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小札 第三十七章 一棵樹(二)

作者 ︰ 正宗太白金星

4、回不去的打酸棗無憂時光

艾米莉到動物園散步更加風雨無阻了花火小札。她和段海洋,仿佛又一步步回到童年打酸棗的無憂時光。但是誰也沒有說更多的話,往前邁出更多的步伐。

段海洋很高,大約高出艾米莉一個半頭。這是差距。艾米莉想。至少,等自己再長高一點,10cm,哪怕5cm也好,她或許會有勇氣說點什麼。以前總有神秘人士在街上攔住她,小姐,你願意體驗我們新研發的增高秘方嗎?免費的哦。她不屑一顧。但現在,她去街上游蕩,希望能撞見那些神秘人士。可惜,沒撞見。她開始听廣播,專門搜索增高熱線之類,打電話訂購了增高鞋鞋墊,增高藥水,增高枕頭之類。小白鼠一樣試驗著。

她甚至還花了5塊錢,從網上買了一個增高秘方,結果,對方寄過來一張紙片,上面寫個四個大字︰穿高跟鞋花火小札。

半年過去,一年過去,兩年都要過去了,艾米莉依然只有148cm。她為這個數據自卑著,和段海洋若即若離著。她幾乎認為,跟魚有關的愛情願望,跟他無關。

而段海洋,在艾米莉不知道的情況下,他也沒閑著。他像個女人一樣,關注起自己的皮膚來。他在化妝品小姐的慫恿下,從戰戰兢兢到大膽開放,再到視死如歸地,嘗試著各種美白去斑產品。有次用了一種紅色藥粉之後,蛻皮非常嚴重,像一只正在月兌殼的蟬,他不得不戴上面具上街。還有一次,他整張臉腫得像饅頭,連小海豚見了他都心疼起來了。

但是那些雀斑,淺褐色的雀斑,卻像野草,頑強地生長著。

段海洋望著鏡子,想想艾米莉,簡直有點心灰意冷了。

5、幸福這個東西,真的那麼難嗎

艾米莉20歲了。依舊148cm。她終于知道,奇跡不會發生了。她真的不會再長高了。晾衣服,拿高處的東西,看超市貨價的上層,拉公交車拉環,這些需要身高配合的動作,她都無法完成了。這是缺憾。

而使一條短線變長的方法,就是畫一條比它更短的線。對艾米莉來說,那就是,找個身高不是那麼懸殊的男朋友吧。

當她帶著這個想法打量對她有好感的男生時,她卻發現,自己的確很古怪,怎麼說呢。對身高的自卑心,只在段海洋面前才會蠢蠢欲動,而面對其他人,卻居然無動于衷。

她再次順利戀愛,和一個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生。但男生有一雙巧手,他會做升降衣架,晾衣服不用墊腳了,真輕松。他會做輕巧漂亮的椅子,讓艾米莉拿高處的東西都踩著它。他還會做折疊式的凳子,方便攜帶,出門在外,必要的時候,也用得上。

有一天,她和巧手男說,真正的幸福,就是擁有一只金色的魚和一只藍色的魚。

魚?巧手男反問。

嗯,魚。艾米莉點頭。

我會做很好吃的魚,紅燒魚,清蒸魚,魚頭湯,水煮魚,我天天做給你吃好了。巧手男說得嚴肅又真誠。

艾米莉的心「咯 」一下,蒼天哪,難道,幸福,幸福這個東西,真的那麼難嗎?

6、原來格子矮也可以吃到最高層的面包

過了這麼久,又恢復了到動物園散步習慣的艾米莉發現,原來,到動物園散步,是治療失戀的好方法。

在知道艾米莉和巧手男戀愛的消息後,段海洋已經自暴自棄了,他不再折騰他的雀斑了,他只抹天天見的「大寶」了。隨它去吧。他想,愛誰誰。

他坐在水池邊,看小海豚游泳。艾米莉走過來,坐在他身邊,她月兌掉涼鞋,把腳浸進水里,小海豚游過來,輕吻她的腳心。她咯咯笑起來。笑了一陣,她說,段海洋,我又失戀了,你的雀斑很性感。

這是兩樁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卻又有存在某種必然的聯系。

他們開始走出動物園,去逛街,去買東西,去看熱鬧。

在超市的零食區,段海洋特意為艾米莉選最高層貨價上的東西,這些,那些,這個,那個。最後,在超市的角落里,艾米莉抱著一袋薯片眼淚汪汪,她心里涌動著悲喜交加的復雜情緒,吃了這麼多年,今天才知道,原來,薯片還有芒果味的!

艾米莉那天不僅吃了芒果味的薯片,還吃了泥鰍味的泡面,還吃到了老家產的酸棗糕,她一邊吃一邊覺得滿足,滿足一點點抵消了她的自卑感。原來個子矮沒什麼大不了啊,我連最高層的東西都賣得到了!哼。

當然,這在她的愛情里,並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古怪的愛情願望。

總結前幾次失敗的經驗,她和段海洋說的時候,有點謹慎。她說,你還記得我們那年被雷擊嗎?老人都說,被雷擊了,還能活下來,是個奇跡。但也會有怪事發生。所以,你長了雀斑,我的頭發變了顏色,也沒再長高。但是,更嚴重的是,我產生了一個奇怪的願望。

段海洋問,什麼願望。

擁有一只藍色的魚,和一只金色的魚。因為這樣,我就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段海洋一臉疑惑,我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呢。但我會陪你去找的,也許當我們找到時,就會真正明白它的意思。

7、幸福是一條金色的魚和一條藍色的魚

艾米莉和段海洋,這兩個被雷擊中而幸存的人,就開始了綿長浪漫但也難免磕磕踫踫的愛情生活。艾米莉堅信,和他在一起,一定能找到一金色的魚和一只藍色的魚。跟他在一起,連被雷擊中都能幸存,還有什麼辦不到!

艾米莉在段海洋的愛里也漸漸明白,那些奢侈古怪的願望,其實,只與愛有關。

有一天,艾米莉靠在沙發里看一本書,書的附頁里講了12星座的故事。段海洋在晾衣服。艾米莉對星座不感興趣,她也沒想過段海洋的星座。她看到雙魚座的故事,心里一默算,對,段海洋是雙魚座。

而雙魚座的圖標,竟然是一只金色的魚,和一只藍色的魚,圈成一個圈,圍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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