到了。楊天忽然變得無比緊張關切的心情。只是不知道文心和楊天是什麼關系。
嗡……
楊天緩緩回頭看去。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的剎那。只覺頭皮一炸。腦中嗡的一聲響。
下一刻。楊天身形一閃。已到了尸體之旁。跌跪在地。
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悲傷。楊天的身軀。微微顫抖著。雙眸也在這一刻。變得血紅。
「猴子……」
楊天輕聲喚一句。然後輕輕將猴子的尸身。抱在了懷內。
強大的悲殺之意。無可抑制的擴散開去。瞬間就席卷整個軍營防線。還不停止。直往真圖境內延伸開去。直到與那龐大的妖氛撞在一起。
「楊兄……」
長生等人注意到。龐大的悲殺之意自楊天身上激涌而出之時。也有一圈金光在其身上閃現。
長生當然知道。那金光是般若神光。此時看起來是自行發動護主。由此可見。楊天的殺意。該是強到了什麼程度。
若沒有般若神光的話。楊天的神魂。此時很可能已完全被殺意充斥。
長生有些擔心。所以才出聲呼喚。可是楊天卻毫無所動。似已完全沉浸在了悲殺的念海之內。
黑山此時完全是嚇呆了。只覺全身冰涼。寒意直冒。何曾見過天哥如此恐怖的一面。
不光是黑山。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恐懼。發自心底的恐懼。
黑山不敢打擾楊天。看看黑熊。黑熊立馬將大頭猛搖。他竟也不敢去。
不過他靈機一動。推了推騎在小黑背上的茱兒。
「哥哥……」
茱兒也正擔心的看著楊天。被黑熊一推立時會意。上前輕輕呼喚了一聲。
楊天沒有動。
「哥哥。哥哥……」
茱兒沒有放棄。上前輕輕拉了拉楊天的衣襟。連聲呼喚。
忽然。楊天轉頭看向了茱兒。雙眸血紅。
「啊……哥哥。我是茱兒。哥哥……」
茱兒一見之下。直嚇的一聲尖叫。淚水立刻就涌了出來。但她沒有退去。依然呼喚著。
「茱兒不怕……」
楊天顯然還是清醒無比的。一把將茱兒摟在了懷內。緩緩閉上了雙眸。那股恐怖的悲殺之意。也在其雙眸閉上的同一刻。消失無蹤。
只是那強烈的血芒。似乎隔著眼皮。眾人都能感受得到。
「楊兄……」
「天哥……」
長生和黑山等人。這時才敢連聲的呼喚。希望能弄清楊天現在的情況。
「我沒事。那位兄弟。出事前文心說過什麼話……」
楊天閉著眼楮問道。
「我記得那是前一天。文心師兄巡查歸來之時。忽然疑惑的盯著真圖的方向。說虛空中好像有一雙眼楮在盯著他。還要我們小心戒備……」
那名弟子不敢怠慢。立時說了出來。
「有人盯著他……難道敵人是沖著文心來的。還是……。長生兄。文心的肉身暫時交給我吧。到時候我自有交代……」
楊天神念電轉。覺得隱隱把握到了什麼。卻未多言。隨即黑芒一閃。將文心的肉身也收入了黑魔戒。
這一次。楊天給絕布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盡快弄清二人神魂所在的方向。
「楊兄。你和文心是。」
長生終于忍不住問道。眾弟子也全都心存疑惑。
「文心是我兒時一塊討飯的兄弟……」
楊天神色一頓。顯出追憶之色。此時依然沒有睜開眼楮。
「原來如此……」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不禁為他們之間。深深的兄弟情誼所感動。不少人甚至有些羨慕文心。能有楊天這麼一個發小。
「文心的遺物在哪。」
楊天忽又看似隨意的問道。
「唉。什麼都沒有留下。都被取走了……」
長生憤憤的搖頭嘆道。
「文心的那些東西。價值應該還算不菲。不排除奪寶害命的可能。長生兄。我準備去往真圖走一遭。或許那里能有線索。你們意下如何。」
楊天忽然急立而起。同時睜開了雙眸。其中的血光。已經消失無蹤。
「長生義不容辭。誓要將此事差個水落石出。」
長生毫不猶豫的同意。
「黑山。你帶領兄弟們即刻返回。繼續巡邏任務。等我的消息。」
楊天轉頭吩咐道。
「是。天哥你保重。」
黑山道別後。立刻帶領兄弟們去了。
「楊兄。如今的真圖非同往日。我們若想查探線索。就此大搖大擺的前去。只怕頗有不妥。」
長生又建議道。顯然他對真圖刻下的狀況還是有些了解的。
「哦。那依長生兄的意思。我們該如何前往。」
楊天看出長生似心有準備。立刻追問道。
「最近我們擊殺了許多妖魔。得了不少皮毛尸骸。如果我們各自。嘿嘿……」
果然。長生立刻信心滿滿的道。
「有了妖魔皮毛。再加以神通偽裝細節。雖假還真。絕難識破。這個主意不錯……」
楊天一听。立時便知道了長生的用意。不由贊嘆道。
隨即。長生取出了三具妖獸皮毛。一小兩大。長生和楊天各一件大的。而那小的卻是給茱兒準備的。
至于黑熊。他本是就是個熊妖。只要卸去他那身華麗的王子妝扮。將其往真圖一扔。只怕沒有什麼人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楊天穿上獸皮。搖身一變。竟然成了一只黑面老魈。
看他全身毛發黑亮。眼大如鈴。惡面獠牙。長勾鐵爪。活月兌月兌的一副成了精的深山老魈。讓人不敢直視。
對于這種好玩的游戲。茱兒是極其期待和興奮的。迫不及待的就要楊天幫她施展神通。
事有湊巧。在楊天的幫助下。茱兒此時竟然真的幻化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狐。可愛至極。
而長生自己選擇的皮毛。則是來自一頭雙角飛羚。只見他背生雙翼。頭生雙角。一雙黑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
好笑的是。他下巴上還有一縷白毛。配合其整體形容。頗像一個怪異的小老頭。
據長生所言。這老魈和飛羚。都是窮的叮當響。土得掉渣。且是單獨行動。一看就是剛從深山出來。沒見過世面的妖獸。
用它們的尸骸來偽裝。出去也不怕被人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