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卻是東行 033-八分四秒二十三

作者 ︰ 安靜的雅痞

更新時間︰2013-03-17

回到茶室,竹沐白已經將茶具收拾完畢,徑自品青茶,目光並未停留在陳慶之身上,只是輕聲道︰「你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

「不知道。」陳慶之搖頭回道,只是初次蒙面,話都沒說上幾句,哪里能有個確切說法。

竹沐白笑笑,沒再糾結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門口那車看到沒?這就是禮物了,喜歡不。」

「挺喜歡的。」陳慶之如實回答,其實心下多少也猜到竹沐白說的禮物是個啥。只是並不理解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送他這種東西,難不成還真能猜透自己的心思,知曉自己只看一眼那輛重騎便會喜歡上,那也太神通廣大了。

竹沐白將小杯里的青茶一飲而盡,輕聲道︰「原本以為你不會喜歡這種東西,看來還是自己想錯了。男人吶,都喜歡難以掌控的洪水猛獸。後院里還有八輛放了好久的廢銅爛鐵,你就拿它們練吧。你本事大,撞車也最多車毀人不亡,沒命的胡亂開個十天半個月,就能考出個駕照來了。」

陳慶之只是點頭,不知如何作答,竹沐白又道︰「我送你回去,自己買輛自行車先學會平衡,會了就直接上手吧,撞壞一輛車就撞壞一輛,全部毀了我的後院也干淨,省的成天看的心煩意亂。」

陳慶之听後輕笑,並未說話,心想姐是刀子嘴豆腐心。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約莫是能看出竹沐白對于沈酒膽的復雜心思。或許先前對沈酒膽說的話並沒有錯,竹沐白只是在等這廝給她一個漂亮的台階下。

竹沐白見陳慶之微微走神,手指用力戳了下他的腰椎,陳慶之吃痛微微彎腰,一臉郁悶地望著竹沐白,後者冷哼一聲便走出茶室往樓下去。

等陳慶之也下了樓,只看見一輛黑色大眾停在門前,竹沐白只是伸出手掌拍了拍車門示意陳慶之上車,後者上車有些許納悶,心想前者怎麼不開那輛紅色的路虎攬勝。

善于察言觀色的竹沐白猜出陳慶之的心思,輕聲回道︰「別琢磨了,我這駕駛技術,搞不定那大家伙。你姐這輩子就兩件事不拿手,第一件你也知道了,第二件就是燒菜了。哪天心情好,給你做一桌子菜,你覺得難吃沒事,但別當著我面說出來,我會不高興。」

陳慶之微微壓住想笑的情緒,一臉從容不迫,只是點頭。

竹沐白見陳慶之這般表情,甚是滿意,啟動車子,一路沒上高架,舍近求遠地在區與區之間穿梭,花了四個多小時才抵達楊浦。天色已經暗了,天邊掛著並不刺眼的夕陽,還挺好看。

竹沐白送陳慶之回去的路上,期間經過一家捷安特車行,隨便買了輛兩千塊的經典車款,丟在後備箱里。直至抵達新江灣馨苑,陳慶之將車從後備箱里拿下來,竹沐白就慢條斯理地駕車回去,雖然車技並不嫻熟,卻也享受一路駕車的樂趣。

陳慶之沒有急著上樓,只是上車嘗試騎一段路,也不知是天生便會還是平衡感異于常人。陳慶之不似大多人初學自行車那般如履薄冰,勇敢無畏地快速踩著腳踏板,車子便跟子彈似的飛駛出去。繞著不小的新江灣馨苑風馳電掣,一路感受暑風迎面吹來,漸漸熟悉過彎時微調車頭側過身子的控制模式。並沒有起初想象的那般困難。

約莫枯燥練習了一小時,陳慶之便將車騎出新江灣馨苑,心想得先習慣馬路上的車水馬龍才行。一路從楊浦至虹口,車速並不快,悠悠哉哉走馬觀花,腦海將鮮明的建築記住,以免晚些回去的路上找不到路。

期間丁克己來過一個電話,說杜途已經給他介紹了不少圈子里的人物。多是些公務員出生游手好閑卻有些小權的角色。也不乏一些公關審批的,這類人倒是丁克己想要著重打好關系的對象,畢竟這些人的一句話一個簽字,有時能省下許多不必要的投入。除了在交際關系上扯了陣皮,陳慶之也問及丁克己與江小魚的事。之前那都是沒時間問,現在也該把肚子里的疑惑消化干淨了。

丁克己並不忌諱,言簡意賅地講了他與江小魚的初識到現在,還說過幾天竹沐白把他們的身份證之類的東西全部搞定就要和江小魚去登記結婚。陳慶之听後自然高興,祝福幾句就說要練車主動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卻有些感慨。印象里,丁克己從來都是那個一臉猥瑣卻也無怨無悔給三千八百干活的小哥。每天最早起來燒熱水劈柴火陪小白龍遛彎。每夜最晚一個閉上眼,喜歡抽一口虎皮皺旱煙,亦喜歡收集青蛤蟆煙葉,卻是如何都舍不得抽上一口半口。十八年里兢兢業業,吃苦耐勞的事做的最多,三千八百都知道他的好,陳慶之自然也記得。

