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可憐可憐我們這對青梅竹馬、叱 江湖的苦命小鴛鴦吧
十七歲那年,李寶盒,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少年,而與他同齡的我,也是一個非常有理想的少女花火小札。浪客中文網
李寶盒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偉大的畫家——雖然,他是個色盲;而有理想的少女我,理想是成為一名杰出的詩人,盡管,我差不多是文盲。
自從十三歲那年的一個夜晚,偉大的畫家和杰出的詩人,結伴離家出走後,已漂泊在這個燈火閃爍的城市,四年有余。
城市的燈光很美,美的就像小時候讀過的那些童話里,灰姑娘參加的舞會。少年李寶盒蹲在這個城市的角落里,額前的頭發遮住了眼楮,他身前,用粉筆,寫著︰錢包被偷,無錢回家,求三元車錢,謝謝好心人!
而我,安靜的躲在夜色中,手里扛著棉花糖,看匆匆行人,從他身邊經過。
這是我和李寶盒在這個城市里,生存的方式之一︰騙錢。
李寶盒這個名字,听起來太俗氣,似乎不太具備美少年的氣質。但是,我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其實,他人真的很美少年。眼神清澈,鼻梁挺直,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那**的薄嘴唇抿起來時,怎麼看,都像一個薄情男。
其實,美少年李寶盒,原本的名字,更俗氣,叫做︰李寶庫花火小札。可是,當他那個嗜賭如命的老爹,看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盒」那皺巴巴中卻透著清秀精致的小臉,就覺得「寶庫」太粗糙,不太襯他兒子這精致的小鼻子小眼,于是就重新命名了一個秀氣一些的名字︰寶盒。
嬰兒盒誕生後不足仨小時,我也出生了。
真是天造地設啊,我的名字居然被我老爹命名為——月光。
嬰兒我和嬰兒盒組合在一起,就是月光寶盒。為此,我深度懷疑,我們倆人的父親,在我們出生前,曾一起喝過小酒,討論過我們的名字問題。比如一個叫四季,一個叫發財;或者一個叫招財,一個叫進寶;在或者文雅一些,一個叫金童,一個叫玉女……最後,定為了「月光寶盒」。
其實,這只是說笑。
我被叫做月光,並不是說,我的父親多麼高雅的一男子。因為在被叫做月光之前,他還給我想過其它與月亮相關的名字,比如,叫月亮,月牙,月食,月球什麼的;後來,他看到了映照在母親慘白臉上的月光,才給我定下了這個名字。
而月光這個名字,最初,只不過是我那身泥瓦匠的父親突然間的靈機一動。但後來,十七歲那年,遇見了那個叫陳哲的男子,我才知道,月光這個名字,確實很美很不一樣。
是的,十七歲那年,燈火之下的城市,陳哲出現在正在乞討三元車錢的李寶盒面前,他說,聲音低沉而穩重,我送你回家吧。
李寶盒看了看眼前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子,緊張的搖了搖頭,說不麻煩你了,你給我三塊錢,我自己能回去。
陳哲很堅持,我有車,不麻煩!
……
就這樣,他們兩人一直僵持著,最後,少年李寶盒差點崩潰了,眼楮不時地飄向暗處的我。
最後,我一看情勢不好,而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就手持棉花糖,闖進人群,掏出三元錢,給李寶盒。同時,白了陳哲一眼,說,不就三元錢嘛!人家不用你送!誰知道你是不是拐賣兒童的!說完,我拉著李寶盒就走。
陳哲看到我的時候,眼楮里浮現出一絲驚異的表情。他一直定定的看著我,似乎是在努力思考什麼。
但是,這種思考,很快被我的話打斷了——陳哲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拐賣兒童的,居然一直一直跟在我和李寶盒身後。
我們往南,他往南;我們往北,他往北。
最後,我幾乎哭了,我說,好了,我承認,我們是騙子!大哥,你就放過我們吧!可憐可憐我們這對青梅竹馬、叱 江湖的苦命小鴛鴦吧!
2、小情郎沖冠一怒為情娘
真不幸!
我第一次出現在陳哲面前,居然是以一個江湖騙子、不良少女的形象。
而陳哲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體面。聲音體面,神情體面,眼神體面,甚至是睫毛的舒展度,都是那樣體面的恰到好處。
最最體面地,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們,以前,見過?
略略的沉思,淡淡的詢問,嘴角抿起時,透露著一絲關切地表情,這和李寶盒那種薄情郎的面相很不同,讓人突生想依賴的感情。
我喜歡上陳哲,大概也是從這一句話開始吧。
這句話,六個字,對于一個成熟男子,大概只是一句無心的疑惑。而對于一個少女,卻意味很多。因為她們喜歡胡思亂想,所以,這簡單的六個字,她們也會想出不一樣的情意。
遺憾的是,有些人,似乎生就注定,只能是萍水相逢。
比如我和陳哲。
那晚,他剛問完了我那句話,就被李寶盒月兌下球鞋,一球鞋砸在了眼楮上。因為,在李寶盒看來,那是這個怪叔叔在調戲我,調戲與他一起「私奔」的小情娘。
小情郎沖冠一怒為情娘,李寶盒這一球鞋,在我和陳哲之間,砸出了兩年的距離。也就是說,當陳哲被李寶盒的球鞋砸中後,捂著眼楮那一刻,李寶盒拉起我的手,光著一只腳丫子,飛快的從陳哲面前逃離了。
這一逃離,就是兩年時光。
我一直沒有告訴李寶盒,這兩年來,我經常夢見陳哲,而那時,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知道,有個眉眼溫暖而淡倦的年輕男子,曾和我如此相遇過。
而且,他還問了我一句話︰我們,以前,見過?
這句話,對于我,居然如著魔怔。
有時候,我還很擔心,這個男子,他會不會被李寶盒同學一球鞋把眼楮給砸瞎了?為此,我變得有些莫名的憂郁。
為此,畫家李寶盒還夸獎我,真難得啊,劉月光,你已經初步具有了成為詩人的憂郁氣質!
但是,他不知道,詩人劉月光(請自動忽略我這與名字不搭調的姓氏)心里默記住的第一首美麗詩句,居然是︰
我們
以前
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