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我本來以為幸福的標準都是一樣,可是我沒想到當我遇見幸福時,已經記不得你的模樣花火小札。某個下著小雨的下午,我側臥在在左良家里柔軟舒適的大沙發上,他在書房里打dota,每玩完一盤就會跑出來親我一下,或者揉著我的臉,歡天喜地問我︰「小丸子好看嗎?」我會趁機塞幾顆黑加侖到他的嘴里,笑著回答他︰「好看啊。」窗外有風,雨水晶瑩剔透,空氣是難得的清新。此時此刻,我由衷地感覺到幸福。電視里的小丸子說要出去玩,讓媽媽給她準備一個飯團,餓的時候路上吃,然後她就帶著飯團出門了,她以為自己走了很遠很遠,其實還在家門口的那條巷子里。我看到這里,突然,哭了。書房里傳來游戲里的廝殺聲,我卻無端覺得這些嘈雜離我好遠好遠,我坐在沙發上,突然開始哭起來。左良听到我的哭聲,扔下游戲跑出來看我,他蹲在我面前仰起面孔耐心地問我︰「憶晚,你怎麼了?」我吸著鼻涕,說︰「小丸子好蠢啊。」得知我看小丸子都能看哭,他忍不住笑了,他笑起來真好看,比他不笑的時候還要帥很多,兩只眼楮彎彎的像月牙一樣。他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里是滿滿的寵溺︰「你是豬啊。」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這眼淚背後蘊藏的真相是怎樣。我覺得我就像那個笨笨的小丸子,我以為自己已經走了很遠了,遠得足夠忘記你了,可是我一回頭就能看見你的影子那麼長,投射在我心里。宋善予,我有多久不曾念起你的名字,在這長長長長的時光當中,你的名字在我的喉頭翻滾,哽咽。吐出口的,仍是沉默的氣息。我的生命是一個等待的姿態,我怕你不來。比不來更讓我害怕的,是你再來。在你所知的,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是在你去英國的前一天晚上,你在我公寓門口擋住我,我們兩個人都喝了很多酒,通紅的面孔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憤怒,你扭住我的手腕,口口聲聲質問我︰「你是不是真的那麼很我!」你的力氣那麼大,我一狠心,沖著你的手咬下去。真心愛一個人,絕對舍不得那樣咬他,我是真的恨你了。直到你去了英國,你賊心不死地在msn上問我︰「蕭蕭,你真的那麼恨我嗎。」我懶得理你,直接關掉了對話框。我當然恨你,宋善予,我恨你恨到甚至因為自己曾對你的愛和信任,而滿懷羞辱和憤恨。如果不能遺忘,就只有選擇憎恨,這個道理,你到底懂不懂。[一]我恨你的第一件事,是你像個古代的惡霸公子,在路上看到你中意的民女,就不顧別人的意願,采取暴力手段據為己有。我就是那個倒霉的民女。那天下午下課,孫靜來接我去吃冰沙,我從三樓的樓梯上看過去,第一眼不是看到我的好朋友孫靜,而是欄桿邊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少年,他的耳朵里插著耳機,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我膽子多大啊,單純得就像一塊冰一樣,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一樓,對孫靜擠眉弄眼︰「看你後面,看你後面。」她看了那個白衣少年一眼之後,用眼神肯定了我的品味。這個白衣少年似乎是在等人的樣子,等了十分鐘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他就走了。他並沒有發現,他的背後有兩個表情動作都極其猥瑣的女生緊緊跟隨者他。我和孫靜一路忐忑一路花痴著,直到他進了某個小區才停下來。那個小區防衛極其森嚴,進門還要出示一個什麼證明,我極為憤恨地跺腳︰「有錢人就是喜歡故弄玄虛,怎麼不干脆掛個牌子上面寫,窮人與狗不得入內啊!」孫靜白了我一眼︰「有錢人的狗是可以入內的。」我被她那句話堵得跟吃了十個雞蛋找不到水喝似的,她自知得罪我了,連忙又嬉皮笑臉來補救︰「我們就在門口等他吧,不相信他一輩子不出來了。」就是被這個損友慫恿,我擺出了一副望夫石的姿態守在門口,小區的保安來來回回看了我們好多次,那個懷疑的眼神讓我覺得下一秒他就會用他的警棍指著我們問︰「你們是不是來蹲點的!」沒錯,我們是來蹲點的,可是我不是為了財,我是為了色啊。一直等到天都黑了,那個白衣少年還沒有出來,中途孫靜這個叛徒好幾次忘記了一開始是誰用「愚公移山」「精衛填海」這些故事鼓勵我的,她哀嚎著勸我走算了,反正知道他住這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是我林蕭蕭是什麼人啊,我發起瘋來,比愚公還愚公,比精衛她媽還精衛。很久很久以後,我總是會想,如果我當初听從了孫靜的勸告,乖乖地撤離,或許我們就不會認識了,不認識你,我的青春,我的人生,也許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你送女朋友回家,看到孫靜的時候比看到你祖宗還高興,我真覺得你腦袋有問題,你是瞎了還是怎麼的,對于你女朋友那明顯不悅的表情視而不見,興高采烈的拍著孫靜那單薄的身體像拍著一個七尺大漢︰「好久沒有看到你啦,你在這里干什麼?」孫靜也是個沒眼力的家伙,跟你重逢的喜悅沖昏了她的頭腦,你們兩個人就當著你的女朋友將內心的喜悅表現得淋灕盡致。過了兩分鐘,你女朋友很不高興地說︰「我走啦!」傻子都看出來她是在暗示你,可是你卻把這句話當成了平時的「拜拜」,你頭都沒回地敷衍了她一個字︰「好」。請我和孫靜去吃冰沙的路上,你得知我們守在那里是為了一個男生時當即對我們的行為嗤之以鼻,你斜著眼楮看著我說︰「帥有屁用啊,再說,有我帥嗎?」我立刻反駁你︰「你帥個屁啊!」你瞠目結舌地瞪著我,過了半天,你將政治課上學到的知識用來反擊我︰「這位同學,客觀存在的事實是不會因為人的主觀意識而轉移的。」我懶得理你,孫靜插了一句︰「剛剛那個女生是你新女朋友啊?」你馬上忘記了「客觀事實」,並且強制進行了「主觀意願對客觀事實的扭曲」︰「不是,那是我好朋友。」你撒謊撒得真自然啊,就像那些明星面對記者否認自己的緋聞一樣將那個女生的身份虛化模糊了,明星們是怕失去fans,你是怕是什麼呢?你怕泡不到我。