再騎上車,陳慶之原路折返,天色已經暗下來,肚子也有些餓了,看了看大抵時間,七點出頭一些,季憶應該也吃過飯了,打消去找她一塊吃飯的念頭,一路騎回新江灣馨苑。停好車上了樓,打開門很安靜,但在鞋櫃上看見八百的鞋子,這廝許是已經在屋子里折騰自己的事了。

陳慶之並沒急著去打擾他,而是從冰箱里拿出面包坐在大廳沙發上輕輕撫模小白龍的腦袋。果月復後,輕輕推開八百的房門,見他正襟危坐在那看書,也不打擾。八百听見門的動靜,只是給陳慶之打了聲招呼,陳慶之輕聲回應後將門帶上。坐在大廳沙發上看著八百不忘給他帶回來的新民晚報,一目十行,將周遭發生的些許事情記在心上。其實這些對他而言並不如何重要,可注重細節的陳慶之總覺得生活該相對充實些,那時在大白山是與世隔絕,不問世事,少知一事便無需多知一事。而如今出了大白山,到了城市里,多知道些事,才算沒有荒廢自己的時光。

約莫半個小時,陳慶之將報紙翻看完,折疊好便放至陽台上。又去小房間對著木人樁一陣捶打,直至汗流浹背,去洗手間沖了一個酣暢的冷水澡,然後換上短袖褲衩,躺在臥室床鋪上。打開房間陽台的窗戶,任對流風穿過,心靜自然涼。

一夜眨眼便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帶著小白龍下樓慢跑,去距離新江灣馨苑一公里外的早餐攤頭買了兩個煎餅果子。又一路慢跑回來,說是慢跑,其實也有百米二十秒的速度,不說對常人而言,即便對馬拉松運動員而言,以這種高消耗體力的速度去跑一公里路,也是他們辦不到的。

只是清晨五點,天光方亮,除了少許車輛,街上並無人煙,自然沒人注意到這一人一狗了。

回來後陳慶之將煎餅果子放在餐桌上,八百已經醒來洗漱完畢,即便是周六,他也沒睡懶覺的習慣。

陳慶之從冷凍櫃里拿出生牛肉,丟在陽台任小白龍啃食,自己則細嚼慢咽煎餅果子。小白龍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猛犬,卻是品格很好的異種。打小便健壯,敢跟野豬斗,亦敢招惹黑瞎子,要知道,尋常的狼即便餓極也不會去主動招惹黑熊。而小白龍自小被陳谷生磨去了狼性,帶出了凶性,打出生便吃生肉,不曾讓它吃過半分熟肉。所以至今,小白龍骨子里的凶性不曾消減。除了陳慶之三千八百禿子四人可以模它,旁人若是觸及它的一分毫毛,都是一只手被咬出幾個窟窿的下場。

等八百洗漱完,一邊啃煎餅,一邊跟陳慶之提及這兩天學校里的事。大放厥詞說從來沒人膽敢接近季憶方圓五米。陳慶之任他扯皮,只是听著。

吃完煎餅陳慶之又去練詠春,不久八百就接到電話,說是讓陳慶之下樓。

陳慶之擦拭身上的汗水便坐電梯下樓去,出了公寓的門,就瞧見九輛型號各不相同卻都給人以視覺沖擊的重騎。川崎、雅馬哈、哈雷等等。而那輛ducati1199s則最為顯眼。送車來的是個年紀挺大的中年大叔,開了輛拖車來,把車鑰匙給了陳慶之與他說這幾天就由他教陳慶之怎麼玩這些東西。這九頭「猛獸」,隨便拉出一輛來,都是尋常工薪階層將近十多年乃至幾十年的工資啊。

「我叫林楷,安徽人。」身高約莫一米七,身材亦不如何高大一臉幾天沒刮過的胡渣的林楷自我介紹道,徑自給自己點了根玉溪,指了一輛川崎z1000繼續說著,「這是去年最好的車型,川崎本來就是機車里綜合性能最棒的,比較適合初學者。竹姐既然肯花大錢把我請來教你開這些寶貝,我也樂意。頭盔戴上,我帶你去寶山跑一圈。」說完,叼著一根煙,遞給陳慶之一個頭盔,從陳慶之手中拿去一把鑰匙,啟動川崎z1000,自個兒戴上頭盔拍了拍車座後頭示意陳慶之坐上來。

微微轉動車柄,發動機悶在嗓子眼里的那淡淡轟鳴仿佛鎮魂歌在顫抖內心的某種情緒,林楷弓背身軀微微前傾道︰「抱緊了,別松手,不然晚些一個壓彎你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等陳慶之抱緊林楷,這廝便雙腿離地轉動車柄提檔,川崎z1000從新江灣馨苑沖出,一路像頭悍不畏死的烈豹在淞滬路一路長驅直入,直達寶山鐵力路。

楊浦入寶山,期間三個紅燈,八個綠燈。耗時八分四秒二十三。

ps︰昨天感情上遇見點事,情緒不如何好,所以今天這章碼的我自己都覺得不在水準之上。或許明後幾天也會如此,我盡量調整狀態,希望你們也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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